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1)

芦笙舞的传承 高原风轻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躺床上了,对于莫卯和翁妮的事,还在自己的大脑里转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睡了过去——

‘呜呜呜!’几声幽怨而遥远的哭声,若有若无、忽远忽近地从远方传来。仰亚似在梦中,又像是已经醒来。

是的,宣传队后面的那个小土丘上,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哭声经常发生。

仰亚记得他第一次在夜里听到这哭声,还是在他刚刚来到团里没有多久的一个晚上——

那时,经过几次的试演,陈团长像发现宝贝一样地直接从学校把仰亚要了过来,对于仰亚这样一个学习不是太好的初中生来说,这何尝不是件好事。只是在阿爸阿妈的一再阻拦下,才费了一番功夫,最后,仰亚还是进到了团里。

陈团长没有把仰亚放到后面的集体寝室,而是把仰亚一个人安排在了他现在住的这间单人宿舍。陈团长慧眼识珠,仰亚也不负所望。三年下来,仰亚的芦笙水平和舞蹈水平飞一般的提高,并在一次全县比赛中,取得了事实上的‘锦鸡王’的称号(虽然现在革命宣传队里大家从来不敢这样叫仰亚),但事实上,仰亚就是传说中‘锦鸡王’。

那时,仰亚一个人回到单身宿舍,累了,倒是一着床就睡了过去。可是,这一夜,仰亚却怎么也睡不着。半夜里,仰亚醒来,就听到房子后面的土山上,传来一阵阵惨人的似人似鬼的‘哭声’。

那声音,时儿遥远,时儿又很近。时而大声,时儿又小得几乎听不见。时儿萦萦绕绕,时儿如泣如诉。一时间把仰亚吓得,连大气也不敢于出。

听了好久,仰亚越听越害怕,一个人直接往被子里面缩,背上的凉风和冷汗嗖嗖的冒。

那一晚,仰亚都不敢闭上眼,不时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直到最后看到了窗子外面一丝光明——

天亮了,仰亚才敢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起床,仰亚迫不急待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大家,问大家是不是也听到了‘鬼’的哭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无其事的笑着走开了。

后来好久,才有人告诉仰亚,那是一对刚刚被团里开除的男女演员,因为乱搞男女关系,结果出事了,被开除了,而他们俩的孩子却早产了,是个男孩。被埋在了后面的小土山上。

那夜,就是他们俩过来埋孩子。

听了这些,仰亚才把人和鬼区分开来,晚上睡觉也不那么怕了。

后来,仰亚也到过后面的那个小土山。其实,叫它小土山都有点大了,它其实就是一个稍稍高出附近的一些田土等的一个小土堡。小土堡上不知何时种上的一棵松树,树不高,枝丫却很茂盛,阴阴地遮住了整个土堡,更显得土堡比周围的田土阴冷些。

小土堡上,此起彼伏、隐隐约约的一些土堆,有的插上一小块木牌,写上几个歪歪斜斜的毛笔字;有的,在前面放上一个不大的石头,算是一个墓碑的记号。

周围,也不知是由于树荫的遮挡,还是经常有人来往,草不多,稀稀拉拉,更显得那些不大的土堆有些显眼。

一阵风吹过,风和松针间不知发生着怎样的摩擦,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天,幸好是白天,要是在晚上,那声音也会让仰亚身上发汗的。

没过多久,也是夏天。

这夜,月亮很亮,照得整个宣传队院子里都有些洁白。仰亚训练回来,到公用厕所里冲了阵凉水澡,一个仰脖,躺倒在了床上。

半夜,仰亚又听到了那隐隐的哭声。

这久,也没有听说团里谁和谁又发生了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呀,怎么又有人在后面小土丘上哭呢?

这次,仰亚没有再害怕,他听了一阵后,出于好奇,他爬起床来,悄悄朝着后面的土丘走去。

“我还没出世的儿子呀,今天我和你阿爸来看你来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地下,这都是我和你阿爸的罪过呀,我们当时为了一时的快活而有了你,而又因为年轻负气而把你做了。也许,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吧,自从打了你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怀上第二个了,我的命咋就这么的苦啊。呜呜呜——”

“好好好,不要再哭了,让旁边有人听到不好,没有就没有呗,我又没嫌弃你,又没离开你,不是还和你一起生活的吗!怀不上,过两年,我俩去捡一个来养呗。”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走开,要不是你当年只想着自己舒服,只想着做那事,而一次次的叫我去把孩子做掉,也不至于我连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没有。”

“就做了那几次,后来,不是你自己没有怀上吗?这也能怪我?”

“怎么不怪你?你以为我这是魔术师那口袋?说变就能变出东西来?等你想要时,你再努力,也没用了。别跟我说那些你和我在一起的话,你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从宣传队里出去以后,你背着我又睡了多少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能再来看一眼我们的孩子,我也心满意足了。至于过不过下去,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你要是再敢这样对我,你小心,说不定哪天晚上,我一剪刀把你那东西连根带毛一起剪了,你信不信?”

男人再也不敢出声。

女人还在嘤嘤地抽泣着。仰亚听清了,也不好意思再往前走,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但是,这个时候自己肯定是不好露面出去了。仰亚又躲在旁边看了一会,才慢慢地退了回来。

今天,仰亚重又听到了这哭声,仰亚确信自己是醒着的,再一听,确实那声音是从后面那土丘处传来的。

是莫卯和翁妮?

可是,他们的孩子不是还没成型吗?他们的‘孩子’也没在这里呀,不是‘留’在县城医院里吗?

仰亚又躲着听了一会,声音若有若无。仰亚还是决定起来再到后面去看看。

夜风,静静地吹着;那棵大松树上的针叶,还像上次那样响着。月亮,正慢慢地朝着一片黑云里走着,在黑云的边上,留下一圈白色的光边。

距离鸡叫的时候还早了些。四周的山和树,包括房子,都只留下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仰亚在上次站着的地方,停了下来,想象上次一样地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想听听是不是真的是莫卯和翁妮。

可是,一时间,那边却没有了声音,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等月亮再一次从那片黑云中慢慢爬出来。才又看清周围一点点。

大松树在又一阵风中,松叶又叫了几声。可是,土丘上却没有了任何动静。

啊?刚才不都还有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