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长袍,割破她的肌肤,隔断她的长发,像是那个时代里,人们手中的刀戈开辟自然的痕迹。
詹秋云、俞隆以神通去抵御。他们很清楚,陆修文既然能牵出历史洪流,便绝对不会只是这一道,还有着很多很多道。正面去对抗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们先前又被公孙书南的的心剑斩掉了一部分神通,更加不能去正面对抗。
这四位圣人感到有力使不出,很是憋屈。
周天纪的历史洪流淌过,古正初、詹秋云和俞隆,都只是灵气和神通上的消耗,而裘玉,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伤痕,她登场时是风姿飒爽、绝代佳人的形象,而洪流淌过后,气息萎靡,大口喘息着,身上衣袍支离破碎,大片大片的肌肤坦露在外,即便是坦露着,也不是风光,而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陆修文的眉心浮现出一道血痕,顺着鼻梁滑下,滴落在书的这一页上。
他又翻开一页。
“请领略寒霜纪的洪流。”
周天纪的纪元世难,是一场覆盖大地的寒霜。寒霜来临后,便进入了寒霜纪。在寒霜纪的绝对低温里,人类一个个死去,每一次寒气回溯,便是一次生命的选择,活下去的携带着希望继续活下去,死去的便成为大地上的一块冰。人们怀揣着希望,与寒冷对抗。他们的希望是,。
“时代的赞歌,是希望的赞歌。”
寒霜纪的洪流,是一场绝对低温的洪流。
陆修文不断地抒写赞歌。
而四位圣人,面对的是一场呼啸而来的寒霜。
裘玉被周天纪洪流割开的伤口,没有等待她去施法愈合,便被寒霜冻住了。冻住的不仅仅是伤口,还有伤口里面流淌着的血液。
这不是自然的寒霜,而是神通的寒霜,所以他们没法以自己的圣人之躯去抵抗,没法驱使灵气升起暖流,去化解。他们只能同样地用神通去对抗,在寒霜之中开辟出一条路来,用神通去逼近。
裘玉怒目以对。她的确是被这憋屈的,只能挨打的境地弄得生气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四人之所以面对陆修文一人还落在下风,便是一开始,陆修文就舍弃一切后路,以命相搏,而他们四人不敢舍弃后路,不敢抛出底牌,只能畏手畏脚地挨打。
若是拖得死陆修文,那是最好的,但眼下的情况,裘玉清楚,若是继续拖着,先死的肯定是自己。只修杀伐的她,在这场与历史洪流的对抗中,是绝对的弱势。
她屏息,傲立于寒霜之中。残破的衣裙与遍地鳞伤,看上去很凄惨,却是绝境之中的美丽风景。
她泥丸宫内寒风涌动,本命飞剑掠出,如针尖刺出。她眼神冷寂,拔剑而上,一剑刺破寒霜。
剑气没有纵横,尽是凝聚成一点寒芒,如同刺入泥沙一般,毫无阻拦,来到陆修文面前。
要刺入陆修文眉心的瞬间,停住了。
裘玉愣了一下,然后眼中逐渐浮现起惊惧之色。
陆修文轻声说“请领略玄灵纪的洪流。”
“时代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玄灵纪,人们第一次勇敢地尝试——
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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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拳拳到肉
“你真的叫或者吗?”
“不然呢?”
“没有曾用名?”
“有。”
“是什么?”
“不告诉你。”
“……”
“但是,我以后一直都会是或者。”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这人真奇怪。”
“害,你这丫头就是真么跟一位大剑仙说话的吗?大剑仙欸,你懂不懂什么是大剑仙!”
“不懂。但如果我以后成为大剑仙,肯定不会是你这样的。”
“不是我小瞧你啊,你觉得你能成为大剑仙?”
“不管能不能,那都是我的目标。”
“那我问你。你,成了大剑仙后,要做什么呢?”
“…………额,没想过。”
“哈哈哈,没关系,你的时间还长,好好想吧。一定要认真想啊。”
“你呢?”
“什么?”
“我说,你的目标呢?你现在不是已经是大剑仙了吗?你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我啊。你这么一问,我这么一想,好像没有目标,是条没有梦想的咸鱼啊。”
“咸鱼?为什么这么形容?”
“不知道哇。”
“不知道你还这么形容。”
“是那个意思就行了,不要计较,不要计较。”
“那,你为什么没有目标?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目标。没有目标,怎么会活得下去呢?”
“所以啊,我现在……”
“你现在怎么了?”
“没什么。”
“你这人真奇怪。说话一会嬉皮笑脸,一会儿勉为其难,不真诚。”
“或许吧。不过,我对你还是很真诚的。”
“为什么对我真诚?我们不才刚认识吗?”
“以诚待人,是我的原则。”
“……”
“好啦好啦,不说了。我该送你回去了。”
“你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会儿话?”
“是呀!不然你认为呢?”
“我以为……”
“嗯?”
“没什么。”
“你看看你,说话还不是不真诚。还说我。”
“大概吧。”
“你有心事?”
“没有。”
“你一边点头,一边说‘没有’。”
“对不起。等下次吧,下次我再告诉你。”
“为什么等下次?”
“因为下次再见面,或许我们就是朋友了。”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
“再见。”
“嗯,再见。”
看着胡兰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或者神色有些恍惚。驻足良久,她转过身,消失在雪地里,和她忽然出现一样,忽然消失。
只是,那个时候大雪纷飞。这时,没有。
过了一会儿,空荡荡地雪地里,胡兰飞快地跑过来,她大声呼喊“或者前辈!”
“或者前辈!”
“或者前辈……”
喊了三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胡兰在这这里,出神许久。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时冲动,冲过来呼喊。她只是忽然觉得,或者骗了她。至于到底骗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最后,她失望地离开了。
雪地里,原本的两串脚印,只剩下了一串。
……
“范仲,你这个莽夫!亏你念得三本书!”墨清河黑发飞舞,怒目圆睁,状若癫狂。见他脸上皆是泥污和紫青。
范仲飞身过来过来,一拳砸在他鼻子上,他那老得像是破山丘的鼻子顿时折断,鲜红的血和粘稠的鼻涕结成一团,四处散落。墨清河的身体飞出,如破布袋一样砸在地上,没有灰尘扬起。他艰难地站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受伤才艰难,还因为无形的力拖拽着他。
范仲凭身立在那里,宽大的儒衫布衣被虬龙般的肌肉鼓起。他整个人相较之前高了三尺,宽了一尺,同墨清河比起来,全然一个壮硕的小巨人。这样的形象与先前的他差别巨大,若不是容貌变化不大,定然要以为是两个人。
一道符文从他背后过来,他双眼一凝,转身一拳轰出,将那符文打个支离破碎,然后他虎步弹跳,一个跃身,重重地落在一块石板上。然后,一拳砸下去,石板粉碎得干干净净,厚重的力道直接传了下去,躲在下面的南承司将那力道全部吃了下来。顿时,胸膛一声闷哼、一声咔嚓,胸骨当即断裂。
南承司神情痛苦,当即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