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
“仅此而已?”赵襄儿问。
她的闪避之力陷入沉寂,但这种沉寂的时间是很短的,她只需要在这段时间与宁长久保持距离,便可彻底立于不败之地。
她一边躲避着金乌的攻击,身子游鱼般于虚空穿梭着,换上了最后一身华裙。
那是前世羲和穿着的凰裙。
比象牙更白的肌肤在这一刻焕发出了梦幻般的色彩,天地间的光与影汇聚过来,每一道皆是为她独特描幕的容妆。
这是当初她还是太阳神女时的模样。
凰裙在风中飘卷,赵襄儿微解衣裳,在宁长久的身前忽远忽近地飘着。
“不是说要给雪瓷姐姐报仇么?不是说要家法处置我么?夫君大人不会只是说说的吧?”
赵襄儿浅浅地笑着,她与宁长久贴近之时,薄而翘的唇几乎与他碰在一起,可当宁长久倾身向前,她的身影又倏尔远去了。
世间最美的双姝之一便在他的面前,却是可见不可得。
她就这样报复着他。
“稍后你别求饶。”宁长久似终于忍无可忍。
神弓在手,金乌与箭一同飞出。
“故技重施?”赵襄儿摇了摇头,讥讽道:“这是技穷了?”
她利用纯阳权柄轻松地躲过了这一箭。
宁长久来不及收箭,赵襄儿的身影又至,一掌将他击飞。
于是金乌扑棱着翅膀继续向前,竟撞入了陆嫁嫁的怀里。
陆嫁嫁有些不知所措。
她帮金乌顺了顺毛发,忽地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司命侧过头去,发现她从金乌的光华中取出了一枚石头。
“这是金乌下蛋了?”司命随口打趣了一句。
接着,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这,这不是”司命惊讶道:“这不是留音石么?”
这句话也惊动了另一旁的赵襄儿。
赵襄儿将目光投到了此处。
她的身影刹那便至。
“留音石?”赵襄儿看着陆嫁嫁手中的石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给我看看。”
陆嫁嫁乖乖地将石头交了过去,独自抱着金乌。
赵襄儿端详片刻,她与司命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眸中皆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块怎么”
这块留音石,与昨日那块一模一样,但她们又确定,这两块不是同一块。
赵襄儿与司命一起想通了。
她们齐齐望向了宁长久。
“好呀,原来是你调包了石头!”
赵襄儿将灵气注入其中,做最后的确认。
声音传了出来:
“我与赵襄儿谁更好看一些?”
那是司命的声音。
司命这下确信是宁长久动的手脚了原来,原来叛徒竟是他!司命一下子怒火中烧,想要鼓励赵襄儿狠狠揍他。
宁长久不敢让她继续听下去,运转太阴权柄,再度射出一箭。
赵襄儿亦以权柄闪避了过去。
与此同时,留音石的话语继续着,那是司命微笑的声音: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但说无妨。”
赵襄儿全神贯注地听着。
留音石中,宁长久即将要做出回答。
司命心中闪过一丝困惑若是宁长久调包的,那为何会有她与陆嫁嫁私人的话语?
也是这一刹那,陆嫁嫁抛出了怀中老母鸡似的金乌。
赵襄儿的纯阳权柄还在沉寂,她也从未怀疑过陆嫁嫁,金乌扑出的一瞬,她的意识还集中在留音石中,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幕没有做出明确的反应。
下一刻,赵襄儿、陆嫁嫁、司命便都置身于金乌神国里了。
宁长久亦进入此间。
赵襄儿看着陆嫁嫁,震惊道:“嫁嫁,你你怎么”
陆嫁嫁之外,最为吃惊的莫过于司命了,她看着这个被自己一口一个傻嫁嫁嫌弃的女子,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陆嫁嫁双手负后,眉目间柔和依旧,秋水长眸间却也掩不住笑意。
“襄儿,我早就与你说过,你的剑宗宗主清冷仙子一直没变的,况且,姐姐昨日便警告过你,让你不要蛮横行事了,你怎么就不听呢?”
赵襄儿想起她们先前的对话,这才恍然醒悟,原来陆嫁嫁一直是话里有话的
藏得最深的竟然是她!
陆嫁嫁双臂环胸,靠近了少女,道:“人在精神最集中的时候,也是脆弱的时候,这一课雪瓷已经教过你了,你怎么不知道认真听讲呢?不好好听讲,该如何罚呢?”
“我”赵襄儿还未缓过神,她看着以长辈姿态教训自己的女子,一时无言。
陆嫁嫁已下达了最终的审判:“襄儿骄纵傲慢,不知礼数,先已伏法,夫君,来教教她规矩吧。”
第四百四十六章 家法
“嫁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命看着陆嫁嫁清冷出尘的模样,缓过神后疑惑发问。
众人的目光聚焦到了陆嫁嫁身上。
这位大家眼中温柔纯良的仙子终于缓缓开口,解释了起来:“这块留音石是我偷偷换的,雪瓷姐姐当时只顾着与我讲述留音石的妙用,并未提防我,我便寻了块相似的,将你的话语记下,偷梁换柱了。”
司命眼眸闪烁,她看着陆嫁嫁的面容,忽有些陌生与后怕,“嫁嫁,你那个时候就料想到今天了?”
所以师尊命她为大师姐么……
陆嫁嫁笑了笑,道:“我哪有那般厉害,当时只是因为你欺负我太多,我便想小小地报复一下,我又不是师尊,哪里能料想到今日的场面。”
司命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勉强寻回了一些自信心。
赵襄儿道:“所以你这两日装乖充傻,不过是要骗取我的信任?”
陆嫁嫁并未避讳,颔首道:“是呀,我言语警告过襄儿了,可襄儿回应我的却是‘谁能压我?’。”
原来那是警告么……赵襄儿发现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此刻她们恰好置身于羲和殿中,赵襄儿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识海莫名有些刺痛。
她捏起拳头摁住眼睛,定了定神,也不再思考,只是任性道:“嫁嫁!你就这样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吗?”
陆嫁嫁微笑道:“所以襄儿对我的信任,是对于我的相信,还是对于我足够笨的相信呀?”
“我……我当然……”赵襄儿咬住了柔嫩的唇,她的唇本就纤薄,此刻更像是抿着一小片花瓣。
最终,她还是幽怨道:“嫁嫁,是我看错你了!”
陆嫁嫁道:“不许叫嫁嫁,要叫陆姐姐。”
“……”赵襄儿委屈难言。
司命看着此刻威风凛凛的嫁嫁,气馁道:“到头来,最傻的竟然是我么?”
司命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此事。
陆嫁嫁帮司命拢了拢长发,微笑道:“因为我近朱者赤啊,与雪瓷姐姐在一起待久了,自然就聪明了。”
司命微蹙的眉这才柔和地舒展开了,她当然知道陆嫁嫁是在安慰她,但事已至此,她便也收下了这份安慰。她看着陆嫁嫁柔美的面容,又看着赵襄儿骄傲又藏着隐忧的眼眸,忽然明白,登得高或许看得远,可未必能将事物审视得更加清晰。
站在高处时,目力所及的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