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着。 翻来覆去,打了一碗玉米排骨汤和一碟炒青菜。结果青菜刚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油太多,青菜本身也老了,吃起来跟一团纤维似的,难以下咽。他还是喜欢老家的鸡毛菜,细细嫩嫩的。 玉米排骨汤呢,勉强可以入口,就是炖得时间太久,玉米有些烂了,骨头肉块切得太大,质量也怎么样,吃起来太干,太柴。 瞿星听着徐清“指点江山”,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他知道徐清的脾气,徐清只挑味道,不挑食材,便宜的,贵的,好吃就行。想当年,在美国,徐清吃了两天航校订的台湾人坐的中餐,直言这水平连他自己都不如。后面他们一群人跟航校沟通,把伙食费要了过来,他们自己买食材做东西。 说实话,徐清的厨艺跟他的嘴皮子可就差远了。可是有同行衬托啊,前面的中餐实在是一言难尽,每顿必有炒西兰花,搞得当时在美国学飞的那群人到现在对西兰花都是敬而远之。 就这样,徐清做了他们大半年的厨子。当然,这并不是免费劳动,他们每个月会给予徐清一定的酬劳,结果徐清一年下来,带过去的钱不但没少,反而多带回来一千多美元和一台全新的iad air。 因为食堂里也有其它公司的人,瞿星也不好随便讨论公司的情况。二人匆匆吃完,就回了宿舍。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现在要改成春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了。 二人回到宿舍之时,屋里还是空荡荡的,只是教员那个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电视机的声音,里面应该还是有人的。 徐清天天都需要洗澡,这是他在美国养成的习惯,而且喜欢的时候还喜欢放一个影评类的视频,声音还要开得特别大。 可在这里怕是不行了,有一颗“定时炸弹”在头上悬着,他可不敢过于放纵。 视频没了,哼歌也没了,小心翼翼就洗了十来分钟,身上的水都没完全擦干净就逃回了房间。 瞿星没有徐清天天洗澡的习惯,天气也开始转冷,说了两句话就上床玩起手机。 大约十一点的样子,徐清准备睡觉,隔壁瞿星的鼾声都已经此起彼伏了。 就这这时,他听见对面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教员出来了。他下意识地放轻动作,就要去关灯。 嘭! 毫无征兆地,一声巨大的拍门声响起。不是叩门,不是敲门,是一巴掌拍在门板上的闷响。 徐清本来是在床上探出半个身子要关灯,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他差点儿掉下床。 “开门!” 门外传来教员拉长的,无意识的,被酒精刺激的,疯狂的吼声。
第六章 恶化
徐清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见过发酒疯唱歌的,发酒疯打人的,发酒疯表白的,真没见过发酒疯拍门的。 教员应该是醉得有些厉害了,拍门的力度大得惊人,徐清甚至怀疑门会不会被他拍碎了。 隆隆的拍门声夹杂着野兽般的嘶吼在寂静的深夜里回荡。 徐清如何见过这个架势,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僵在当场,不知如何自处。 “开门,开门!” 教员的拍门的节奏愈发癫狂,一声接一声的,徐清的目光始终落在门板之上,屏住呼吸,不错过一丝细节。 门板几乎有着肉眼可见的震动,变形,仿佛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 这简直就是个疯子,这能当飞行员?飞行员不是要做心理测评吗? 生活在那个三步一个熟人的小镇子,何曾见过着纯粹的疯狂,毫无理由,毫无征兆地对他人发泄自己的情绪! 嘭! 持续两三分钟的拍门无果,接着就是如同炸雷一般的脚踹。 那一脚好像不是踹在门上,而是揣在了徐清的心头上。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死宅,但是家里又不是豪富之家,上天眷恋给了个体面的工作,所以他现在只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死宅飞行员。 可远来千里,第一晚就遭遇人生未有之事,何至于此! 不能让他进来! 面对这种疯狂的暴躁,徐清的心中起了一丝怯懦,他无法想象被教员冲进来了会是怎么一般场景。 他猛地跳下床,鞋子都没穿,刚起步的第一脚就踢到了旅行箱子上,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头撞到门上。 堪堪稳好身形,抓起门锁边上铁链,手忙脚乱地挂到锁上,这样就算锁被撞开了,铁链也能把门兜住。 嘭!嘭!嘭! 粗重的踹门声连绵不绝,徐清双腿有些打颤,站立不稳,扶着床边才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压在颤抖。 突然,徐清卡住的脑子稍微运转了一下。目光锁定到背朝自己,还在睡觉的瞿星身上。这么大动静,他怎么还能睡得着? “瞿……瞿星?” 徐清嘴唇都在发抖,还要特意小点儿声,说起话来也是哆哆嗦嗦。喊了好几声,瞿星都没有反应,徐清顿时急了,起身就要去另一边,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睡着。 就在徐清起身的一刻,瞿星的声音突然响起:“睡觉就行,他进不来!” 徐清先是一喜,接着巨大的愤怒感涌到脑袋里。这混蛋,别人都堵着门了,还睡得着? 或许是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教员踹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嘴里还乱喊乱叫:“td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徐清刚起来的血性一下子又被浇没了。 他的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如果他冲进来怎么办?我要跟他打架吗?把他打伤了怎么办?我要坐牢吗?坐牢了,我工作是不是就没了?工作没了怎么办? 可是我又不能不还手,我凭什么给他打? 徐清越想越气,一个五十几岁的糟老头凭什么堵着他们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屁都不敢放? 一股邪火顿时冒了起来,徐清腾得站了起来,一只手抓在旁边的凳腿上。
第七章 你敢吗
“你要是敢,你在公司就待不下去。”瞿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丝丝的颤音以及那随时会爆发,但强自按压下来的喷薄的怒意:“你……敢吗?” 我敢吗? 瞿星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敲碎了徐清积聚起来的那一点儿勇气,碎得一点儿都不剩。 之前瞿星说的那个两年都没有改装的学长不正是血的教训吗? 历历在目! 敢吗? 不敢! 徐清甚至不用想都可以得到这个答案! 他的父亲奋斗了十五年,从一个月入三千的大麦厂员工,变成了一个年收入十万的养殖户。 但是,徐清知道,学员通过改装之后,一个月就可以拿七千块钱。在航班上跟一百小时,飞完本场就可以申请转升,转升完,一个月就能拿不到两万。 一个月两万,在徐清那个小镇真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