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便寓意着吉祥。
所以它的背上堆着不少的钱。
这只乌龟已经很老了,它脖颈褶皱,眼皮拉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沧桑的老者。
它的足立在水中,头仰在外面,身后的寺庙中佛祖漆金,青烟袅袅。
九灵元圣走到它的身边,看着这只乌龟,取出了一枚被捏扁了的铃铛,感慨道:;好久不见啊;
老龟脑袋微动,转向了狮子。
它盯着这枚破铃铛盯了许久,才道:;是啊,好久不见九灵青狮,没想到你还活着。;
九灵元圣笑了笑,道:;我现在不叫这个了,它们喊我九灵元圣。;
;元圣;老龟沉思着,道:;听上去好像更厉害了啊,不像我,至今没有名字。;
九灵元圣道:;你不是叫镇海灵龟吗?;
;那是我的封号,不是名字。;镇海灵龟看着铃铛,道:;来给你送铃铛的年轻人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九灵元圣道。
;你不会把他吃了吧?;镇海灵龟疑惑地问。
九灵元圣自嘲笑道:;我何来那等本事呢?;
香火客人来来往往,似是谁也没有看到这头九头狮子。
镇海灵龟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道:;五百年了啊;
;嗯。;九灵元圣点头,道:;五百年前,天倾西北地陷东南,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镇海灵龟道:;放心,千年王八万年龟,按照这个说法,我还年轻。再说,乌龟再怎么样也比狮子活得久。;
;是吗;九灵元圣双手放在膝上,道:;只是活得再久也只是五百年,我们都是被圣人一口气吊着命而已。;
镇海灵龟道:;你来八十一城,是来救圣人的吧?;
九灵元圣道:;你呢?你也是么?;
镇海灵龟摇头:;我没那本事,只想再多陪陪他。;
九灵元圣忽地感到一股酸楚,他坐在那里,像一个年至暮年的魁梧大汉于闲暇中回想自己的一生。
镇海灵龟问:;我们还有许多同类,如今尚压在人间皇城之下。;
九灵元圣点点头,;是的。;
;能救出它们吗?;
;圣人能活,它们就能活。;
;也对我们的很多同伴还在墟海中飘着,如果可以,记得将它们也带回来安葬。;
;我尽力。;九灵元圣双手摁在膝盖上,长叹道:;如果圣人给我的不是铁伞,还是一把刀就好了,我不想为任何人遮风挡雨啊。;
镇海灵龟宽慰道:;圣人算无遗策,他给你伞,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许吧。;
当年暴雨中被一同囚禁笼中的狮与龟就这样交谈着,与天相争之后,万灵凋谢,曾经锐利的眼神也已沧桑,像是铜铃蒙上了斑斑锈迹。
他们就这样结束了阔别五百年的相逢。
;这里的水太浅了,你住的习惯吗?;九灵元圣站起身,看着它,问道。
镇海灵龟道:;如今四海风平五湖浪静,人间已不需要我了,我从庙里来,自当回庙里去。;
九灵元圣点头道:;那你好好保重。;
夕阳里,镇海灵龟扭过头,看着映在水中的绛红色光芒,看着自己背脊上零散的铜钱,笑道:;我很好啊,你看,我多富有啊。;
无声的笑里,九灵元圣越过来往的人群,走出了这座香火还算旺盛的庙宇。
一个妇人的钱袋在购置香火时掉落在地,九灵元圣化身一个老者,将其拾起,归还了妇人,旁边的孩子认认真真地说了声谢谢爷爷。
那对母子道谢之后去往了庙中,孩子取过一枚最小的铜钱,试着扔到金钱龟的背脊上。
庙中,人们点燃着香火,祈求着迹象,供奉着的佛祖菩萨结印垂眉,说不尽的饱满慈祥,仿佛能佑护一切。
人们并不知道,想要毁去一切的老人,此刻正站在外面,沉默地凝视着他们。
九灵元圣闭上了眼,转身离去。
忽然之间,他抬起了头,望向了天空。
一只金色羽毛的鸟飞来,停在了他身边的树上。
;你怎么来了?不怕我吃了你吗?;九灵元圣没有掩饰诧异。
来者是金翅大鹏。
他已是残魂,包裹着零碎的权柄,勉强能维持真容。
金翅大鹏道:;这是万妖女王的信,是她这些日子遥望星空的猜想,她拜托我交给不可观,说不定有用。;
九灵元圣问:;那你为何不去找不可观的弟子?;
金翅大鹏摇头,虚弱道:;我没有力气去找他们了,你替我转交过去吧,而且我只能来找你。;
九灵元圣不解道:;为什么?;
;我这残魂羸弱之躯已无力再做什么了。;金翅大鹏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不是一直想获得完整的饕餮权柄吗?现在,把我吃掉吧。;
(友情推书:《大菩提》,某点的小说,无女主西游类)
第四百三十一章 剑圣
神画楼中的时间倒流回四千年前。
那是太初六神刚刚降临母星的年代,暗主还未从死星域赶来遮蔽天空,人与妖在这颗初生的星辰上面对着本土的古神,茹毛饮血,于夹缝中求存。
但这对于文明而言,似乎是一个开始。
司命坐在树桩上,身后是新盖好的木屋,她双手抵着树桩的边缘,抬头仰望天空,淡彩色的长发垂落在地,盘绕堆叠,沾染着草木清新的香味。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白云亦在上空舒卷流动,清风拂面时,司命总会想起玉笏峰中乘舟过千峰的夜晚,恍然出神。
若耽溺于这种美好中,似乎一切烦恼也会随之消散吧。
忽然间,一双手覆在她的眼前。
猜猜我是谁?
少女的声音响起。
司命红唇微挑,淡淡道:小黎可真无聊啊。
邵小黎松开手,在司命身边坐下,她轻轻枕在女子的大腿上,看着阳光中流动的景,咕哝道:都三天了,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呀?再待下去我都要忘了还有敌人了?
这已是她们来到神画楼历史幻境的第三日了。
她们在这里搭建了院子,住了下来,每日就是吃饭睡觉晒太阳,偶尔出去与凶恶的魔神搏斗,权当是活动一下筋骨。
这般悠闲的日子里,邵小黎很多次眺望白云的时候,都险些以为现在是劫波渡尽后他们一同隐居山林的太平岁月了。
司命捏了捏她的脸,道:悠闲些不好么?难道你还想整日厮杀搏命么?
当然好呀。邵小黎抓住司命捏自己脸颊的手,道:可我怎么看司命姐姐这般不高兴呢?
嗯?我哪有不高兴?司命疑惑道。
邵小黎微笑道:师父和师祖一同私奔了,把我们留在这里,司命姐姐真的高兴得起来呀?
他们是去办正事的。司命瞪了她一眼,道:我们要以大局为重,知道吗?
不远处,陆嫁嫁正晾着衣裳,微湿的白裳铺开,被风吹过时如波浪般荡漾,发出哗哗的声响。阳光斜照下来,映在衣裳上,反射的白光是耀眼的。
陆嫁嫁听着她们的谈话,转过头,站在屋檐光影交接之处,挽着被风吹动的发丝,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