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
“哪里,相比大师的救命之恩,我这点东西实在算不得什么。”夏云溪笑眯眯地回了句,过了半晌,突然问道:“不知大师要在这间客栈住多长时间?”
缘行这时正端起茶碗要喝,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大概一两个月吧。”
“大师是有事滞留在此么?要不要我帮忙?”在夏云溪看来,平白无故在客栈住那么长时间,要么是等人,要么是有事,可对方一个瞎子,还能办成什么事?
缘行只是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等眼睛复明吧?
见他拒绝,夏云溪颇为失望,眼前这个和尚,越接触,她越能感觉到对方的神秘。
据她观察这两日,和尚只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呆在院中,鲜少出门,就算出去最远的范围也只到客栈大堂。其余时间要么念经,要么睡觉,哦,从昨天开始还会练习乐器。
要知在客栈租住这么一间院子的花费可不少,而和尚不仅有钱住,还买得起乐器打发时间,看样子就是不差钱的,而且……
她瞥了眼桌上那盛放着辣椒酱的透明罐子,尽管已经吃惊了好几次,可现在看到依然会暗自咋舌,用这种昂贵的透明琉璃制品当普通器具用,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有钱了。
可有钱为什么不租个宅子,不比客栈中清净?好吧,住在客栈有伙计照应,对一个瞎子来说有些好处,可雇佣一个仆从不是更好吗?
再者,像缘行这样半步先天的年轻高手,又这般有“特色”,不该没有自己的名号才对,可她回想半天,上午又在城里打听过了,江湖上确实没有这号人物。
难道是某个隐世寺院的入世弟子?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却实不好开口询问。
她要留在这里,原本想尽可能的给对方提供些帮助,可人家貌似什么都不缺。
论武功,人家恐怕不必自己差多少。
论势力,能培养出这种弟子的寺庙岂能差了?
论钱财,她忍不住又瞄了一眼琉璃罐子。
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剩下自己的美色。
可这太难为人了,自己若坏了人家的修行,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吗?更何况,缘行不但是守戒的和尚,还真是一个瞎子,无论自己自己做什么,都应了那句“抛媚眼给瞎子看”。
她成名于江湖多年,实做不出撩拨出家人的羞事,若传出去哪还有活路?
想到此,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是为了报个救命之恩,怎么就这么累呢?
第一五三章 有完没完
夏云溪作为逆相阁的头面人物,平日行走江湖讲究恩必报债必偿,何曾遇到过这种想报恩都无数下手的事情?
所以她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人家摆明了啥也不要,总不能自己把和尚打一顿逼着他收下自己的善意吧?
想到这里,她瞄向了闭目坐在对面的英俊和尚,拳头握紧又松开了,忙强迫自己别过头去。还是算了,万一控制不住把人打个好歹,可真成忘恩负义了。
而缘行表面上在闭目沉思,其实是在心里与金蝉计算着日子,看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离黑暗的苦海。
原本,他并不太在意眼下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只当这是一次难得的静心修行机会。
可不知为何,最近他心里总是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紧迫感。之前这种感觉已经应验了多次,让他实不敢掉以轻心。
恐怕会有麻烦降临,只是不知道这麻烦的来源在哪里?是对面坐着的女人还是其他呢?
他在心内询问金蝉,可惜金蝉对此也爱莫能助,这家伙说好听点是系统,其实连自己养的小豆子都不如,小豆子除了掉毛那个缺点,平日里还能卖个萌逗他开心。
金蝉呢?也就会开个门,其余半点作用没有不说,还时常用他那个飘动的文字恶心人。
唉,有点想小豆子了,也不知它在父母家过得如何了。想来应该不错的,上次自己回家呆了那么多天,人家理都不理,怕是真将他这个旧主人忘得干净了。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外面的雨却是越下越大了,一直到傍晚仍未停歇。
雨滴被斜风裹挟着,在小院中尽情挥洒,周遭尽是淅沥沥的声响,凉亭好似被套上了一层层珠帘,外界的一切都模糊了。
小火炉上的火焰燃烧着,上面的水壶冒着热气,升腾至高处又四散开,在这初夏的冷雨天,凉亭内部好似存在于另一个空间。
似乎被热气熏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夏云溪率先清醒过来,连忙站起提了水壶,并缓缓将热水倾倒在紫砂壶中。
等沏好茶,她将茶碗放到缘行面前:“茶好了,大师请用。”
“多谢。”缘行也回了神,闻言微笑点头,摸到茶碗,端起双手捧着,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才抿了一口。
临近夜晚,冷雨热茶,这种氛围自古便是文人雅士的最爱,搞不好会诗兴大发,骚上一句: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只可惜在座这两位,佳人大字不识且身在邪道,和尚家学渊源却转生佛门,一个最喜打架杀人,一个习惯安守本分。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装不来风雅。
周围再次陷入了安静,只有雨声依旧持续。
最后,还是夏云溪先受不住这种气氛,她从怀里猛地抽出一叠银票,数也不数“啪”地拍在石桌上。
这动静极大,连重新陷入沉思的缘行都险些被吓了一跳。
“大师,救命之恩实在不知该如何回报,我这里有些银票,不妨收下,将来扩建寺庙或赈济流民,想来也是够用段时间的。”
“施主要走了?”缘行回过了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多叨扰两日已是不该,既然伤势恢复了些,我明早便会离开。”夏云溪幽怨地瞥了和尚一眼,然后又猛地咬牙,在心里恶狠狠地对自己说,老娘不伺候了。
缘行点了点头,却又道:“扶危济困乃出家人之本分,贫僧怎能贪图施主的钱财?您还是收回去吧。”他都要走了,要这个世界的银票干什么?留着做纪念吗?
“可我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了。”夏云溪深深苦恼,她也认为对方不差钱,可真不知该怎么回报,难道还要以身相许?
“若真想报答,也不是没有办法。”缘行自是不知她的纠结,想了想,才又道:“若施主今后手上少沾人命,多做善事,便算报答贫僧了。”
“这……尽力而为吧!”夏云溪有些犹豫,她行走江湖,更是逆相阁的一把刀,要说不杀人实在不可能,可多做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他似乎真的没有收下银票的意思,闷闷地应了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