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律的音观之道,长时间修习乐律之人大多相貌极佳,又以女子居多,所以这般琴乐会上常常是佳人大观,久而久之地,才有了何依依这么个说法。
胡兰“豪气”地笑了笑,拍着何依依肩膀说“没事的,我不会笑你,爱美之人人皆有之。”
被胡兰这么个小姑娘说着,何依依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胡兰瞧着更是好一番打趣。之后何依依就棋和琴又说了不少详尽的事和典故,他是做足了功课的,毕竟老早之前就期待着这荷园会。所有,胡兰和秦三月从他这里知道了不少事,连同其他地方国家的风土人情都了解了不少。
“唉,等等!”正聊得开心,秦三月忽然在一旁惊声。
胡兰问“怎么了姐姐?”
秦三月环视四周一圈,“老师呢?”
众人这才惊觉,叶抚不见了。
“先生这是什么时候走的啊,也不说一下!”胡兰看了一圈看不到人,确信叶抚是走得很远了,嘟囔着抱怨。她眼睛骨碌一转,便想着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和先生讲讲道理。
一旁的祁盼山也并没有意识到叶抚的离开,但他并不惊异于此,比较在意的是秦三月居然比自己先发现先生不见了。当他试图去了解秦三月时,一股意识中的倾轧让他打消了念头,尽管他不知道那倾轧是什么,但还是选择了遵循。
叶抚的忽然离去也只是引得胡兰小小抱怨一下,他们自然是不会担心什么的,毕竟是先生。
他们一起朝着大明湖畔的大观台去,等待荷园会的开始。
却在大安湖惊潮一刹,无人注意之际,一抹人影煞地走在静谧不受叨扰的湖湾,迈步向那隐于林间的宅院走去。迈步未远,忽然听见一曲铮然自林间传来,只有片段,未成一曲,但仅仅只是这个片段,他听懂了,那是湖畔初遇时懵懂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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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如吕似梁一音之差
手指在琴弦上游动,激起水花一般的弦音,如湖动惊潮。到了某一处,她眉头一凝,两只手掌蓦然落下,掩抑住所有的声音。琴弦骤然落定,松手后发出反弹的律调,切切然。又娘眯开困倦的睡眼,碧色的竖瞳缓缓张了张,不见异常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微红的鼻头,然后重新将脑袋埋进胸口。
“怎么了?”莫芊芊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仰面眯眼,忽然察觉但琴音停了,便抬头问。
白薇没有回答她。
喃喃一句,“如吕似梁……”她正纠结于一个音律该如何搭配才是最好的。
这一段是她作的这首曲子里,她唯一不太自信的地方,改了许多次一直没有个定数,许多个音都很适合,但她始终不满,决定不了最好的。她很在意这个,这是她最期待也是最希望让人期待的曲子,不能有半点瑕疵。这好比那些文人作诗问词,总是纠结于一个字、一个词的使用,往往便是一个字,一个词便能决定一首诗词的水平。虽说她希望自己这首曲子水平不差,但到底不是很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是否会因为这一个音的问题而使得自己想表达的没表达出来,或者完整。
一旁的莫芊芊听上去是真的没觉得什么不对,她看着薇姐姐认真纠结的神色,不禁觉得有些好奇。她认识里的姐姐虽然含蓄知性,但向来是很自信的,以前看她编曲,一直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从不曾这般纠结于某一处,就好像是在担心什么,显得不那么自信了。
记忆里,曾见到白薇编曲《笼中雀》,真的便是一遍成,从落指到终曲,没有任何的停顿,好似她曾练过千百次了一般,可那的确是第一次,之后的岁夕,《笼中雀》第一次同观众弹起时,惹人大感,一曲终了,久久无法回神,回神之际,便是拍案叫绝。其实,在莫芊芊的认识里,严格说来,奏琴并非是白薇的爱好,问她怎么喜欢上丝桐古琴的,她自己也没个答案,不过一句“摸着琴弦就喜欢上了”,平日里也不常弹奏,但隔上个几个月半载的,也不会有任何手生。想来,莫芊芊便只能用天才去形容了。
所以,现在纠结的白薇在莫芊芊眼里便是极为难得,这样的反差感让她看上去觉得很是可爱,很是心喜。
“如黄钟……如帝漆……”
白薇一遍又一遍地调音,想找到最完美的感觉。因为是写给他听的,脑海里便一遍又一遍地浮现起同他在一起的场景。初相逢、再相识、同相会、旦相离……四个场景将这首曲子分成了四个部分,白薇完善了最后三个部分,却在这第一部分的“初相逢”上出了岔子,她总觉得这第一部分的曲子弹奏起来顺手是顺手,但不怎么顺心如意。
“会不会是我起初邀他上船,被他拒绝的缘故呢?”白薇回想着这一点,想了一会儿后,暗自叹了口气,“应该不是这个原因,相逢有意同相逢无意都进了曲子。”可总还是差一点,她到底还是经历不多,看不全自己的意思。
丝桐铮铮地响着。白薇有些发愣,无意地挑拨着琴弦。
“再相识是在那花灯之下……”她回首来,想起那个场景。是灯火辉煌处,是蓦然回首处,是相逢时愁处。那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高兴?欢心?释然?亦或者,黑暗中的一丝微光。想到这里,她脸上不自觉地浮出笑意。
相识时的欣喜,相会时的放松,同那离别时的茫然一股脑地冲进白薇的心头,如同搅散了的水花,四下洒落一片,浸软了一整颗心。她如同喝尽了千杯美酒,竟有些迷离,一旦想起了他便挥之不去,总有那么一片影子落在脑海里某一处。就像是呆了,傻了,痴了。
直到莫芊芊一声咳嗽,白薇恍然惊醒过来,忽地脸上红了一片,如同日落时不舍离别的霞色,“我这是怎么了!”她茫然于自己先前那般毫无道理的情绪和臆想,久居高楼的她没见过这种事,一时之间给不了自己答案,唯独在看过的那些民间鬼怪故事里,忽地意识到——
“我是不是有些喜欢他啊?”
她没法给自己的这份情感定个名字。她怕自己搞错了,然后空欢喜一场。
抬头望了望天,日上半晌,底下万物的影子只剩下一小片。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愣神很久了。
“不能再发呆了,在这样下去,就没时间了。”
摇头,驱散杂念,收心,一丝不苟。
“练琴练琴,一定要做到最好。”
双手再次在丝桐上游走,指尖撩拨琴弦,激起一片美妙。
尽管是这么回事,可弹着弹着心里头又不经意地跑偏了,越是想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