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才好啊!”
说罢,挎着空篮子那只手朝他们挥了挥,走出甜品店。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丁烨依言回应给她的笑容。
丁烨仍旧保持着目送王永珍离开的姿势和神情,吴庸拍拍他的肩:“烨哥,我们现在回去?”
笑容瞬间消失,丁烨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稍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吴庸一直盯着他,确保他走进了厕所,才皱皱眉:总觉得丁烨不太对啊。
表现得有些反常,但又不像是其他人格——可别是又有新人格出现了吧?
他等了两分钟,不见人出来,想了想,还是担心出问题,干脆跟进了洗手间。
而此时的厕所隔间里,丁烨正呆呆地坐在马桶盖上,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沿着脸庞滑落,滴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他的脑海中却不似现实的狭小空间里这般安静。
董然然的哭声,震得整个意识结构都在颤抖,嚎得叫一个昏天黑地。
丁烨却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
董然然的感受,他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在董然然决定,要省钱给母亲买发卡的那一年,他也跟着忍饥挨饿,就为了几毛几毛的把钱攒下来;在巴黎看到那个包的时候,他听着董然然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夜,那个花纹和妈妈过去手包上的图案有多像,如果妈妈收到礼物,一定会有多么多么的开心。
每一件礼物,其中的心意,都是他一一见证过的。
过去他不愿面对董家夫妇,这些东西一直没送出去,董然然总有怨言。然而现在送出去了,却又与董然然想象中的不同。
倒像是猛然间,把用来填补心中空缺的东西拿走了。
329 绿意盎然的小路
“小烨——”董然然吸了吸鼻涕,泪眼淋淋地问,“她那个新的儿子,是不是成绩超好,从来不在上课的时候讲小话写纸条,也不会把家里的裤子剪了,所以她才会忘记我?”
“要是我以后都乖乖的,不对,是你以后都乖乖的,她是不是就会要咱们当儿子,不会把我送的包退回来了?”
丁烨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她表现得释然,不代表真的忘记你。”
“别的东西她都没有在意,只有那只毛线小老鼠,她特意收进手包最里层,还检查了两次拉链是否拉好。”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你。”
“把包还回来,只是因为对她来说,我是丁烨,不可能取代‘董然然’在她心中的位置。”
董然然纠结地皱起眉头,连鼻涕流出来也忘了吸回去,过了半晌,才不确定地说:“小烨,要不你去整容成我的样子?”
“……”
“好啦,我开玩笑的!”
丁烨的安慰见效迅速,董然然情绪已然稳定下来,只是仍有些落寞。
“小烨,我妈现在真的很幸福的吧?”
“嗯,你放心,以后我也会经常关注她的动态。”
“真是的。”董然然擦干眼泪,使劲吸了把鼻涕,“我本来还想,让你好好照顾妈妈,不用去管老乌龟。”
“算了,看在他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儿子的份上,你以后还是帮我对他好点吧!”
丁烨刚应下,就听到吴庸叫他的声音。
董然然撇撇嘴,显然还在记恨吴庸上次回整他的事儿:“我要回去睡觉了,等你见到老乌龟,我再出来,拜拜~”
说罢,他在意识空间里的幻象便消失了,丁烨随即出去跟吴庸汇合。
二人买了些熟食,估摸着快到午饭时间,便一起来到了老街上的职工大院。
看门老大爷原本在门口支了把藤摇椅,悠闲地躺在上面,一边享受冬日里和煦的阳光,一边扶着老花镜看报纸。
见两个身形不太熟的人往院子里走,特地眯起眼睛仔细端看。
这一细看就吓了一跳,上次和老董打起来那两个后生,居然又来了!
“停停停!你俩站住!”老大爷身子骨硬朗得不像个年近70的老头,蹭蹭两下便从椅子上蹿起来,冲到吴庸和丁烨面前。
“又来找人打架呢?”老大爷浑浊的双目,像是突然得了圣光加持一般,如两柄利剑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射。
“既不是职工,又不是职工家属,你俩出去!”一指院子外的大街,颇有种“你们再不出去,我就提扫帚来收拾你们”的架势。
要说硬刚,老大爷肯定刚不过年轻力壮的两人。
但二人此行不是为了惹事,丁烨这个主人格也比董然然、陈彪之类的靠谱。
没跟老大爷较劲,二人对了个眼色,便顺着老大爷的意思,离开了职工大院的大门。
“烨哥,咱们到牛杂店里坐着等?”吴庸以为又得像早上一样守株待兔。
这回,丁烨却摇摇头,脸上浮现出怀念之色:“先去看看小路能不能走,要是不能,我们再回来跟看门大爷聊会儿。”
小路?
吴庸暗自诧异:他记得职工大院没有第二个出口啊。
一路跟着丁烨,沿着大院的围墙走了五分多钟,丁烨终于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前,停下了脚步。
他把熟食的袋子口扎好,就着皮带系在腰后,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走吧,我们从树上过去。”丁烨一本正经地搓了搓手,将袖子撸高了一截,似乎是来真的。
吴庸环视一圈,老街没什么人气,但又不是鬼城,大中午的,街上零零散散,总有几个行人,更别说沿途处于营业中的商店。
他嘴角一抽:“你确定,爬到树上不会被当成不稳定分子,让城管或者交警甚至于正义感爆棚的路人押下来?”
丁烨指向围墙边角处,问:“那是什么?”
吴庸看向在墙根蜷缩成一小团的猫咪,恍然:“有人问起,就说咱们养的猫爬到这棵树上,然后跑围墙里边了?”
“没错。”丁烨打了个响指,又补了一句,“只不过,应该不会有谁来问。这一带基本没有城管,巡警也很少。”
二十几年过去,许多偏僻的地方都成了繁华地带。也就老街,至今仍旧是繁荣昌盛中的那一点冷清,倒算是独一份了。
果然不出丁烨所料,两人攀爬的过程中,并没有人出来询问或阻拦。
偶尔有一两个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也只是自顾自议论两句,完全没有上前来做了解的意图。
除了城市中的事不关己,大概也有二人行事过于张扬,反倒让人觉得,这么光明正大做的事情,一定不是坏事的缘故。
“从这棵树翻过围墙,里边刚好有一间很矮的小屋子,是以前住在院子里的员工,为了养鸡自己盖的。”
找到一根足够支撑起身体重量的枝干,丁烨边帮着吴庸找落脚处,边向他介绍这条“小路”的由来。
“对,这根应该够结实,但一会儿还是要注意些,别把体重全压在树枝上,差不多能够得到围墙了,就把重心转过去。”
“……我看到那间矮房的屋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