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了。
弟子神色变得认真极了,那名力士境界不俗,至少是入玄上境的修士,先前便是有数名潜力弟子在这一关倒下了。
他沉了口气,指了指那把看似最轻灵的短剑,道:“就它了。”
力士拎起那把短剑,掂量了掂量,神色有些不悦,他还是更喜欢重剑之类的武器。
弟子看到他不悦的神情,心情反倒放松了一些,这把短剑会大大减少这名力士的先天优势,使得他一身蛮力无处施展,自己只要稳扎稳打一心防守,撑过三招应该不成问题。
但这名弟子还是失算了,他在撑过两招之后,心中已经露出一些喜色之时,那力士忽然不使轻剑,直接一巴掌拍向他的胸口,弟子没有反应过来,避之不及,被一掌拍飞了出去。
力士在中掌的那一刻,是留有余力的,所以他并不会受太重的伤。
那弟子捂着胸口,倒在草地上,神色震惊至极,他看着老人,想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这他使诈!这也算?这这根本不合规矩!”
老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想着这么多弟子居然一个也没有通过考核,这些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咯。
他扯着喉咙喊道:“下一个。”
这名弟子捂着胸口,面如死灰,一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要想再次加入内峰,便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他转头望向了宁长久,心中的怒火便也转移到了这吃软饭的弟子身上。
宁长久不以为然,无视了他的目光。
老人随口问道:“规则看懂了吗?”
宁长久点点头,接过了剑走到一个新立好的木桩前,三息剑过,宁长久收剑,走到了下一个考核前。
教习数了数木桩上的剑痕,高声道:“二十一道。”
在场许多人面色各异,那名刚刚失败的弟子心中大定,心想他虽不似自己想得那般弱,但这般水平,第二轮都很难过,更别提第三轮的考核了。
宁长久看了一眼那木板。
木板背了过去。
老人看了一眼春风拂过的新柳,说道:“绿色。”
宁长久不喜欢这个颜色,但并不妨碍他出剑,他眸底闪过一抹金光,春风拂过,抽芽的新柳随风款摆,那柳枝稍动剑,剑气一吞一吐,如二月料峭的春风。
老人慵懒的神情一下子认真了起来,他没有看清楚那少年是怎么出的剑,但几乎是同一时间,这木板上所有的绿色方块中央,都有一个规整的缺口那是剑尖蜻蜓点水般穿刺过的痕迹。
宁长久走到了下一轮。
在场的弟子隔得较远的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他通没通过第二轮,便听到宁长久用平静至极的语气说道:“你自己挑一把吧。”
那力士眉头一下子皱起,他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冷笑道:“你确定?”
宁长久不想废话,只是点头。
力士爽朗地笑了笑,不是是讥讽还是赞赏,夸了一句:“好胆。”
今日一轮考核,能走到这一轮的也有几位,只是从没有人敢挑这把巨剑,他觉得那些弟子无胆,白白扫自己一天兴致。
此刻他听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白衣少年口出狂言,他也并未客气,直接取了把巨剑压了上去。
宁长久没什么动作。
力士心中一凛,心想这人搞什么鬼,挡也不挡,逼得自己还要撤去些力道,免得重伤到他。
他选中了重剑的痛快很快变成了不痛快。
而心中的这抹不痛快,又在转瞬之间变成了痛苦。
一道清风拂过,卷着新草微弱的香。
力士的动作僵硬了下来。
他的剑顺利无误地劈下,却砸落在地。
少年不知何时已不在身前。
他就像那缕绕肩而过的春风,再凝神时便已来到了他的身后。
宁长久与他背对着背,他反手握着剑,剑尖正好抵着力士的后背中心,刺穿了他的衣服,贴上了他的血肉。
“你”力士感受着背上的利芒,犹自不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宁长久没有回答,他收好了剑,走到了老人的面前,从他的桌上取过一块内峰弟子的玉牌,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将自己腰上那块换下,然后一言不发,向着通往内峰的山道上走去。
随着他的身影离去,原本只有二十一道剑痕的木桩上,忽然亮起剑光无数,接着它簌地一下塌了,变作了三千四百余片木屑,雪花般坠落在地,渐渐地在春风里吹散。
过了许久,那野坪之上,才响起了大片的惊呼声,而宁长久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了天窟峰的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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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背后的剑
内峰的试剑大会也已接近了尾声。
乐柔知道自己夺魁无望,为了不与宁小龄比剑丢人,在早一轮的试剑中便假装失手,输掉了比赛。
她回想起两个月前励志要揍宁小龄一顿的宏愿,捂着自己的脸,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
而最初对于宁小龄质疑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到了最后,场间便没什么人说话了,只是沉默地看着那看似娇俏可爱的少女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击败对手,然后礼貌性地鞠躬,收剑。
她一开始愿意与人多过些招,是在等师父找回师兄,但是陆嫁嫁迟迟不归,让她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她对于比剑再无半点兴趣,只想快些结束,然后去寻师兄。
于是她的剑便也显得有些不留情面。
那雷霆般的剑招里,大部分弟子根本走不过三招便被击败,而宁小龄才来剑锋修行四个月这件事又不停地打击着他们,他们只能以宁小龄在那临河城中以险些身死才换来机缘来宽慰自己。
富贵险中求,但修仙者最应惜命,大部分有望仙途的人都不愿意做会威胁到生死的冒险。
最后的决战依旧是宁小龄与徐蔚然。
徐蔚然见过宁小龄先前的那几剑,他自我权衡了一番,心中灰冷,他知道自己不是宁小龄的对手,之前险胜她一次虽已值得骄傲,但他心里如何能甘心呢?
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凭什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站在这么高的位置?
徐蔚然心中激起了无名怒火,他看着高台上那柄白银铸成的剑,他想起了师父离开去寻找那个根本无足轻重的外门弟子,想起了方才宁小龄出的每一剑,最后视线凝聚,他望向了少女清清冷冷犹有稚色的脸。
他神色恍惚,似在她身上看到了师父的影子。
可她才多少岁啊?怎么就有这样清傲的气质?
徐蔚然平日里为人温和,在众弟子中境界高强,却不骄不躁,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