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位先生在的话,自己就算掺和进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于此,李命只能这么给唐康说,“局势没有变化,你且按照既定的顺序去做就是了,一切顺其自然。”
“这样行吗?”唐康问。
李命说“我没法帮到你什么。”
唐康神色渐暗。
“不过,我想,这件事会顺利进行下去的。”李命又说。
“这般说法是为何?”唐康神情又转,以为李命有了办法。
李命笑了笑,“我的感觉如此。”
虽说只是“感觉”,但这无疑是给了唐康一份安心,长山先生的感觉在他看来,是很有分量的。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李命而言,说到底的感觉,不过是感觉如果是那位先生的话,应该不会乱来。
李命抬头望向门外,那里是南方。南方的极地,是终日被血云笼罩的落星关。他看着落星关的方向,或者说,看着落星关。
“至于那天下白昼,受到最大影响的当是落星关了。”李命缓缓说着。
“那边传来的消息说,黑线退到了一年前的位置。也就是说,大势会晚来一年。”唐康眉头升起愁云,“大势晚来一年虽说不会对东土既定的局势产生太大影响,但是到底会让她的作用晚发挥一年。”
“她,就是那个天生神格的小姑娘吧。”
“正是。”
“她的来历,你们搞清楚过吗?”李命问。
唐康回答,“她出身于中州大罗书香门第,以推衍看来,从小到大,她并未与局内人接触过,神格纯净,灵魂洁白。”
“就是这般吗?”李命随意一问。
“就是这般。”
李命笑了笑,“那就是这般吧。”
“经由这天下白昼,落星关那里的压力应该会减轻不少吧。”唐康心情松了一些。
李命点头,“是啊,当有不少天才俊杰能抽身,到神秀湖来参加大潮,到时候,应当许多精彩。”
“驼铃山那位人间行者想必也会来,先前有消息传出说她在黑石城大幕里,已经显露圣人之姿了。”唐康脸上挂满了欣赏,“虽说她是道家弟子,但不得不说,真的是足够优秀啊。”
“圣人之姿。”李命又想起黑石城大幕前,在那里显圣的儒家圣人。他曾多次把这个儒家新圣的名头安到三味书屋新的先生身上去,但都没有把握去确定。“不知道,她是什么圣人之姿。”他缓缓开口。
“什么?”唐康有些不明白,“曲红绡是道家弟子,难不成还能有其他的圣人之姿?”
李命摇摇头,“未知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现在风雨欲来的时候。”
唐康一阵错愕后,低头说“受教了。”
李命想着三味书屋那位先生的事情,不经意地又端起茶杯,到了嘴边,才发现茶已消尽。他心头些许无奈,想着自己居然被这本影响了。
一阵沉默后,唐康问“天下白昼一事,长山先生可知缘由?”
李命摇摇头,“不知。”
“那至圣先师他们——”
李命站了起来,“这种事情,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说。”在心里又添了一句,“何况,他们不一定知道。”
见李命站了起来,唐康知道,今天的对话到此结束。他跟着起身,与李命相对拘礼。
“感谢长生先生指教。”
李命点头,“慢走。”
唐康再行一礼,然后转身,却在走到门口时,脸上的表情由释然猛然转为错愕与震惊。下意识回头一看,却发现李命已不再屋内,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站在门前的院子里。
“长……长山先生。”唐康语气有些颤抖。
李命深深皱着眉头,望着天上晴空,双眼里是无尽的深邃,通向碧落,他一字一句道“主星移位,八星共线。”继而回头看着唐康,轻轻吸了口气,“那座大阵要换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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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大阵之势
“这……是为什么?”唐康显然难以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明明既定的局势,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长山先生,天象的变化……”
李命知道他想问什么,“星象之变,难以揣摩,难以应对。”
唐康沉默一会儿后,“布阵的时候,东方珂耗费不少修为观测星象,断言天上那九颗星辰千年之内不会有任何变化,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命紧皱眉头,他知道唐康所说不假,这般说来,其实他也根本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突变。
“长山先生,会不会是人力所为。”唐康这些天碰到了不少预料之外的事情,他难免会这般想。
“凭借人力搬动星辰……”李命呢喃一声。
这般话说出来后,唐康才发觉自己所说多么不切实际,“我说笑了,长山先生莫要在意。星象之变本就难以预测,说不得是东方珂误算了。”
李命摇摇头,双眼泛过一道光后,沉声说“星象大变,重布大阵不可耽搁,据我观测,主星和八颗辅星的星辰之力投映处没有变化太多。通知一下东方家的人,重布大阵。”
“星象大变,想必他们已经知悉了。”
这般话语刚落,自天边掠过来一道锋芒,如同斩开天际的剑气。锋芒凝滞,缓缓行程一团黑白交汇融合的水滴状液体,这团液体泛动涟漪,卷起空间的一阵波动。
一分阴阳,液体团浮动一会儿后形成阴阳太极图的模样。
“阴阳洛,看来东方家还是很上心的。”唐康在百般无奈之中寻求到了一点慰籍。
唐康伸手,一道墨痕自之间掠出,与阴阳洛触碰的瞬间,悠悠深沉的声音传出。
“天市突变,主星移位,辅星共线,法阵勿生。珂闭于幽关,吾等即来。”
话语落罢,阴阳洛散作雾气,蒸腾而逝。
“东方珂闭关了?”唐康皱眉。他看向李命,眉目有忧色。
李命知道他在忧心什么,缓声说“放心去吧,我会关注那边的。”
唐康心头释然,拱手一礼,随后消失在这里,只留下一道随即而逝的墨痕。
李命又看了看天上,幽幽吐出一口气,默自沉沉,“如果是他的话……”他忽然想着,就算是这样,自己也没有权利去希望什么。
他无言长立,良久之后才缓步进了屋。
……
“你真的不去吗?”
深幽的地宫里,四处都是飘飞的幡旗,像是符篆,又像是长幔。昏沉的色调,时隐时现的怪异图案,让这里的氛围很是阴沉。
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整个人像是被套在衣服里面的人,即便他身高很高,体型精壮,但在这样宽大的衣袍里,依旧显得很是瘦小。除了半张脸以外,身体的其余部分尽皆被灰色衣袍笼罩。站在他面前的是同样着装,但远没有那么严实的五旬男人。
深陷的眼窝透着疲惫,“去不了。不敢去。”
两句话隐藏着庞大的信息。
“为何?”他眼前的男人还是问了出来。
“当初观星,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我深知,那九颗星辰千年之内不会变动轨迹,却在荷园会的前一天突然变化了。而当我再次演算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无尽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