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并无大碍。
‘咣当!’
我这边醒来不到一分钟,房门就被推开了,随后一个穿着警服的青年迈步进了房间,看见我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把手里刚刚打回来的盒饭往桌子上一放,快步向我走了过来:“韩飞,你……”
“哎哎哎!你干嘛呢!”还没等这个青年把话说完,门外就跟着进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病人才刚醒过来,情况还不稳定呢,你先出去,别打搅他。”
“什么叫别打搅他,他是我们案件的嫌疑人,我必须拿到他第一时间的口供。”青年说话间,迈步向我走了过来。
“我说了,在我这里,没有什么警察和犯人,只有病人,请你先出去,我必须要给病人先进行检查,只有确定他的身体情况允许,我才能让你们进行接触。”医生说话间,先是走到了我身边,查看了一下床头的仪器,随后又在床边的抽屉拿出了听诊器之类的东西。
青年警察并没有理会医生的劝阻,直接迈步走到了我的窗前:“韩飞,我问你,今天跟你在一起的孔曼丽,他……”
“我说了,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医生提高音量重复了一句:“现在请你出去。”
青年警察被医生这么一吼,语气也温和了一些:“张主任,我们把韩飞送来之前,温队已经再三叮嘱过,只要韩飞睁眼,就要我们立即拿到第一手的审问材料,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已经说过了,审问犯人是你们的工作,但是治病救人是我的工作,你们在病人刚刚睁眼,你在他的身体情况还不明朗的情况下,就贸然打扰他休息,我作为一名医生,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现在请你出去。”
“好,既然我跟你说不通,那我马上去叫温队。”青年警察明显认识这个张主任,所以也没有继续坚持。
“你随意。”
‘踏踏!’
青年警察看见张主任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转身就要走,但走了两步又感觉不妥,取下了随身携带的执法记录仪,‘滴!’的一声开启后,直接摆在了正对病床的位置:“张主任,温队就在楼下的车内休息,在他赶到之前,我希望除你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医疗人员与韩飞接触,还有,你再检查的时候,不能做出遮挡执法记录仪的行为,或者借位遮挡的行为。”
张主任听完青年警察的话,根本没有应声,掀开被子之后,将听诊器抵在了我的胸口,感受到冰凉的触感之后,我的精神清醒了一些:“这是哪啊?”
“e尔多s公安医院。”张主任检查着我的身体,随口回应了一句。
听完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我心底升起一股绝望:“今天,跟我一起被捕的那个人……”
“刚才我跟他的对话,你没听见吗?我是个医护人员,只管治病救人,这些问题,我无权回答你。”张主任面容冰冷的扔下一句话,伸手按了一下我另外一侧的肋骨:“疼吗?”
我摇了摇头:“没感觉!”
“这里呢?”张主任一边检查着我的身体,一边动作轻微的解开了自己领口的一个口子,并且将白大褂的衣领外翻了一下,轻轻用手指点了点。
东哥当年刚步入社会的时候,曾经被他二叔安排到政府机关工作过一段时间,所以练就了一手好字,看见张主任衣领上的字,我一眼就认出了是出自东哥的手笔,但是上面寥寥数字的内容,却让我心如死灰。
张主任洁白的衣领上,一行用黑色水笔写下的字,格外扎眼:“三已无力回天,务必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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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四 病房内的突审(第四更)
看见张主任领口上的一行字,我木然的躺在床上,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东哥说的无力回天,指的是三葫芦的案子已经定性,还是他的口供已经落实,但结尾的顺水推舟四个字,显然是他已经想办法跟三葫芦取得过信息交流,也知道了三葫芦跟我谈话的事情,所以东哥的决定,也是让我按照跟三葫芦商量好的方案去做,可是这时候我真的很惶恐,毕竟服装店仓库那边,没的是三条人命,就像三葫芦说的,那个仓库里没有任何监控录像,而且除了我们两个,其他的人都已经没办法开口说话了,被捕之前,他又擦掉了我枪上的指纹,加之阿虎临死之前,也跟三葫芦的想法如出一辙,故意留下指纹想要保住我,所以在目击者只有三葫芦和我的情况下,他如果想要扛下枪杀洛宾这件事,是毫无悬念可以成立的,但是东哥此刻让我也去指证三葫芦,我总感觉我是在向三葫芦身上捅刀子,而且不管我想与不想,这把刀都必须得捅下去。
之前我们在仓库发生枪战的时候,时间还是早晨,现在天都已经黑了,经过一天的取证,三葫芦那边的口供肯定已经被砸实了,按照他之前的说法,被捕之后,他为了不让案件牵扯到盛东,肯定会把事情往之前那群毒贩子身上引,也就是说,除了今天仓库的事,三葫芦肯定也交代了之前参与贩毒和枪杀毒贩子的事,此时此刻,就算我依旧执拗的不愿承认仓库的枪击案,那么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我和三葫芦同时身陷囹圄。
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三葫芦都已经按照他的计划,把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并且做成了死局,事到如今,我欠三葫芦的恩情,已经太多了,在这之前,他已经冒着生命危险去帮我抢回了袭杀老冷的真凶,如今又帮我扛下了服装仓库的案子,我欠他的太多,已经还不清了。
三葫芦帮我扛下案子之后,我心里并没有一丝庆幸,而是充满了惶恐,虽然我极力再把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我根本无法安慰自己,因为葫芦哥此刻背负的累累血债,足以判处极刑。
张主任让我看完了那一行字之后,依旧给我进行着各种检查,全程都没有跟我产生交流,几分钟之后,那个青年警察再次回到了病房里,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十分干练的中年,应该就是青年警察说的那个温队了。
“老张,怎么回事啊,刚才小于跟我说,你不让他对犯人进行审讯?怎么着,你收礼了?”温队进门后,语气玩笑般的笑着问道。
“你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我只是例行公事。”张主任一边调测着我身上连接的仪器,一边伸手指了一下桌子上的执法记录仪:“我给病人检查身体的过程,你们有全程的音频录像,如果你感觉我的做法不妥,可以向院领导和党检反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