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会是她路途终点的对望者。
外边儿的天下也渐渐趋于平静。前些时候,东宫的重生宣告了新的绝对势力,什么儒释道,什么云宫守林人,全部都在东宫绝对的实力下,靠后一步。这天下格局的剧变,在最初阶段,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各大势力人人自危,生怕遭到什么强权清算。
但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东宫只是以绝对的胜利姿态,确定了在第四天清天下的领导地位。并且,东宫明确宣布了,整个世界的敌人,即即将到来的使徒。东宫并不避讳这些,大大方方地昭告了关于第一第二第三天的所有事,将天下人的认知量提高了一整个量级,不再局限于第四天,发散了一二三天。
这种揠苗助长似的提升认知量,被许多人诟病,即便他们是绝对的收益者,但东宫的出现,悍然撕破了他们原来对天下的统治地位。利弊是显然的,东宫需要让天下人尽快了解真相,以免事情发生了才哭天喊地质问苍天。
因为东宫并没有对天下本身造成什么破坏,甚至带来了不少好处。比如说,东宫大帝以东宫宫殿为基石,凝结了一个临时的规则源,即她以第四天之名,任命了代理天道。即便这个代理天道是没有任何实际能力的,但仍旧能够轻松在宏观层面上调控世界规则,不能改变,但可以修复。原本许多或许要一辈子卡在圣人或者大圣人之位的人,重新寻觅到了新的方向。
而对于大圣人而言,似乎登天门超脱也不再遥不可及。
大家渐渐明白,东宫就是要迅速将天下人的认知与觉悟提高一个档次,以应对后续会发生的事情。这种做法的确有一个领导者的形象,也就使得逐渐有人开始思考,东宫是否真的是众望所归。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需要时间来回答。
值得一提的事,本被视为破坏者的东宫,反而塑造了清天下天元纪最和平的一段时间。东土树冠之地僵持不下的大周叠云之争在新格局下,默契地暂停,重新思考,这场战争到底值不值得,该不该在这个阶段继续下去。
总之,令人惊讶,整座天下都处在一种几乎可以用诡异来形容的和平之中。这份和平什么时候被打破,无人能够给出具体的说法,毕竟主导这份和平的层度高到无法触及。
在东宫宫殿群的中央地带,某处被彻底与外界隔绝的地域,安静躺着一条格格不入的街道,青砖黑瓦,闲杂陈列,一座不大不小的幽静宅院在街道的尽头。三味书屋字样的招牌挂在宅院大门上,大门内,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
以至于,身披大帝羽衣的东宫大帝,走进去时,也要褪去一身繁华,落为凡世间的女子。
进了三味书屋,大帝便不是大帝,是浇花弹琴的白薇。
白薇又看到叶雪衣蹲在屋顶上,张望着天空。从三位书屋里张望天空,不是东宫宫殿群的天空,而是黑石城的天空。
“你又上去了。”白薇说。
叶雪衣一点没变,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她不存在着什么成长不成长,白薇也清楚,她只会为了叶抚而成长。
“叶抚什么时候回来?”
“他有很多事要做。”
“我不可以帮他吗?”
“不行,那是他自己的事。”
“你骗我。”叶雪衣脑袋埋进膝盖之间,声音软弱而委屈。
“我没有骗你。”
“白薇你变了。”叶雪衣抹了一把眼泪,“你不是以前的白薇。”
“我没变。”
“撒谎!你要证明,你昨天弹了一首曲子,我一听就知道你变了!白薇根本不会弹那样的曲子!”叶雪衣有些激动,小小的身躯止不住颤抖。
白薇说:“我不能总弹一样琴。”
“但要是以前美好的曲子都弹不好了,弹的类型再多又怎么样!”
叶雪衣口齿清晰,思路明确。她的确不是一个小孩子,只不过喜欢以小孩子的方式待在三味书屋之中,在这里,她可以永不长大。
白薇静静地看着她,“我向你保证,我一直都是白薇。”
叶雪衣赌气地看着她,不说话。
又娘缩成一团,藏在房梁上。这两位主子吵架了,它可是帮哪边都不是,干脆还是装死算了。
过了一会儿,叶雪衣吸了吸鼻子,突然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
白薇稍稍有些僵住,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接着,叶雪衣从房顶上走下来,然后走向自己的卧房,边走边说:
“白薇,我困了,要睡一会儿。”
她走进卧房,关了门。
白薇站在院子里,意识到什么,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一朵又一朵梨花凋零,从梨树上飘落而下,很快落满了白薇的肩头,落满了整个院子。
待到她再度抬起头,朝着梨树望去时,已经见着,原本的树叶也开始一片片掉落了。
她轻声呢喃:
“秋天了,落叶缤纷的季节。”
落叶缤纷之际,她的心思无限远。
(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世界裁决(本卷完)
钓鱼队在海上待了整整三个月,直到第一次静海期过后的大浪从北海北边的地动区传来,将八艘渔船高高抛弃至百米的高空,然后随着浪扑打在海面上。
这意味着静海期彻底结束了,继续在这里钓鱼也只是冒着危险浪费时间。所以,钓鱼队决定返航。
一众鱼友船员们相互炫耀战绩,钓了多少,钓了多大,莫长安这个不服输的老头子,跟着一帮年轻人争执到底是钓得大好,还是钓得多好。叶抚没有掺和其间,他本身其实对海洋鱼类兴趣不大,吃得也不多,只是比较享受钓鱼这个过程,甚至说跟成就感都毫无关系。他所喜欢的,是静静坐在渔台上的那个时候。
鱼儿上钩被他视为放空思维的一种成果,而非成就。他当然推荐过师染用钓鱼的方式,从动静结合之中去感受世界,师染并不乐意,枯坐在渔台上,守候着鱼儿上钩,对她而言缺乏张力。
她比较极端,动就动个惊天动地,静就静个放空身体。
返航途中,师染跟叶抚聊的最多的还是她在来自地球的书上看到内容。多元的思想文化内涵是不可多得的宝藏,何况是个文明高度发达的地方的多元文化思想。即便是她,在没有形成地球观的条件下,对于一些内容理解起来也觉得晦涩。
叶抚合理地充当了一个导师,为她讲解,并举例让她深刻体会。这无疑,是师染的一个快速成长的过程。
回到神秀湖后,师染第一个问题就是:
“你之前说带我去一个有落叶的地方,是哪儿?”
叶抚说:“你看这满大街的银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