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请指教
“头领，别墅门前有人。”
当宾利开进别墅区后，车雄立刻汇报，“是被头领除名的弟子。”
“洪明吗？”
楚天透过车窗看到别墅前站着的身影，苍松一般挺立，坚实的身材和石板一样，只是他站在那儿，无形之中被落寞包裹住，即便是隔着较远，也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懊悔。
洪明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忏悔！
待宾利停稳后，车雄平稳地拉开车门，楚天走出来后，并没有看洪明一眼，径直往别墅里走去。
“师傅。”
洪明急忙叫出声，“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求您。”
“我没有弟子。”
楚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丢给他一句话，顿时洪明僵住了，懊恼地喃喃道，“师傅，都是我违背了您的教诲，去做了周家的走狗，就算我离开了周家，也洗脱不了我曾经是走狗的错事。”
“你知道就好。”
楚天向前走的脚步停住了，稍稍看了一眼洪明，语气依旧平淡地说道。
曾经，在洪明最骄傲的时候，楚天用一只手打碎了他所有的尊严，然后又亲手帮洪明塑造了男人的人格，即便楚天的年龄远小于洪明，但在洪明眼中，楚天就是他唯一的长辈。
唯有楚天的目光，他不该辜负。
“师傅，我甘愿承担一切惩罚，只求师傅可以原谅。”
话音未落，洪明“咚”地一声跪在楚天面前，神情说不出的坚毅。
但是，他的这种做法，只会得到楚天更深的蔑视。
“无聊。”
楚天扭过头去，背对着洪明，“小孩子一般的哭闹，别在我面前表演了，真是无聊，我原以为，你会有一点长进。”
“没想到，你越来越像一个废物了。”
“送客。”
楚天淡淡地丢下一句话，抬脚走进了别墅，车雄站在洪明面前，将手指向了和别墅相反的方向，从他脸上的表情能看出，如果洪明不打算离开的话，车雄会亲手折断了他的手脚丢出去。
作为和楚天一同在惨烈的战场上纵横捭阖的人物，车雄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震慑得洪明心惊胆战了。
“请。”
车雄加重了语气，杀气逐渐弥漫开来，但洪明却突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站起身对着楚天离开的地方，大声喊道，“师傅，我要再挑战你一次！”
“嘭。”
话音未落，车雄一拳打在他的腹部，虽然收了几分力气，但依旧让洪明呼吸停滞，四肢麻木，几乎要昏死过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胆敢挑战头领。”
“杀！”
车雄高高地举起手掌，对准了洪明的脖子，只需要一瞬间，洪明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地，就会死去。
“停。”
就在那只手掌即将落下，楚天的声音从别墅里传来，波澜不兴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楚天能再度出来，已经表明他接受洪明的挑战了。
对于楚天的决定，洪明无条件服从。
“你还记得我的规矩吧。”
楚天脱下外套，解开衬衫的扣子，不急不缓的动作不像是去战斗，更像是去泡一杯茶，下一盘棋，但只有车雄知道，这种状态的楚天才是他认真对待对手的模样。
曾经，楚天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一支东欧的雇佣军，全员一百七十八人，一夜之间尸首异处。
“师傅！”
洪明同样明白了楚天的意图，作为他的弟子，一个要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为了区区一句原谅，就能跪在他人面前，即便那个人是恩师！
“师傅，我会全力以赴的。”
洪明深吸一口气，本能地摆出了散打的架式，他从小就在武校长大，天赋又高，学到了数十种拳法，而后又经过不停的比赛，将拳法融入到散打之中，独创了自己的流派。
只是在一瞬间，洪明突地跳到楚天面前，沙包大的拳头朝着楚天的脑袋轰了过去。
这一拳带着劲风，指头甚至刮开了空气，挤压出尖锐的破空声。
“不像样子。”
楚天淡淡地开口，话未说完，洪明立刻感到身子为之一滞，扭头看去，刚猛无比的拳头被楚天轻易地握住，而后楚天像是丢纸片一样，将洪明丢出了六七米远，那条胳膊自然脱臼了。
这份平淡又无法抵抗的力量，正是那天拳赛上，将洪明所有的骄傲一拳打碎的力量。
“师傅，我撑住了。”
洪明想要笑出来，毕竟七年前他曾被楚天一秒解决，而现在他挨了一下，居然没有昏迷。
但，当洪明抬起头的时候，看清楚天眼神中的蔑视时，立刻明白了，师傅刚才，根本就没有真正动手！
“师傅，再来！”
洪明咬着牙，用力地将脱臼的胳膊掰正，这几年来他虽是成了周家的走狗，但从没有放弃训练，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意志强度，都要远强于那一天的拳赛。
但，即便如此，洪明依旧从楚天身上感觉到了深不可测！
“吸~呼~”
洪明集中了所有注意力，视线中唯一的景物便是楚天，而收在腰腹间的拳头，在呼吸之中逐渐坚硬，这一招是洪明用了三年时间创造出的，融合了他所会的所有拳法。
只是简单又直接的一拳，但出手的刹那就已经封死了对手所有的逃避路线，逼得对手只有对拳。
即便知道必败，洪明也想明白，自己和师傅之间有着多大的差距！
“像点样子。”
楚天看着他的架势，态度也严肃了一些，既然是洪明作为男人打来的拳头，楚天也该予以他应有的尊重。
所以，楚天同样的一拳砸了上去。
“嘭！”
“咔。”
拳头和拳头相碰的一刹那，空气中也传来的音爆，两人脚下的落叶在瞬间被劲风清理干净。
下一秒，洪明的那条胳膊无力地垂了下去，骨头伴随着那声音爆，已经折断成了数段。
“师傅，您还真是恐怖。”
洪明无力地抓住了骨折的胳膊，苦笑出声，这几年来他不停地训练，就是想要拉进一点和师傅之间的差距，但现在看来，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更加扩大了。
第23-24章 精武拳馆踢馆
“练体不练气，不过一场空。”
楚天蹲下身子，伸手点在洪明的肩膀下三寸处，顿时洪明感到酸痛难忍，嘴角都咧开了。
“过于注重肌肉的强度，却忽略了气血的流畅，你身上的许多穴位已经淤堵，继续下去的话，不出十年必定瘫痪在床。”
楚天平静地下达判断，而听到这话的洪明又是苦笑一声。
其实，身体上的不适他早已经感觉到了，但直到今天之前，洪明都只是将这些不适当做变强的代价，即便瘫痪又如何，只要能在瘫痪之前打赢楚天一次，这辈子都值得了。
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只是个妄念！
“嘶。”
洪明妄自颓废之时，胸口突地刺痛，让他情不自禁地就要缩起身子，而楚天一只手将他重新按在地上，平静地说道，“别动。”
说话之间，楚天的手在洪明身上各大穴位一一点过，虽然每点一下，洪明便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身体的舒畅，楚天这么做，正是用外力强行疏散已经淤堵了的穴位。
“谢师傅！”
洪明强撑着才说出话来，而等楚天收手时，洪明已经大汗淋漓，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傍晚时分，洪明从医院缠了绷带，盛情邀请楚天到他的拳馆去。
精武拳馆，是洪明在五年前开的一家武馆，既当做挑选有潜力的人的途径，也当做一个生活来源，而因为他世界搏击冠军的称号，一开业便有许多有钱人报名，到后来更是要专门给这些有钱人开一类课才行。
“师傅，我最近招收了一批徒弟，其中有几个潜力不错的，请您指点一下。”
洪明热情介绍着，引楚天进了拳馆，但门一开，洪明的眉头立时紧紧地皱了起来，大厅里站满了人，一个个都都穿着旁边武馆的衣服，气势汹汹的模样分明就是来踢馆的。
“吴强！”
洪明怒气冲冲地对着明显是教练的人叫道，“从我这儿滚出去，别打扰到我师傅！”
“啧啧啧。”
吴家武馆老板，兼任教练的吴强冷笑一声，嘲笑道，“洪教练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我今天过来，可是要和你切磋的啊！”
吴家武馆以前是大昌市最有名的武馆，赚钱无数，但自从洪明的拳馆开业后，吴家武馆生意直线下降，为此吴强已经数次挑衅洪明了，但每一次都被洪明狠狠地教训一顿。
而这一回，洪明请来了武学世家的嫡传子弟，就是要一举把洪明从大昌市里赶出去！
“混账！”
洪明怒声高叫，踢馆他随时都能奉陪，但师傅在侧，洪明又怎么可能顾他而把师傅弃在一旁。
“洪教练，你不是害怕了吧，哈哈，只要你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说你这个孙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在大昌市开武馆，我就饶了你。”
吴强眼见洪明强忍着脾气，便进一步地挑衅大叫，一时间吴家武馆的学员也嘲笑起来，让洪明越发地愤怒。
对此，楚天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径直坐到一旁。
“师傅！”
见状，洪明悲愤交加，以为楚天一定是对招待不满，顿时凶狠地看向吴强，伸出了那条完好的胳膊，“你不是要踢馆嘛，赶紧地！”
吴强立时皱起了眉头，洪明这这个态度，分明是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一个断了胳膊的残疾人，还敢说出这么大的口气！
吴强嘴角抽搐一下，大吼一声，冲着洪明跑了上去，满是肉的身体顿时化作一辆战车，咆哮着撞向洪明，而洪明却是一堵铜墙铁壁，单臂横在身前，硬接住了吴强的身子。
“咚。”
一声闷响，所有学员都伸长了脖子，不敢相信地看向那两人，洪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吴强却倒在了地上。
吴强瞪圆了眼睛，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倒下！
“你输了，赶紧滚！”
洪明不耐烦地叫道，转过身便要上去给楚天道歉，但就在这时，吴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狞笑着叫道，“洪明，你以为这就完了？”
“景公子，吴强求您出手！”
“洪教练好身手啊！”
一直藏在学员人群里的景响走了出来，微笑着的脸庞丝毫掩盖不住他对洪明的蔑视，虽然还穿着吴家武馆的衣服，不过洪明看上一眼便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吴强的学员。
甚至于，吴强都不配做他的学员！
毕竟，从洪明的视线看去，这个人走出的每一步都有着气息配合，不急不缓却又刚强有力，洪明不用出手就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在下景响，景家第十八代传人，想领教一下洪教练的本事。”
景响不咸不淡地说出一句开场白，下一秒直接出手，完全没有给洪明拒绝的时间。
“嘭。”
景响如同瞬移一般，突地出现在洪明面前，紧接着的一拳直奔洪明的胳膊而去，洪明只感觉猛然间一股巨力袭来，等回过神时，人已经飞出五六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洪教练！”
眼看这一幕，学员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急急忙地上去搀扶起洪明，而洪明仅剩的那条胳膊软趴趴地垂了下来，很明显景响刚才的一拳直接打断了他的胳膊。
“拳脚无情，洪教练可得小心一点啊。”
景响不屑地笑出声来。
景家是武术世家，从前朝开始就培养出许多武术大家，其中不乏在战场上立下功名的，所以景家在京城也算排得上名号的，而景响虽然不是景家最优秀的子弟，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吴强是景响叔叔的朋友，听说踢馆，景响当然想见识一下前世界搏击冠军的厉害，但是，断了一条胳膊的洪明让景响很不爽，索性把他另一条胳膊也打断了。
“呼。”
景响完全没有放过洪明的意思，拳头夹杂着劲风朝着洪明的学员砸了过去，这些学员不过是一群普通人，要是被砸中，非死即残。
“全都让开。”
洪明大吼一声，拼着受重伤，纵身跳到了学员身前，用胸膛帮学员挡住这一拳。
“嘭。”
突然间，一盏茶杯旋转着飞向景响的拳头，先洪明一步撞到了景响拳头上，猛然炸裂的力道将景响逼退，面色惊骇地看向楚天。
而楚天，只是平淡地迎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