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继续在这件事上耗费时间了,这一闲下来又突然想到了方才连翘的遭遇,便让小冉将连翘喊过来。
起初她便瞧着连翘同其他婢女便有所不同,刘管家不曾分给她过重的粗活,她整日待在前厅除了修剪枝叶便是苦学茶艺,以茶待客。
听刘管家说,连翘善陶艺,前厅桌上所有的茶碗瓷器都是经由连翘之手制成的,那上面的字和画皆由她自己完成。一想到这儿,韶华心中的烦闷便又沉重了几分,这样好的一个姑娘,若非父亲被歹人所害,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即便连翘再怎么拿胭脂掩饰,韶华还是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憔悴和疲惫,旧事重提固然伤心,但与大仇得报那日相比较也不过如此。
“连翘你同我讲讲那李岩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父亲是郦城最大的富商,他兄长李默的官职据说都是拿钱换来的,还有”
————————————————
李岩喜奢华,又并无任何官职,整日无所事事,只要一得闲就到这条街上买古董逛花楼。安然和无恙正在练武场切磋武艺,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下便被她叫了过来。
“小姐,您今日这打扮是要?”
只见韶华一身黑色夜行衣,头戴斗篷,只有一双手还露在外面,仿佛同整个黑夜融为一体,她故弄玄虚道:“你们跟着我走就是了,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不要伤及性命。”
即便二人心中再多疑虑,但他们早已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他们生为楚婉的人,死便也是楚婉的鬼,她想要做的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们都会去做。
二人本以为今夜将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可谁曾想韶华竟带着二人去了那郦城最大的花楼,安然还好,倒是无恙尴尬地在一旁不知如何自处了,磕磕巴巴问道:“小小姐,你带我们来这这烟花之地,是为何意?”
韶华给了他一记白眼,走近二人低声道:“我又不是叫你逛花楼,你羞个什么劲儿?”
无恙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搔了搔头,有些不知所措地将目光投向安然,安然性情直率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矫揉造作,大大方方道:“小姐,不用管他,你说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便是了。”
韶华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对二人问道:“你们可认得李岩?”
安然仔细回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脸,“郦城首富的次子?”“正是此人。”
“小姐,怎么做?绑了他还是捅了他?”安然扭了扭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自言自语道:“正好那李岩个子不高体型也偏瘦,我一人撂倒他足够了。”
韶华忙将兴致勃勃的安然给按了下来,“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自己出门,不然我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我还找你们来作甚。”安然听着似乎蛮有道理的,便耐心等待着韶华的指令。
韶华将斗篷解下,拉着二人到大门正对着的一个汤面小摊上坐着,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对二人道:“一会儿切忌不能杀任何人,也莫要砸坏了这些小商贩的摊子。直接将李岩绑回府上,明日我再解决他。”
无恙突然握紧了桌上的佩剑,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出来了。”
约么着几丈远开外,李岩正和一个娇艳女子在门口深情对望,难舍难分,韶华三人起身准备靠近之时,果不其然,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五六个大汉,李岩将那女人的手绢闻过后放入自己的袖中,随后恋恋不舍地走几步便是一个回头。
“小姐?”
韶华将斗篷系好,抬手那一瞬,安然无恙似利剑出鞘一般,身法极为敏捷利落,提着剑便向李岩冲去。李岩身侧的几个壮汉朝着安然和无恙扑了过去,一时间几人扭打起来。李岩见情况不对想逃跑,刚一转身便被韶华给拦住了。
李岩倒也还算冷静,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死盯着韶华,大喊道:“你是何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韶华冷哼了一声,“我若不知道你是谁,为何要来绑你?”
一听她是女声,李岩便露出了那幅令人作呕的痴笑,搓着手朝韶华走近。
韶华反手便将他的胳膊掰在了身后,一个转身,李岩便痛地跪地求饶。她还以为李岩怎么着也得会些武功,竟是没想到是绣花枕头一个,娇弱地如同闺中女子一般。
“小心!”韶华闻声回头,无恙的剑并未出鞘,直接抵在了那个壮汉的脖子上,那个壮汉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被无恙给勒晕了。不得不说,他们二人的功夫一看便是长期训练的,没出几招儿就将几个壮汉制服了。
安然刚要将最后一人砸晕,韶华便喊住了她,“留个清醒的,好回去报信。”
76章 替她出气
韶华不想惊动贺明,于是三人将提前备着的麻袋子套在了他的头上,无恙带着李岩跳墙回了院中。
小冉和连翘此刻正在院中候着,晚上韶华叫小冉去催一催晚膳,小冉那会儿还纳闷怎么今儿个小姐用膳这般心急,待她端着晚膳回来之时,哪里还有韶华的影子了,她本以为韶华许是在连翘屋中,她就去找了连翘,可连翘正在房中练字,说是她也不曾再见到韶华。
大活人怎就突然消失了?二人虽是担心,但不便声张,又不好将此事告诉萧衡和刘管家,便在院中站着,这一站便是将近两个时辰。
连翘见韶华打扮成了这个样子,一下便猜到了她去做了什么,无意间瞥到了扛着个人的无恙,连翘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捂着嘴惊呼道:“小姐莫不是!”她不敢接着往下说了,因为袋子里这个人,她怎么都不可能忘记,这是她做梦都想报仇的人,恶霸李岩。
韶华从梧桐树旁走来,手中拎着一个棍子,向连翘递了过去,“现在杀了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拿来解气的话,你随意了。”
韶华松了手,棍子直直地落在了连翘的掌心之内,她双手紧握棍子,几乎想也不想,用尽了全身力气朝李岩后背打了下去,正睡得香甜的李岩被活生生地疼醒了,手被安然捆住了,嘴巴里塞着无恙从衣角扯下的破布,想动却动不了。
袋子套在他的头上,他根本看不到是谁对他下的手,只得强忍着身上的痛楚。连翘不知打了多少下,握着棍子的双手早已泛红,可她觉得他受的罪同她故去的父亲相比远远不够,便又接着狠狠落棍。
韶华胸口一紧,同她相识也有数日了,何时见过她一脸崩溃的模样,执笔作画的手此刻奋力地捶打着,韶华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像脱力了一般一下便松开了,脚下一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