钟。”
王医生咬牙说道。
李强没有询问陈小川如何能做到,而是直接问:“你能坚持三秒吗?”
“……”
陈小川脸色一黑,这算是什么问题?
居然问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能不能坚持三秒??
陈小川很想当面告诉李强,他可以坚持一个多小时,李云音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可惜陈小川也清楚,要是他敢在这个关头说这话,绝对会被暴怒的李强打断双腿,然后丢出去喂狗。
“我可以给王医生五秒的时间。”
陈小川给了个保守的估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那就做手术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李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撒手人寰。
随着李强的同意,王医生当即打开了病房墙壁内侧的小隔间。
里面居然是一座小小的手术室,各式器具一应俱全。
说起来这个脑部手术并不是太复杂,主要是病人的年纪太大,而且身份格外特殊,不得不让手术医生重视非常。
将李老爷子推上手术台,王医生与另外两名副手开始了手术前的检查。
尽管时间紧迫,他们却是依然一丝不苟,看得陈小川暗暗点头。
一套熟烂于心的手术流程操作下来,王医生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真不愧是李家专业的家庭护理医生。
清理掉少量的出血,一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弹片,在李老爷子的眼眶附近出现了。
王医生三人停下手上动作,齐齐望向陈小川。
“我需要三秒钟。”
带着口罩的王医生瓮声瓮气的说道。
陈小川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将指尖点在了李老爷子的眉心。
见这个年轻小伙子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王医生心里其实有些不满。
可事到如今,手术都进行到了关键时刻,纵然想要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另外两个副手更是看得暗暗摇头。
他们都是正规名牌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要是像陈小川这般单凭一根手指点在眉心,就能让深深压迫住脑部神经的弹片分离开来。
那他们在学校里学的知识,岂不是统统喂了狗?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滴答过去,王医生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也越发焦急起来。
手术可是不等人的,陈小川要是再不实现他说的话,这个手术就彻底失败了。
“王老师,不能再等了……”
一名副手终于忍不住,凑头对王医生说道。
他是王医生在医学院的博士生,今年正好要毕业了,王医生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实习。
王医生没有说话,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能再等了啊,再等下去,我们就要和这小子,一起承担手术失败的责任了。”
另一名副手也跟着劝说道。
王医生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
的确,这起手术若是失败,责任完全在陈小川的身上啊。
要不是这个混小子,说有能力分离弹片与脑部神经,王医生也不会冒然下定决心去做手术啊。
“唉……缝合吧。”
王医生无可奈何的下了命令。
他转过身,摘下手套,低头擦了擦眼角。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啊……
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满满的挫折感,王医生甚至不愿再多看一眼手术台上的李老爷子,准备就这么静静离开。
“王老师,您,您先等等!”
就在这时,那名博士生学生叫住了王医生,嗓音颤抖不已。
“嗯?”
王医生脸色一沉,有些不悦。
一个简单的缝合创口手术而已,居然还要我亲自动手?
虽然有些不高兴,王医生还是回首走到了手术台前。
可看清眼下的场景,王医生顿时跟见了鬼似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只见深深镶嵌在李老爷子眼眶内的那块弹片,竟是微微在往外挪动。
那种感觉,就好似有双看不见的小手,在把弹片往外推一般。
“还等什么,手术!继续手术!!”
王医生猛地回过神来,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悦,天地间在他眼中,全然只剩下那颗米粒大小的弹片。
两名副手也惊醒过来,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惊骇之色。
再抬头,他们看向陈小川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深的敬畏。
手术再度继续。
由于弹片脱离了压迫的脑部神经,王医生毫不犹豫,轻轻用镊子尖夹住弹片。
心里默然一秒,他小心翼翼往外一抽。
哐当一声,那颗让李老爷子饱受折磨了整整几十年的罪魁祸首,终于落入了医用托盘内。
轻微的响动,却是如同惊雷一般,轰然响彻了三名医生的脑海。
取出弹片,就意味着手术基本成功了!
两名副手激动得互相拥抱,王医生嘴角含笑,脸色却是一片苍白。
他虚脱一般抬手抹了抹额间汗水。
刚才别看那只是用镊子取出弹片,可那一瞬间所承受的压力,险些没能让王医生呼吸骤停。
“幸不辱命。”
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激动的三人,陈小川淡淡一笑,小腿却是猛地一软,险些没有摔倒。
刚才冒然动用那点可怜的精神力,去生生分离弹片与脑部神经,差点没有要了陈小川的老命。
“不过,还是挺值得的。”
随着弹片的取出,那根被久久压迫的脑部神经恢复了供血,李老爷子的呼吸明显变得平稳起来。
“去通知病人家属,手术成功了!”
手脚麻利的缝合那道细小的创口,王医生摘下口罩,无比自豪的对两名副手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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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谁才是病虎?
时间已是破晓时分,位于金陵省城另外一片城区的文家大宅内,却是有一盏孤灯,一直亮了一晚上。
那是文老爷子的书房。
门口响起两道脚步声,靠左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文老爷子睁开眼睛,沉声道:“是易晨回来了?”
“是我,爷爷,还有龙伯。”
半张脸犹自红肿的文易晨恭敬应道。
“那就一起进来吧。”
文老爷子说完,扯过一张宣纸盖住书案上的画作。
那是他一晚上的心血,名为“病虎图”。
图上,一直瘦骨嶙峋的病虎站在山脚下,扭头望向曾经呼啸而过的山林,那双病恹恹的萎靡双眼内,满满都是不甘。
“不甘心又能如何?”
虽然熬夜半宿,可文老爷子依然精神大好,苍老的眼眸里精光奕奕。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活活熬死一生宿敌,还要让人心旷神怡的?
你李家青黄不接,二代、三代的子弟都是些扶不上墙的废物,再加上李老头归西……
李家这座大树,终于要到了树倒猢狲散的地步。
到了那个时候,金陵这方小天地,还有哪家能与文家争辉?
嘎吱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文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了副威严之色。
“易晨,李家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