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明安城这里还是一片祥和,还处在荷园会的盛事之中,那传进来的消息也很快被淹没在大街小巷之中。
骆风貌见过了自己那番盛景后,便已是心满意足,大有“朝闻道而夕死矣足”的感觉,若不是还记得同叶抚之间的约定,便叫他立马去死也愿意。他不奢求能够见到朝廷的反应,也不奢求朝廷能重新立神位,只是为自己给这叠云国做了最后一件事而心满意足,便如同《倾朝》之中那句话“三生惶惶兮吾所不顾,身受离兮吾所心恒,心之所系不断绝”,心不同叠云国分开,便是永世不得超生也足矣。
叶抚曾说过骆风貌是无可救药的愚忠分子。但也正是这份愚忠,是他所需要的,也是每一个皇帝所需要的,遗憾的是当今皇帝并不记得这么号人。
骆风貌现在心情大好了,也就难得放掉一身的压力,来看一看荷园会上下。在鞍山之内几年里,远离人世喧嚣许久,如今难得一见,也是一段值得去珍惜的时间。
步履如风,胜似闲庭信步之间,一位少女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这位大人。”
骆风貌停下来,看了看,她身材娇小轻柔,脸蛋天真明丽,一副深闺小姐的模样,倒是肩头停着一只鸟看上去别有生机,“何事?”
“我家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拿出一副玄色面具给骆风貌。
“先生?”骆风貌想了想,便只想到叶抚。
骆风貌接过面具,笑着说“也是,难保我不被认出来。只是戴着面具会不会太显眼了?”
少女摇摇头,“这副面具属法宝,戴在脸上只是改换模样,不会让人看到其本身。”
“哦,这倒是很神奇。”骆风貌立马将面具戴上。
少女顺势递给他铜镜,骆风貌左右照了照,镜子里面的自己真的换了副模样,不由得大感玄妙。
少女见此便又交给骆风貌一些钱财,说“这些钱财先用着,记得莫要将那面具拿下来,便是睡觉也戴着就是,不会影响到你。”
骆风貌见此,连番道谢。
此罢,少女便同骆风貌作了别。而骆风貌则是继续在荷园会上游览。
少女离去很长一段路才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里面却是一片复杂,
“倒是没想到一个骆风貌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风波。”
她其实很清楚,这大抵都是那位先生在背后推动。
叠云国变天了,要变个天翻地覆。她作为长宁军的千将大人,即便身负着皇帝陛下第一手的任务,也难免被波及到,所以为骆风貌准备这些也不过是一个提防的手段罢了。骆风貌再小一尊神,终究也是在叠云国的神册之中的。
只是希望,那位先生能够好好善后,也希望他不再干涉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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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提前出局满盘皆输
所以,到了最后,也终究是没有人知道那南山先生是何人。文气碑上《倾朝》光辉依旧是没有断绝,落在那大明湖中间,夺去了绝大部分的目光,这是表现程度比那君子柯寿的《长气三千里》还要夸张的作品,但也因为其局限性,传播度广不起来,不过这也足以让整个叠云国翻天覆地了。
荷园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什么事可以打扰到,这是当下叠云国最重要的事。因为荷园会的存在,明安城内也是一片祥和热烈,那些传进来的消息到底变成了捕风捉影的一角,不值得去细思。
何依依是看重诗文会成就,也是最上心的一个。从一开始在诗文会上写作的时候,他就抱着最用心最认真的态度,努力将自己最好的作品展示出来,正是因为他这份上心和看重,所以不满于居心那般满不在意的样子也能轻松登上那文气碑,事实上只能说他同居心一起从小长到大还并不了解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罢了。他虽然疑惑于秦三月为何中途放弃,但对胡兰能够上榜并不诧异,因为她的先生本就不一般。
就在他的作品只差那最后的点睛之句的时候,那一首《倾朝》出现来,毫不客气地将其他人所有的文字全部一巴掌拍下去,然后独自占据整个文气碑。看到那样的金辉熠熠,神鬼恸哭的场面,他知道,无论自己的作品完成与否,都与那文气碑无缘了。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上一次荷园会无数才子面对《长气三千里》的无力感。打不过的,赢不了的。
四人里最怀揣期待的他,落了个最不甘心的结果。但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好一口闷到肚子里,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梳理出来。
荷园会前两天里,何依依一直是待到最后才离开,是毫无疑问的积极分子,但是今天,在那神鬼恸哭之后便黯然退场了。剩下的对他来说没什么好看的了,最精彩的没有抓住,也就不甘愿做那鸡肋之事。居心同何依依一起许久了,感受得到何依依心里头那份沉闷,不愿他这般没有道理地消沉,在他离去后不一会儿,也就同秦三月她们告别回去了。
秦三月和胡兰就是对荷园会最不在意,最不上心的两个,没有有趣的事情过后,她们宁愿围着大明湖逛一逛,看看风景。
“我把想让师姐看的信写在那里,会不会不太好啊?”胡兰过后想来,也难免觉得有些羞意上脸。
“没什么不好的,世间万物,息息相关,大师姐同我们一起读书几个月,或多或少都和我们有一些微妙的联系,兴许你的这封信会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她所看到。”秦三月说。
胡兰傻呵呵地笑了笑,“听不懂诶。”
秦三月说“以后会懂的。”棋盘世界一事过后,秦三月便明悟了某些事情,对万事万物之间的关系有了不少质的认识,所以才有了《生息》一说,只不过她也还没有弄得明明白白。
胡兰沉默一会儿后,问“那《生息》是不是姐姐你写的。”
秦三月一口气顿住,继而缓缓吐了出来,“是我写的。”她没有理由去同胡兰隐瞒什么。如果这些事也要遮遮掩掩的,那就未免太可悲了。
胡兰心朝大地“姐姐你是觉得文气碑没有收录你的名字,想必是自己有些特殊,所以才没有说明吧。”
“大概吧。”
胡兰很了解秦三月,毕竟朝相挽,夜共眠。
“按理来说,在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些好听的话安慰一下姐姐,”胡兰停了停,“但是,我觉得那未免太过生分了。我只想说,不管怎么想,姐姐都还是我的姐姐。”她抬头望着秦三月,“所以啊,姐姐你以后要是有什么烦恼,一定要和我说,就算我帮不到你,也还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