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借口好说了。原来自己在古代宅了十几年,把方向感弄丢了吗?这可真是坑啊!
这可怎么出去啊?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他在心里努力回忆着辨别方向的知识,也坚信自己一直在向北走,可已经背着洪清瑶在林子里转两天了,每日入眼的都是高大的树木,每一棵上面绿芽新生,看上去是那般生机勃勃,就算跃到树顶,连天眼都开过,入目的也尽是一片茫茫野林,让人心生绝望。
他不能不着急,出来时虽然带着自己的背包,可是里面压根没有准备吃的。即便银子足够,在这里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这两日,靠着挖掘的野菜充饥,再好吃,也不怎么顶饿,自己无所谓,洪清瑶虽然病情有所好转,但经过这般折腾,再没有营养补充,就不妙了。
又过了半日,总算找到条小溪。
这下有水喝了,缘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快步来到溪边,见水质清澈,掏出水壶灌满,口中喃喃默诵:“若见流水,当愿众生”如此三遍,才双手捧着水壶,又念道:“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唵缚悉波罗摩尼莎诃。”又是三遍,才将水喝了。
他铜肠铁胃自是无碍,可不敢给小姑娘喝生水。将洪清瑶放到干爽处,捡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取干树枝点燃,用自己的铁钵盛满溪水置在火上烧开。
趁水未开的功夫,他也没有闲着,拿出戒刀用粗树枝做了简陋的木杯。舀了热水吹凉了,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见她喝了,又摸了摸额头,手背触感还是有热,不免忧心。
再不走出去找到吃的,小姑娘危险了。
不由暗恨自己粗心大意,没事儿瞎跑什么?沿着官道跑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其实这真怨不得他,谁知道选得那块城墙之外正有一个武林门派驻扎,这下可好,他一现身各种暗器便招呼过来,若不是他有神足通,受伤都是小事。
这一番折腾,再加上那时天已经黑了,自然无法辨别方向和官道建筑,稀里糊涂便钻进了林子
正忧心忡忡,瞥见溪水中的游鱼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垂眸半晌,又看向面色通红,正昏迷着的小姑娘,猛地咬牙站到溪边。
愣愣地停驻片刻,合十轻念了句什么,接着手中石子一闪,“啪”一条小鱼翻着肚皮漂浮上来,显是不活了。
抬着的手滞在半空好久,等那死鱼被水冲远了,才似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溪水冰凉,跳入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将巴掌大小的鱼捞了出来。
不敢用戒刀,拿较尖锐的树枝划破鱼腹,将内脏清理了,才整条放到钵中。整个过程极为迅速,他却始终面无表情。
等一铁钵缺盐少味的鱼汤熬煮好了,依旧是吹凉,将鱼刺小心除了,才一口一口地给洪清瑶喂了进去。
等整钵连鱼带汤都进了小姑娘的肚子,缘行才将火熄灭。默默地收好东西,背着她继续寻出路了。
走了没多久,天上便阴云密布,显是要下雨了,而看云彩的形状,这场雨定然小不了。
缘行心中忧虑更甚,脚步不由加快,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寻个避雨的地方才好。可四外除了树木还是树木,他奔跑许多,才找到一块有些凹进去的山壁,这时头顶已有水滴落下,再顾不得许多,他面朝山壁紧贴着盘膝坐下,将洪清瑶抱在怀里,又从背包中取出所有衣物统统盖到对方身上,确认这个方向不会有雨水浇到小姑娘,才停下了动作。
没多久,水滴越来越密集,春雷炸响后,大雨倾盆而下。
冰雨伴着风而来,尽皆浇到缘行的背上,他已自己的身体遮挡,与山壁一起将小姑娘牢牢地护住了。
北方的春雨,冰寒入骨,饶是缘行的身子硬朗,内力充盈。开始尚能应付,时间长了却也冻得直打寒颤。
这是在苦挨。大雨下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未停歇,缘行便咬牙撑了一整夜,假发湿了很不舒服,索性摘了,露出那颗大光头出来,在闪电雷鸣中,竟也闪闪发亮。
他的双腿已浸泡在水洼中,冷得失去了知觉。头上,后背没一寸干爽的地方,只有怀中的洪清瑶在温暖中沉睡。
缘行闭目熬着,静静等待风雨过去。不知何时,可能是那鱼汤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渡过去的内力让她舒服许多,在四外肆虐的风雨雷鸣声中,洪清瑶缓缓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怀中小人的活动,缘行看了一眼,淡淡说了句:“睡吧,明日离开这里就好了。”说罢便继续闭目,等着下一波风雨的侵袭。
洪清瑶直愣愣地望着缘行那张泛着铁青色,却沉静如水的脸,突然,记忆中一个影子竟然与之重合了。
许是不小心有雨水溅进来,她的小脸上,竟然都湿了
第八十二章 诺言
这场浩大的春雨,在临近中午时渐渐小了。
缘行怀抱着洪清瑶,单手将身子撑起靠在山壁上,歇息了好一阵,才慢慢有了些力气,活动活动僵硬酸麻的双腿,他将小姑娘背在身后,也不管什么南北了,运足轻功,只朝着一个方向飞纵而去。
也许霉运真的已经过去,到得临近傍晚,终于看见了座村子。
缘行先打听大夫,小村偏僻,竟然没有会医术的。得知此地在兰州城西南方向,而且距离不远。当下也不敢耽搁,小姑娘还病着呢,问明了路,顺着官道连夜朝兰州奔去。
缘行脚程很快,到了兰州还没到半夜,在外围转了半圈,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悄无声息地翻入了城墙。
一路隐藏行迹潜入药铺,之前为洪清瑶看病的大夫已准备入睡,还未关上房门便被院中多出的一个人吓得不清,直以为又遇到入室抢劫的贼人了。
“陈大夫,求您帮忙看看这孩子怎么了?一直昏睡不醒,是否病情加重了?”缘行也知自己行事孟浪,可事关人命,他也顾不得其他了。
听说是求医的,刚还哆嗦个不停的陈大夫立时放下心来,将人引到房中,才伸手开始把脉。
一边把脉,却总觉得这孩子眼熟,等他收回手,又借着烛光看请缘行那张脸,心头火气一下子起来了,对他劈头盖脸一阵训斥:“这两日为何不来取药?这孩子病情已然加重,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骂到这里,突然又咦了一声,瞄上了缘行头顶。
原来因为走的着急,缘行竟然没有戴上假发,那颗闪亮的光头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显眼。
缘行正自低头懊悔,没注意对大夫那古怪的眼神,只是道:“我行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