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房门前,突然间,他觉得腿上的“箕门”臀上的“仙骨”、前臂的“温溜”、内臂的“肩负”、背后的“意舍”、颈下的“大抒”、胸前的“不容”、还有脸上的“左颧髓酸痛”等穴位,一齐隐隐作痛。
他心里一数,一、二、三、四、五、六、六……正好是七处穴位。
七道穴位都在痛。
虽然,他没有看过孟将旅任何一拳、一击,但这看来斯文、淡定、温和、憨厚的盂掌柜的,那一轮猛拳、厉动,还是震伤了他的血脉,经络。
——幸好没跟这厮纠缠下去!
他一掌震开了房门。
——其实,就算他不出手,那间房早已壁破门砸,内里情状,已大可一目了然了。
正好电闪。
房里有人。
电闪雷鸣。
如临大敌。
这时候,孙收皮刚刚走。
刚刚才走出房外。
——他仿佛连轻功也设施展,只是“如履平地”般地“行云流水”似的“走”了出去。
叶告、陈日月和高飞都知道这人厉害,为之悸然。
这时,楼下的格斗声传来。
愈打愈烈。
“小鸟”高飞对犹有余悸的叶告和陈日月道:“我看,今儿的事,很有点不妙。这姓孙的,是蔡京身边红人,所谓善者下来,来者不善,他大可得手,却自甘空手而回。”
陈日月一晒道:“我看这姓孙的只是缩头乌龟,猪狗不如的老王八.他不过是怕我公子威名,不敢强来。”
高飞横了陈日月一眼,“你家公子是名气大,但就算包青天跟前也一样有人敢杀人犯法。这孙总管来的不是好路,走的只怕更非好事。”
楼下爆炸声迭生。
叶告最喜欢听到别人对防日月抢白、奚落、语锋自然较倾向高飞:“看来,公子也意想不到,会这么多人去争夺天下第七这废料!”
只听被上被褥里一声隐约冷哼。
叶告登时双眉一竖:“怎么了!?不服气么!我老大耳刮子打你!信不?”
“小鸟”高飞依旧眉头深锁。这人本来长得粗豪高壮,但偏打扮成浓艳女人模样,令人只觉突梯、突冗,如今一旦深思计议,还是让人脱不掉诡异、怪诞的感觉。
“我怕他们来的不只为了这死不足惜的家伙……”
“哦?”陈日月一向机伶,这句倒真的听进去了,“他们志不在此……难道还有更大的目标吗?”
高飞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是个更重要的人了?”陈日月紧迫盯人的问:“那是谁?”
小鸟高飞犹豫了一阵子:“这不好答。”
陈日月并不放过:“是不便说?”
“也不是。”高飞苦笑道:“你们也不是坏人。”
“那是什么人?”陈日月发现对方不想说,就愈发要问个究竟,“有什么大不了嘛?说不定,咱师兄弟也可以帮点小忙,尽一尽力。”
叶告忙道:“就算我们下一定帮得上忙,我家公子知道了,也一定可以为你们决疑解难了。”
他自然也想知道,这一点,是两个小少年好奇的共性。
所以就这一点上一定“共同进退”。
高飞还是觉得很为难:“我不是不说……因为我也不肯定是不是那人……也不确定那人会不会出来……更不知道他已来了没有……再且又不知道他如何来……”
这么多的不确定,两个少年不无觉得有些烦,只催促道:
“那么,到底是何人嘛?”
高飞正想说。
却正好发现有人一手震开了门。
——还好还不是那个,“凄凉的老鱼!”
这条是看来颇为斯文的:
斯文鱼。
——斯文多败类!
却不知来的可是个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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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移移移移移移移
文随汉看来很斯文。
他的举止也相当文雅。
他谈吐更是文质彬彬:“对不起,我以为没有人在里边。”
小鸟高飞笑笑。他涂红唇,偏又满腮胡碴子,形象十分诡异,“我们都是人。”
陈日月接口道:“但你却不是熟人。”
叶告加了一句半嘟哝的话:“你大概也不是好人。”
陈日月乖巧的笑道:“所以我们不能请你进来坐。”
“我是来探病的,”文随汉往房里随目游运过去:“你们不是正有一位病人吗?”
“就是因为有病人,”陈日月道:“所以,才谢绝访客。”
“你们跟我虽不熟,”文随汉并不死心,“但你们的病人跟我却是老相好。”
高飞道:“我的病人病得很沉重,最好是让他多歇息,不管哪门子的老相好,都不应该在这时去骚扰他,除非是想他早点归西。”
“你不明白,”文随汉慢慢向前移步,“他可能不会同意你的看法。”
高飞打了个眼色。
陈日月到了床前。
叶告挪步到了房的中间。
高飞则迎向文随汉:“你又知我病人的想法?但无论他怎么想,他是我的病人,我有责任保护他。”
文随汉前行的脚步放缓了一些,依然温和的笑着,“保护他是我的责任才对。”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兄弟。”
“江湖人初识刚点头都会称兄道弟,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不,”文随汉正色道,“他真的是我的兄弟——同胞兄弟,正式算起来,他要算是我的哥哥。”
此句一说出来,连高飞也颇为意外。
“他真的是你的兄弟?”
“就算我喜欢与人称兄道弟,”文随汉苦笑道:“也断不会喜欢自抑为弟,到处叫人做老哥吧”?
他涩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在江湖上,也不算是无名之辈。”
高飞抚着胡碴子:“你是文随汉?富贵杀人王文随汉?”
陈日月偏首看看,又回首看看,忍不住道:“不像。”
文随汉释然道:“我本来就不喜欢杀人,当然不像是个杀手。”
陈日月澄清道:“不是你不像杀手,而是你长得富富泰泰、冠冕堂皇的,而你老哥却邋里邋遢,一脸猥琐肮脏的样儿.怎看都不像是一对兄弟。”
文随汉笑了:“小兄弟你真有眼光。我也觉得不像。”
随后叹了一口气:“谁叫他却真的是我的兄弟!我这时候撇下他不理,谁还会管他的事呢?”
高飞忽道:“我劝告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文随汉似吓了一跳,问:“为什么?”
高飞说:“因为你会受到牵连。”
文随汉笑了起来:“我本身就是个通缉犯,还怕受到牵连?”
“你不怕”高飞严峻地道:“我怕。”
“你怕我?”文随汉不敢置信他说,“我对你一直都很有礼,而且还十分讲理。”
“我就怕既礼下于人,又大条道理的人:“高飞不客气的说,“这种人,笑里藏刀,就算翻面不认人的杀了你,也一样振振有辞。”
“我不要杀人。”文随汉有点惋惜地道,“我只想见一见我老哥,问候他几句话,说不定从此以后就不相闻问。”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是小鸟高飞。”文随汉侃侃而谈:“就凭你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就算我背了他走,能走得了吗?”
高飞笑了:“你的说辞很动人。”
“不是动人,我说的是事实。”文随汉认真的说,“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你自己。”
“我不是不相信自己,”高飞虽然是个不易给说动的人,“我是不愿意冒险”。
“冒险,啧啧啧。”文随汉大为可惜的道,“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小鸟高飞’空有一身高来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