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棱角硬生生硌开了两道伤口,不断有血液顺着搓衣板的凹槽中向外流淌,而老万他们几个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或者低头小憩,或者用手机看着什么东西。
‘咣当!’
随着推门的声音响起,袁琦再次迈步走进了房间。
‘扑棱!’
已经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的老万听见声音,一下挺直了腰板,发现进屋的人是袁琦之后,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好,这件事让你避嫌的吗?”
“出了点变故,咱们得走了。”袁琦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语速很快的回应道。
“怎么了?”老万顺口问道。
“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本来都申请休了年假,所里的日常事务,都是由赵副所负责的,但是二十分钟之前,他们的辖区有一个男人,下夜班回家,把奸夫和他老婆堵在了床上,一气之下,把两个人全杀了,辖区内发生了恶性案件,这个所里的所有人都取消了休假,已经往回赶了,我带你们来这里,是因为我和赵所的私交不错,可是等正所和指导员回来,看见这一幕,会给咱们添不少的麻烦,先把人带走吧,小赵帮了咱们,咱们不能坑他。”
“行!那就便宜这个小兔崽子了!”老万斜了我一眼,把脚镣和手铐的钥匙扔给了旁边的一个人:“带哪去啊?”
“我已经接到了局领导的电话,也凑巧了,领导指示,让咱们这一组的人,也参与缉捕刚刚这起案件的嫌疑人。”袁琦活动了一下肩膀,将几张纸递给了老万:“这样吧,我和小刘还有大高直接去出现场,你和阿华押着韩飞离开。”
“明白。”老万听完袁琦的话,十分服从的点了下头,然后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拿到了我面前:“把字签了。”
听完老万的话,我强打着精神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经过大半宿的折磨,我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了,连单子上的字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字头的几个大字,这张纸是一张刑事拘留证,不知为何,看见这张拘留令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被收监,至少暂时脱离了这群人的魔爪,而且凭借东哥的关系,只要我被安壤看守所收押,他肯定能在最快时间内得到消息。
老万将拘留证拍在审讯椅上:“阿华,把笔给他!”
“万哥……”阿华看着我头上被笔尖划破的伤口,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事,给他吧!”老万对于阿华的担心满不在乎:“如果他求死,谁都别拦着,成全他!”
阿华听完老万的话,直接从自己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钢笔,递给了我,这次我接过笔之后,没有再去自残,而是歪歪曲曲的写上了‘韩飞’两个字。
‘嘭!’
老万看见我写出的名字,抬起手,对着我的后脑勺,特别用力的抽了一巴掌,随后伸手指着拘留证上的内容:“你他妈好好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刷!’
听完老万的话,我眯着眼,自己扫视了一眼拘留令上的内容,顿时一愣。
因为这张拘留通知书用的并不是安壤市局的手续,而且上面的内容写的十分清楚,犯罪嫌疑人张三,因涉嫌强.奸罪,被依法刑事拘留,而移送拘留单位的地址,竟然是远在市外的姚平县看守所。
看着拘留证上面‘张三’这个近乎玩笑般的名字,还有姚平县这个袁家的自留地,我心中已经了然,袁琦并不是打算放过我,而是打算把我遣送到一个可以让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地方,继续这一场让他乐此不疲的猫鼠游戏。
纵使我心中了然,这张拘留证,就是袁琦为我摆在明面上的一个陷阱,但我仍旧别无选择,咬牙将‘韩飞’二字在纸上划掉之后,攥着笔写下了‘张三’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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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三 听天由命
我在老西区派出所内,签署了姚平县属的刑事拘留证以后,直接被老万和另外一个叫做华子的青年带上了车,向姚平县方向驶去。
几个小时之后,随着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我再次被押解到了姚平看守所,经过一夜的摧残,我已经被折腾的意识昏迷,满身伤痕,按理来说,以我此刻这种身体状况,是绝对不符合收监条件的。
正是由于袁家在姚平的这种特殊关系,所以我被送到看守所以后,连体检都没用,就被直接带到了所长办公室内,截至此时,我的四肢已经接近失能,完全是被硬拖过去的。
办公室内。
看守所的闻姓所长斜了我一眼之后,便开始招呼着老万和另外一人喝水:“小袁在电话里跟我提起的,就是这个人啊?”
“没错,这个人对小袁挺重要的,他本来想亲自过来跟你知会一声,但是昨晚突发了一起命案,他被临时抽调,就没办法过来了。”老万拿出我的拘留证,推到了闻所长面前:“县局那边,小袁已经打过招呼了,这是拘留手续,你过目。”
“呵呵,不用,既然是袁家送来的人,那我照收就是了。”看守所的闻所长看了一眼拘留证上的名字,挺内涵的一笑:“假名字啊?”
“嗯,假的。”老万也没有推诿和辩解,同样报以微笑:“这个人身上的案子比较大,牵扯面也比较广,用个假名字,能省去不少麻烦,这也是小袁的意思。”
“行,既然局领导都没意见,那我这边,肯定就更没有什么问题了,你们稍等,我马上让人安排这件事。”闻所长点点头,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你这个人挺爽快,跟你办事不费劲。”老万见对方几句话就把事应了,有些意外:“进这个门之前,我还以为要颇费一番口舌呢。”
“呵呵,你是小袁的嫡系,而我走到这个位置,也是当年的老袁局长一手提拔起来的,既然袁家人开口,别管是老袁还是小袁,我都得忙帮啊!”闻所长笑着回应。
“如果是以前,你办事这么痛快,我自然不会感觉意外,但是袁家失势以后,还这么懂得感恩的人,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老万继续捧了闻所长一句。
“我帮你们这个忙,跟袁家失势关系不大,因为袁家的人再失势,他们在上层的关系也是有的,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袁家真的一蹶不振,那这个家族在安壤的地位,也不是像我这种底层的小鱼小虾可以动摇的。”闻所长张言语之间,把话说的既通透又直白,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而且这次市里变天,受伤害的也不止袁家一门,另外的任家和甘家,不是更惨吗,除了任老局长是自愿抽身,甘景华简直就是被贬下台的,相比之下,袁家倒是还没伤到什么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