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库什主动请战,这个脑子里装满了肌肉的高阶骑士看上去已经不打算在等下去了,但死亡领主思考了片刻,却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战术计划。
“不,洛丹伦的恶魔已经有向丘陵扩散的征兆了,最近3天的小型军团之门都是在丘陵边缘打开的,恶魔们看来准备要和我们掰掰腕子,防御恶魔,彻底同化这片大地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至于洛丹伦地区的战争,就交给萨鲁法尔去打吧。”
“对了,阿拉希高地的恶魔围剿结束了吗?”
格洛库什问到,贝尔.死疫摇了摇头:
“达纳斯领主的2个战团现在固守在高地上,但从战报来看,那地区的恶魔非常活跃,大概是靠近辛特兰的原因,每天在北部边境,我们的兄弟都会和恶魔大干几场,而且据说,辛特兰的矮人和帝国军团已经失去了中央防线,他们只能固守鹰巢山...这也是个好机会,领主,只需要一支先锋军,出其不意的打击,没准就能...”
“但辛特兰不是我的防区,贝尔,我不能不和罗格里奥领主打招呼,就把你强行塞进他的战区...一旦打乱了罗格的战略,后果很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北疆的战局,陛下的规划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人类帝国只差一步就会崩溃了,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冒险。”
格洛库什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这个鲁莽的下属,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个莽汉,到现在也没能改掉这鲁莽的性格,但他对黯刃的事业忠心耿耿,格洛库什也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说到:
“但如果你真的闲不住,想要找些对手打架的话...那就去驻守达拉然海峡,或者我把你调到露米娜斯领主的吉尔尼斯战团去,她现在手里很缺中层指挥官,而且那地方也是恶魔入侵频发的地点,你完全可以放开一切打个痛快。”
“露米娜斯领主?”
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贝尔.死疫听到这名字,就使劲摇了摇头:
“我不去!那女人是个疯子...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我还是去守备达拉然海峡吧。”
“那就滚吧!麻烦的家伙。”
格洛库什骂了一句,兽人死亡骑士贝尔挠着头,对领主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片刻之后,一队武装到牙齿的黯刃骑士就带着数目庞大的死灵步兵,离开了营地。
死亡领主格洛库什则坐在自己用恶魔头颅点缀的椅子上,低着头,研究着自己眼前的北疆地图。
在那地图上,用红色的箭头标出了好几个针对人类帝国最后的防线,洛丹伦王国的攻击路线,守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格洛库什的霜火岭战团,在辛特兰布防的,率属于罗格里奥的炮兵部队,还有目前已经进入被毁掉大半的提瑞斯法和斯坦索姆交接区域的萨鲁法尔的狂暴者战团。
黯刃在不到10天的时间里,一边围剿恶魔,一边从三个方向,实现了对洛丹伦全境的包围,如果再加上游弋于北疆海面之外的深红之剑舰队的话,就是从四个方向团团困住了洛丹伦王国。
洛萨的军事调动瞒不过这些死亡领主,那位人类皇帝也确实堪称英杰,硬是顶着恶魔入侵的压力,将王领和丘陵的大部分平民,都以一种争分夺秒的速度,转移到了洛丹伦。
也就是说,除了斯托姆加德王国的激流堡,吉尔尼斯王国还在咬牙坚持的南部战线,以及辛特兰战场的蛮锤矮人和一部分高等精灵之外,北疆所有的人口,此时都被聚集在了最北方的洛丹伦王国,那足有近600万人,如果再加上奎尔萨拉斯的流亡精灵,这个数目会达到惊人的750万!
这已经是整个人类文明人口差不多一半的数目了,也是风雨飘摇的人类帝国最后的支持者们了。
而现在,他们就像是落入陷阱的野兽一样,在耐心的猎人们一步一步的压迫中,走入黯刃为他们最后安排好的战场里,就如同格洛库什说的那样,泰瑞昂对于东部王国的未来规划,真正的,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彻底完成了。
而神圣阿拉索帝国的结局,到底是毁灭,还是幸存?
到目前为止...这个结果,似乎很悲观,但,也许会出现奇迹也说不定呢?
2.惶惶众生
北疆被彻底改变了。
改变不只是地形,不只是居住于此地的居民们的记忆,改变的不只是此地的文明形态,还有气候,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那些隐匿在灾难的外表之下,和每一个人,不管是平民或是士兵,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切切相关的那些,思绪,或者是感情,目睹了新时代降临的序章,那如同神迹一样的光芒,以及被塑造出的达拉然海峡,这神话传奇一般的场景,让每一个人,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在见过亡灵,恶魔等等诸般黑暗之后,众生眼前的世界,早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样子,在卸去了温情脉脉的伪装之后,这个世界将自己最冰冷,最真实的那一面,彻底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哗啦啦”
倾盆的大雨已经在洛丹伦的提瑞斯法地区持续了整整2天,也许是萨格拉斯之眼的轰击引发了覆盖整个北疆的魔力潮汐,也许是千万吨海水倒灌到大陆内部,引发了温度的剧烈改变,总之,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天气都不怎么正常。
而在大雨之中,一支从南面来的队伍,正在艰难的踏着泥水前进,那是一些士兵,以及数目庞大的移民,他们是从奥特兰克王领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地区转移过来的居民,其中有很多库尔提拉斯人,还有一些暴风王国的居民,在倾盆大雨之下,所有人都在艰难的,安静的前进。
哪怕是最无知的孩子,也在大人们低沉的情绪中,感觉到了一股惶惶的恐惧,他们死死的抓着父母的衣服,在冰冷的雨水中,孩子们的头发都贴在额头上,那一双双惶恐的眼睛里,闪耀着对未来的茫然。
人群中的马车里拉着数目巨大的物资,这些都是从地势快速改变的峡谷附近的城镇里抢救出来的,在海水的冲击和腐蚀中,灾难的造物,那堪称瑰丽的达拉然海峡正在日渐拓宽,每一天,这块大地都会失去一些土壤,按照幸存来的法师们的预测,那条充满了海水的巨大海峡,如海洋的泄湖一样的水域,最终会再吞没掉近十分之一个奥特兰克。
一些年轻人回头看去,在晦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