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1)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反而像是围起来的栅栏,将它们的物圈养其中,时不时地进行一波杀。

而它们大都是山间的野鬼凝聚而成的,那些野鬼依附在活生生的动物身上,剥夺了它们的神智,但同时也激发了它们的血脉,使得它们的身体都暴涨数倍,极为狰狞可怕。

宁小龄听到了呼喊声,黑暗中,她听到了一连串急促的打门声,然后是疑似娘亲的惨叫声,她大喊了几声爹娘的名字,没有应答,接着,她听到了弟弟的哭声。

宁小龄奔到他的身边,问:“娘呢?”

弟弟大哭道:“娘还在外面”

宁小龄心中骇然,方才一片漆黑,弟弟竟直接跑回屋中,凭着直觉关上了门。

她想起了方才那声惨叫,浑身发冷,她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小男孩被一下子打在地上,他带着哭腔道:“我这也是在救你命,你装什么装,刚刚娘打门你咋不去开?”

宁小龄只觉得浑身发冷,周围一片黑暗,她看不清小男孩的脸,只觉得意识乱成了一锅粥,各种情绪在黑暗来临的那刻酸涩地杂糅在一起,此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小男孩捂着自己的嘴,朝着灶台那边跑去。

传说灶台有灶神爷庇护,阴鬼邪物一般不敢靠近。

宁小龄慌乱地伸出了手,摸到了木门上,她触摸到门栓的那刻,想起了娘亲的惨叫声,只觉得气血翻涌,竟一个冲动直接将门栓拔出,身子冲了出去。

小男孩在身后喊道:“你疯了?快把门关上,我才不想和你这个赔钱货一起死!”

事实上,宁小龄打开门的那刻,她也后悔了。

她隐约看到地面上有一滩血肉,她不敢去辨认,只觉得晕头转向。

天上没有月亮,那些捉妖的法师也不知身在何处,血腥味刺鼻而来,一阵阵妖风割面如刀,关于死亡的恐惧一下子压过了亲情,她双腿发软,一个踉跄,身体竟跌了下去,她感觉自己的手触摸到了黏糊糊尚有温度的东西。

她不敢去想这是什么,半张着嘴,甚至连本能的尖叫都发不出来。

一个黑影窜到了她的身后,似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身子骨娇小的少女,直接从她的身上踩踏了过去。

幸好那并不是成年的山妖,要不然宁小龄的背脊便会在此刻尽数断裂,可哪怕是这只小山妖,依旧让她肺腑激荡,喉咙口一甜,喷出血来。

凭借着本能,宁小龄挣扎起身,想要跑回屋内,但是方才那一脚踩得她七荤八素,身子犹如灌铅一般沉重,哪里分得清方向,竟朝着街道的方向跑了过去。

跑了数步之后,她也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此时再想回头,为时已晚。

她不停地跑着,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是靡靡的丝竹声,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山妖袭城的日子,怎么还会有人家丝竹奏乐?

她的脚步不停,循着那声音一路奔跑过去,视线中隐约是一座高高的大门,声音便是从里面飘进来的,她想要走上台阶,却不小心绊了一跤,身子砰得一声撞到了门上。

晕头转向间,门忽然开了,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她感觉一个柔和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带着几分诧异。

“怎么是你?”那个一个女孩的声音:“随我进来吧。”

宁小龄被一只白嫩的手拉住,懵懵懂懂地走进了门里,大门关上的那刻,所有的黑暗都像是隔绝在了身后,眼前如燃火般的灯楼,曲折庭院间侍女提着灯笼游走,丝竹之音便似那桥下潺潺流过的溪水,一只只莲花绯灯顺水而过,水中的倒影是无数柔美繁华的色块。

那座灯火通明的阁楼在美丽的灯火里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要夺去世间所有的颜色,那楼中人影来来往往,半敞的窗子里,歌姬起舞的身影绰约而美丽。

宁小龄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坠入了梦境,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怎么了?”那拉着她的小姑娘问她。

宁小龄怔了许久,才挪动脚步,道:“外面不是山妖它们杀人啊,你们怎么还”

她声音有些结巴,话到嘴边难以组织成合适的语句。

那衣裳华贵的少女莞尔一笑:“这里是锦绣园,园中有修道之人坐镇,那些山妖都是不成器的小妖孽,不敢经过这里的。”

“不成器的小妖孽”宁小龄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她沾满鲜血的手偷偷抹了抹自己的衣角,脸色是骇人的白色。

她想起了爹娘的惨叫声,想起了那满地的肉块,心想这怎么只是小妖孽呢?

她抬起头,不敢注视眼前歌舞升平的灯楼,仿佛满城妖风,尸横遍野,也影响不到这里一点,那是普通人的灾难,从来不是他们的。

她畏惧地想要后退,只觉得那楼中来来往往的都是魔鬼。

“怎么了?”那小姑娘问了她一句。

这个贵家小姐宁小龄是认识的,她以前在挑水的路上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这小姐很是心善,曾让下人买过包子给自己吃。

宁小龄问:“你为什么给我开门?”

那贵家小姐道:“山妖不敢靠近这里,我方才下楼,恰好听到撞门声,便来看看,如今外面确实危险,你可以在这里待一夜。”

宁小龄怔怔道:“那其他人呢?”

那贵家小姐叹了口气,道:“山妖是杀不完的,它们隐匿深山之中,寻常修士去了九死一生。”

宁小龄问:“那么那些传说中的仙人呢?”

贵家小姐微讽道:“仙人才不理人间死活。”

就像是他们同样不理会普通人的死活那样。

宁小龄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觉得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就像她不会去管飞禽走兽的死活,不会去管蜉蝣蝼蚁的死活。

“你家人怎么样了?”贵家小姐问。

宁小龄心中一酸,眼泪又簌簌掉了下来。

贵家小姐轻声叹息:“那你去找一间没人的屋子,先待一晚上吧。”

说话间,那贵家小姐松开了自己的手,朝着灯火通明的歌楼走去。

她立在原地,立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像是丢失了玩具的孩童,无助而茫然。

她想要转身逃开,却又不敢进入那片黑夜里,最后,她走到一处昏暗的角落,身子缓缓蹲下,抱着双膝,头埋了进去,此刻尚是初春,夜间寒凉,她不停地颤抖着,身子逐渐僵硬。

耳畔有歌声一遍一遍地传来。

“胭脂轩,

锦绣园,

梨树堆雪桃花漫。

看今夜小楼灯宴,

尽是良辰美眷。

待子时天悬玉蟾,

再上白云观”

一遍又一遍,歌声清清渺渺如梦中呓语。

她听着听着便背了下来,身子好像随风而起,登上了那天边玉蟾上的白云仙观。

一直到鸡鸣之时,她才被人叫醒。

“你怎么睡在这里?”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