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存在,却无法在书阁中找到它。它一直藏在你意识的背面。师叔祖,某种意义上讲,你就是剑经啊”
严舟问道:“那它究竟想做什么?”
宁长久给出了答案:“寻找下一个可以寄生的身体。”
严舟脸色煞白,像是又老了几分。
宁长久解释道:“当初他强行将你的身体开辟为容器,差点将你直接杀死,而你尚且如此,其他人当然更加无法承受所以它一直在找人,最后,它选中了我,在它眼里,我是唯一有希望学成剑经的人。”
宁长久想起了严舟梦中练剑的场景,说道:“它故意将这些剑招假装为梦游,便是想让我学会,等我学成剑经之后,它便可以寄生于我,离开谕剑天宗,然后一点点蚕食我的意识,成为真正的人”
“南承也与我说过,他见过我梦中练剑。”严舟忽然道。
宁长久一怔,明白过来为何当年严舟挑中了南承,让他去隐峰闭关,而南承为何又强练剑体那应该也是剑经的蛊惑,若是南承练成剑体,或许就有修习剑经的资格,成为它逃去外面的容器。
他想要在南承身上看到奇迹,可南承强练剑体,差点因之而死。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我。”宁长久的声音带着哀伤:“开心吗?”
严舟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他缓缓起身,看着自己的身体,手按在了胸口,像是要像铲子一样铲入血肉里,将深藏在体内的那个灵魂挖出来。
“原来如此。”严舟缓缓笑了起来:“丢失剑经,是我一生有愧于翰池之事原来,竟是当局者迷啊。”
宁长久静静地看着他,等一个答案。
“你很聪明啊。”许久,严舟才再次抬头,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变了,变得稚声稚气,甚至分辨不出性别:“看来我没有看走眼。”
宁长久看着他,知道器灵已经意识倒转,占据了严舟。
严舟说道:“你现在想要这个老头子给你出剑,但是我随时可以杀掉他。”
宁长久道:“说出你的条件吧。”
严舟说道:“我不想再回那个笼子里了,今天我可以帮你出剑,但是你必须让我进入你的身体里,然后带我离开,可以吗?”
宁长久道:“我答应你。”
严舟冷冷道:“你可千万别想着使诈,当着我的面,把剩下的六式学完,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宁长久笑了笑,当初若不是因为给陆嫁嫁炼体耽搁了许多,他或许早就将剑经学完了,若是那样,严舟便会在不知不觉间死去,而自己的身体里也会不知不觉地多一条寄生虫。
哪怕是他,也微感后怕。
宁长久记下了这六式,然后道:“我想问过严舟师叔祖的意见。”
他答道:“这个老头子的意见做什么数?若没有我,他早死了。”
宁长久固执地看着他。
器灵叹了口气,意识下沉,严舟悠悠转醒,老态龙钟的样子像是连拐杖都提不动了,他知道先前器灵与宁长久说了什么,老人释然地笑了起来:“迷失局中数十年,为人傀儡而不自知,何其可笑也今朝闻道,死亦何妨”
宁长久深深鞠躬,道:“师叔祖大义。”
老人放声狂笑,老泪纵横。
天窟峰中,剑气骤起三百丈。
第一百五十五章:剑经之灵 白骨之谜
四座大峰的上空,风声蓦然降临。
峰上弟子们的身影像是倾倒的麦田,在跌撞趔趄中相互扶持着,而大风中的天窟峰,更像是一个乐器,吹奏着寒人心魄的悲凉丧曲,那撕裂般的呼啸让无数人捂紧了耳朵。
“长命以下的,通通避去内峰!”有人大声喊着,用剑气结下屏障,护着众人逃离。
“弟子们尽数退去,长命之上的长老随我一道固守大阵!”
“”
狂暴的天地里,哪怕是修道者黄钟大吕般的吼声也时常被风声压过。
长空中,两柄巨剑宛若苍龙相撞,它们在碰撞之后,更似相斗的大蟒,相互缠绕,以交媾般的姿势将对方活活绞死,生吞。
两者相撞之处,浓郁的剑气宛若雷池云海,翻滚不休。
阳光被遮蔽在了厚重的云层之外,天地昏沉了下来,大风无止尽地搜刮着四峰,雪樱被尽数掀落,树像被吹走了衣裳,枝丫孤零零地秃着。
这场撼天动地的巨剑交撞,最后以紫天道门的落败收尾。
入峰之前,他们曾多次估算过四峰峰主的境界,甚至在每人原有的基础上加了一楼,而道门此剑,根据计算原本是可以稳压谕剑天宗的,但剑到临头,天宗之剑的强大依旧超出了他们的估算。
天空中,道门的玄紫青霜气被那古意苍茫的一剑吞噬,这一幕就像是卷满沙尘的飓风吹过一个村镇,将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上了黄沙的颜色。
交锋的力量过了极限。
道剑崩裂,天宗的护山大剑以更快的速度前行,哪怕十无和十四衣躲开了剑意的最中央,依旧无法彻底逃离,被如龙舟一般的大剑抵着,斩到了桃帘之外。
但黑衣少年与十三雨辰,却成功地联手破去了护山大阵。
只是大阵才一破除,那斩退了道门最强者的四柄仙剑当空飞回,以四道浩然剑意,一同刺向了他们。
“师父”宁小龄跑到陆嫁嫁身边,扶住了她,关切道:“师父怎么了?”
陆嫁嫁以之剑拭了拭唇角的血,她摇头道:“没事,你师兄呢?”
宁小龄道:“师兄师兄还没回来。”
陆嫁嫁银牙紧咬,道:“你先回内峰去,这里太危险了。”
宁小龄摇头,固执道:“我现在也要通仙上境了,我要帮你们!”
陆嫁嫁道:“虽然他们受了伤,但护山大阵破了,若是其余两个道主赶到,我护不住你的。”
宁小龄握着剑,篡紧了拳头:“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陆嫁嫁轻轻叹气,伸手擦了擦她有些脏兮兮的脸颊。
宁小龄神色忽动,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她一把抓住了师父的手,道:“师父,我我先回峰,你一定要小心啊。”
“嗯”陆嫁嫁觉得有些异样,但没有追问。她愿意回去,总能让自己安心些。
桃帘像是两片分开的海水。
黑衣少年与十三雨辰也暂时被逼退出去。
许久之后,十无的道剑再次飞回,脚踩剑身的门主为护山大剑所伤,半身是血,他的衣袖也裂成了数百条丝缕的长带,但他眼神坚毅,依旧没有退却的意思。
如今谕剑天宗修复护山大阵需要时间,没有了大阵,他们唯有以人为屏障,才能阻挠道门接下来的进攻。
荆阳夏踏碧霄剑而来,他看着身受重伤的十无,道:“你们还执迷不悟,非要不死不休?”
十无说道:“无论多重的伤,你杀不死我,就赢不过我。”
荆阳夏冷冷道:“我宗尚有底蕴,仅凭你们,最多不过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