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你。”
“不是我,我没有,你别瞎说!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而已。”
走着走着,叶抚忽然眉头一皱。
他感觉有人进了自己的宅院,下意识抬目朝自己宅院看去,目力瞬间穿透建筑,直达宅院。
看到那院子里,梨树下,有一青衣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去格外清瘦,面庞干净,留着微浅的胡须。黑白掺杂的长发用儒巾收束着,系成微微隆起的发髻。一袭青衫上有几处补丁,破旧却很干净。整个人气质儒雅,温纯良善。
他身边站着之前操办签令的小厮。这表明了他的身份。小厮一直挂在嘴边的,先生。
却见他从长袖抽出起了许多皱纹的手,轻轻接住从梨树上飘落的一朵梨花。
梨花在他手里化作一缕微光,随后消散。
他嘴角微弯,无声而笑,轻说“不过半天时间,你便能成长如此,看来屋子的新主人比我更知道如何对你。”
梨树垂落一枝头,轻点他的指尖。
他身旁的小厮却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先生,你说梨树明悟是那个奇怪装扮的新房客?难道不是先生你吗?”
“即便再过千年,我也做不到,却不想不足半日便有人做到了。”
“怎么可能!那人明明就一点仙灵之气都没有,怎么会比先生你还厉害!”名为知春的小厮难以接受。
被称先生的中年男人眉头微微一皱,“知春,你的心浮躁了。我以前教过你,不可一叶障目,天地万般无限,无可做井底之蛙。读书人需心平气和,戒骄戒躁。你都忘了吗?”
小厮如遭雷击,重重跪在地上,此刻,他陡然想起临行前叶抚对他说的那番话。他记得叶抚说因为他知春的存在对先生升不起好感。
此刻的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下了什么错,长拜在地,正声说“请先生责罚。”
中年男子语气依旧平淡,轻言“黑石城大幕落下之后,南下诛妖。”
小厮知春长揖在地,“是。”
只见中年男子轻轻一步踏出,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把这一切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的叶抚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位先生算是个不错的人,只是——”
他眉头一抬,一道神识带着一句话破空而去,瞬间穿透万里之隔,落进那中年男子的耳朵里。
“虽然对先生你感官很好,但是我还是希望下次来的时候给我打个招呼,毕竟现在的屋主人是我。”
万里之外,中年男子愣神片刻,忽然大笑,转而轻声嘀咕,“新房客远比我想的不一般啊,看来这黑石城大幕要换一个结局了。”
他忽然觉得心情畅快,便荡开大云三万里,御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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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约赌
“黑石城大幕是什么?”叶抚轻声嘀咕,转而摇头,“管他什么东西,只要不影响我一日三餐,悠闲作伴就无所谓。”
“叶老师你在说什么?”秦三月抬目问道。
叶抚摇了摇头,“走吧,反正我都出来,一起去看看吧。”他背着手问“这边儿近一点的布庄在哪儿?你带我去吧。”
秦三月点点头,便越过叶抚走在前面。
绕了一个胡同,便来到了闹市。这边儿的人更多,叶抚自然也就更加显眼了。
叶抚本人还没什么,倒是让秦三月有些不自在了。
没多久,秦三月便带着叶抚到了一间名为“布衣坊”布庄,遥目望去,便见里面赤橙黄绿青蓝紫皆有,柜台、货架、展台上尽是铺成着的长布。
秦三月在布衣坊前便停住了脚,“叶老师,我就不进去了吧,怕把人家的布弄脏了。”
叶抚皱眉,“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比任何人都干净。”他踏步向前,“走吧,跟着我。”
秦三月扭扭捏捏地跟了上去,她将一缕头发扯了下来,遮住上下横断右边眉眼的疤痕。
布衣坊里人不多也不少,好些个伙计齐上阵,带着客人参观介绍。却在那最里面,一丰腴女子脸上挂着恹恹之色,百无聊赖折腾着手里的一块红布,一副老板作态。
叶抚这般行头的人进去了,便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目光。也吸引了里面那丰腴女子的目光,却见后者目露亮光,到底是做布匹生意的,瞧着叶抚这一身别有一番风格的衣服,便来了兴致。
一伙计看到叶抚身后的秦三月,开口边说“哪里来的乞丐,讨饭都讨到布衣坊来了!”便有了要赶人的姿势。
秦三月心底一紧,不想给叶老师添麻烦的她升起了退缩之意。叶抚看在眼里,不由得叹了口气,硬拽住了她的手往里面走。
边走边说“哟,有客来,未迎先赶,就是这布衣坊打出的名号吗?”
见有人唇舌相讥,那伙计瞪着眼,正要讨要个说法,后面那丰腴女子连踩着沉甸甸的步伐就赶忙过来,“说什么呢!客便是客,做不得假。”
“老板。”那伙计焉了气,乖乖地走开了。
丰腴女子脸上挂着十分浓郁的笑容,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一双眼睛风情万种,身着布料也是少之又少,露出眩目之白。
“客官,奴家钟随花,布衣坊掌柜,刚才那伙计新来的,不懂事,还请客官大人有大量,担待一下。”钟随花弯腰表礼,吐气如丝,介绍了自己。
叶抚摆摆手,“翠花老板啊,你好。”
钟随花表情稍稍一滞,捂嘴娇笑,“客官真是贵人多耳背,奴家名随花啦。”
叶抚耸耸肩,将身后的秦三月拽到自己面前来,“我来买布做衣服的,先给这小姑娘量量尺寸。”
钟随花瞧着秦三月一眼便看出来是乞丐,但是当老板的她通达人情世故,不把这些表现在脸上。
秦三月脸色发红,和钟随花同为女人的她此刻有些自惭形秽。
“客人有什么要求吗?”钟随花问着问题,眼睛却时不时看着叶抚身上的衣服。
“就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家穿的衣服就行。”叶抚回答,他感觉到了钟随花的目光,又问“钟老板这样看我,莫非有什么事吗?”
钟随花抬头娇笑着说“觉得客人身子长得好,便多看了一眼,还请不要见怪。”
叶抚努努嘴,拽着秦三月就往展台去。
“三月,自己看一看吧,喜欢哪些颜色。”
秦三月看着这些做工精细,多姿多彩的布匹一时有些慌张,连声说“叶老师,不用给我那么好的衣服的。那边的就行了。”她指着堆放在货架上的布。
叶抚不用细看,也知道那都是最差的布,粗糙不说,颜色也丑。
“怎么行呢,最起码得看着顺眼吧。”叶抚表明自己的态度。
钟随花在旁边笑脸作陪,只是眼睛却紧紧盯着叶抚的衣服。作为布庄老板,她一眼便瞧得出叶抚身穿的衣服材质都是市面上见都没见过的,缝制手法也是精细得不得了,见不着一点接缝。便是这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