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颜良大喝一声,立即下令:“传令官,死哪儿去了!快快传令,前军随我急速冲出营寨,后军立即退出前门,违者格杀勿论!快快前去!”
眼看着那大胡子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突然间,营寨内四处冒烟,大火熊熊烧起,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嗷!”
颜良惨吼一声,眼睛通红的冲出了营寨后门。
“我操你姥姥!鲜卑狗!”
身后的大寨已经在这片刻功夫,化作了一片火海!
颜良一把将头盔掳下来,扔得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一埋,沉闷的低泣声传了出来。
一个大老爷们,一位将军,就这样,在旷野中,在麾下士兵们的眼前,哭了。
“将军...”
亲兵们上前劝解。
“呜呜...我颜良对不起兄弟们,对不起大家啊!”
“我一错再错,到最后害的兄弟们丢了性命,我该死啊,该死啊!”
颜良狠狠的揪住头发,发髻散掉,披头开来,狼狈无比。
“将军...”
亲兵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是好。
“将军,火海中还有许多兄弟等着营救,现在还不是心痛的时候哇。”
颜良闻言,一骨碌爬将起来,深深的呼了口气,道:“你说的对,传令逃出生天的兄弟,尽一切努力,也要将火海中没有丧生的弟兄拯救出来!”
说话间,颜良一把揪过马鞍上悬挂的水袋,一把撕下衣襟,将其浇湿,捂着口鼻就冲进了火海。
亲兵们阻拦不及,也知道无法阻拦,便立刻召集跟随颜良逃出火海的士兵,找来绳索,套住营地木栅,要将其拉倒。
看官们可能会疑惑、不解。
颜良,作为一个古代武将,又身处这样一个人吃人的年代,怎么会为死去的士兵哭泣呢?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其一,颜良连犯两错,心中郁闷、自责。
其二,还要归功于刘渊的练兵之法。
刘渊练兵,不论将校、兵卒,吃住都在一起,天长日久也就生出了深厚的感情;再则刘渊经常说,战友战友,那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人,能把背后,把性命毫不犹豫相托付的人。
士兵将官们,平时一起称兄道弟,胡侃海喝,便是嫖妓,都一起上。
说实话,确实很有感情。
于是这二者一交加,便有了颜良刚才小孩子般的举动。
也说明,颜良是个爱兵的将军。
更说明,现在的颜良,并非是一个成功的将军。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徐晃大军刚刚绕过营寨,便遇到了正往这个方向赶来的五千鲜卑骑兵,双方立即发生的大战。同时,徐晃也看见了营寨大火冲天。
欲要奔驰救援,却又被拖住了手脚,无奈之下一狠心,就对着鲜卑人发泄起来。
那一柄大斧过处,鲜卑人俱都被砍成碎块,死状极其凄惨。
鲜卑人明显没料到会迎头碰上汉军骑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眼见事不可为,便立即拉开距离,不要命的窜进了黑暗中。
徐晃忧心颜良部,便就没有衔尾追杀,调转马头就直奔大营后门而去。
路上,就遇上了刚刚逃出颜良手心的大胡子并两千骑兵。
一番厮杀之下,虽然跑了大约千人,却生擒了大胡子。
当徐晃赶到营寨后门时,只见火海里一个个人形物体从半空中飞落下来,一阵阵哎哟声不绝于耳。
“这是...”徐晃莫名其妙。
“徐将军,你终于来了,快快救救我家将军吧,他一个人冲进火海,都大半刻钟了!”
颜良的亲兵哀求道。
“什么?!”
徐晃大惊。
四十六章 鲜卑内耗 ‘许贾’
北国的夏季,晨光格外温暖宜人。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厢房里,一个全身被裹成木乃伊的人轻哼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这是什么地方?”
“来人,来人!”
沙哑的声音传出,房门应声而开,一个小婢走了进来。
“将军!你醒啦!”
那小婢惊喜的看着躺在榻上已经睁开眼的木乃伊,转身就跑了出去:
“徐将军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哎...”木乃伊看着这风风火火离去的奴婢,十分无语。
不过片刻,屋外又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人未至,声先至。
“颜兄,你醒啦!”
听这声音,颜良知道是徐晃来了。
“颜兄!”
徐晃走到榻边,关切道:“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颜良白了他一眼,道:“好个屁,要不你试试?先给我喝点水,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徐晃示意小婢下去取水,一边责怪的看着颜良道:“还好意思说!你身为大将,掌控一军之命运,怎可孤身犯险?待上谷战事结束,定要在主公面前参你一本!”
“唉...参吧,随便你参,”颜良看着屋顶半晌,叹息道:“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将军?主公说慈不掌兵,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
“你呀,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徐晃摇摇头,道:“慈不掌兵并非说如何如何的严苛、残酷,视兵卒为蝼蚁。而是说必要的时候,为了胜利,可以狠心牺牲一切。爱兵如子是对的,慈不掌兵也不错。”
“呵呵...还是你领悟的深。公明,上谷之战事,以后就要交给你了,我现在这副样子,别说上战场,走路都成问题。”
颜良无奈道。
“嘿嘿,你这副样子,啧啧,当时救你出来的时候,一身铁甲都烧红了。我说,你怎么穿着铁甲就往火里闯?”徐晃笑道:“至于上谷战事,颜兄且放心,公义兄昨日已到,就不用我一个人焦头烂额了。”
“公义也来啦?”颜良呵呵一笑,声音嘶哑难当:“在哪儿呢,怎也不来看看我这病号?”
这时候,小婢端着一钵水进来了。颜良费力的抬起头,咕噜咕噜一干而尽。
“公义兄正在军中。昨日,他一到此地,就来探望过你,你还别不识趣。”
颜良闻言只是一笑,道:“对了,这是哪里?居庸关?”
徐晃点点头,道:“就是居庸关。居庸城已经被围困,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解决这股敌军...呃,算了,不和你说这些,免得你又郁闷。”
“公明...”颜良沉沉半晌,道:“我麾下大军损失...如何?”
听闻颜良问起,徐晃眼中闪过一丝痛心,沉声道:“步军被火生生烧死五千余人!”
“五千,五千啊!”颜良眼睛一红,道:“都怪我啊!”
“算了,别再想这些都已经成为历史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引以为戒便是。”徐晃道:“也幸好你及时下令,更难得的,还是主公练兵之时,还有火海逃生的项目,否则便如那五万乌桓铁骑一般,一把火就要烧个干净!”
“现在我军损失不大,仍旧有四万多人,战力未减,要破鲜卑,没甚困难的。”
...
居庸城外。
鲜卑大营。
‘啪’
一只玉杯落到地上,溅起片片玉渣滓,当空乱飞,划破了好些人的脸颊。
“废物,废物!”
咆哮声几乎传遍军营!
“两万人啊!就这么没了?”
步度根气呼呼的来回走动,恨声道:“来呀,把那逃回来的两千余人尽数贬为奴隶!大胡子废材,应该庆幸被汉军抓住,否则,定要生撕了他!”
帐下诸将都不敢看步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