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1 / 1)

芦笙舞的传承 高原风轻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阿弟好一阵子,“又长高了,都大人了啊。”

“亚略,亚金,快叫爸爸呀?”阿弟把亚略牵到自己和阿哥的面前。可是,对于‘阿爸’两个字,两小子还是叫不出口。

“小亚金,你呢?”被抱在阿瞒身上的小亚金,看了仰亚一眼,直接把自己的脸藏到了阿弟的后背去了。

“亚略,我是爸爸呀。”

仰亚说着,再一次蹲下身子来,为小亚略拿掉背上的书包,这一次,小亚略没有再反对,顺势把自己的书包脱了下来。仰亚伸出手,双手把已经有他半人高的小亚略抱了起来。小亚略没有动,慢慢地,也把自己的一只胳膊挽在了仰亚的脖子上。

小亚略应该是回忆起阿爸来了。

仰亚就这样抱着已经近十岁有自己半人高的儿子,久久地不想放下,就这样一直跟阿弟说着话:

“刚从山上回来?”

“嗯,上次阿嫂说你是这段时间回来,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天,我还跟阿嫂说,要不我们过去接你。可是,也一直没有得到你具体回来的时间。这两天,阿嫂又病了,我又忙着跟其它几个人一起到山里去整理水渠,回来才听说你已经回来了。”

“有什么好接的,我自己回来就行了。”

这时,仰亚才把身上的小亚略放下来。又伸出手给阿弟手中的小儿子亚金:

“小儿子,来,阿爸抱抱你。”

看着阿哥都已经得到这个叫做爸爸的人抱了那么久,小亚金这下也不拒绝了,朝着仰亚伸过手来,趴在了仰亚的肩上。时不时地偷偷地在肩上看看自己的阿爸。

“阿爸还没回来吗?”阿弟问。

“我来时,阿爸正在门口梯田里那片田里犁田,现在也快回来了吧?”仰亚说。

“阿爸也是,我都叫他别急,等我和他们把水渠理好了,过两天我就去犁,他就是不听,一定要自己去犁。到时累着了,回家又要生病了。”

“没事,老人就是这样的,让他做点,心情还好些。”

“我是怕他回来又要生病了。啊,阿嫂今天身体也不太好,阿哥回来了,我就叫阿兰多整些菜,等下一起在我那边吃饭吧。”

“你阿哥都已经煮饭了。你看阿兰(阿弟媳妇,还是给个名字好叫些吧)大着肚子,她也不方便。”务妮说。

“没事,我这就去帮她一起整就行。”说,阿弟转身就出了门。小亚略和弟弟还是觉得这边有点生疏和尴尬,跟着阿瞒屁股后头又跑了出去。

仰亚也没办法。六年,毕竟没有和孩子们在一起玩过,特别是小儿子亚金,当时还没满月的孩子,哪里能够记得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两孩子都让仰亚抱了,仰亚今天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阿妮,你再躺一会吧,我看你也累了。”

是的,要不是今天看到了仰亚,务妮还不一定能坚持坐这么久呢。她是想再休息一会儿。

等务妮躺下以后,仰亚看着房间里有了好几件孩子们和务妮换下的衣服。他知道,要不是务妮生病,她是绝对不会把脏衣服这么放着的。所以,两人生活了几年,仰亚也养成了习惯。

他收拾起那些衣服,走出了门口,放在大盆里洗了起来。

听到门口有响声,小亚略和弟弟又从阿瞒那边跑了出来。躲着半个脑袋地看着仰亚。

“亚略、亚金,你俩过来,刚才你俩说什么?谁在学校打架了?为什么?”

“阿爸,是亚金他、他——”

还没等哥哥说出来,小亚金跑过来挡在了哥哥和阿爸之间争着说:

“不、不是我、我想打他们的,是、是他们说,我是劳改犯的儿子,我、我才打的。”

这一句,像针一样扎在仰亚的心里,他永远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不慎,不但自己蒙受了六年的苦难,生生地与亲人分开了六年。还对自己这么幼小的孩子,在他们的心灵也种下了一颗被人嘲笑的种子。

他可以想像,这六年中,有多少双眼睛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自己的两个孩子,又有多少的风言风语在自己的两个孩子的耳边徘徊和流转。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你?”

“他们说,他们——”

小亚略想说,又被小亚金抢了过去。

“他、他们说,我爸爸不是一个好爸爸,是一个坏人,是一个劳改犯。”

“阿、阿爸。”不自觉中,小亚略终于叫了出来,“阿爸,什么是劳改犯?”

这话,从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的嘴里出来,从自己亲生的孩子的嘴里问出来,你叫仰亚怎么回答。

仰亚把自己的两只手伸进盆里,拼命地揉搓着。

这六年,他就像这存在在衣服上的污垢一样。这时的仰亚,恨不得把自己连同污垢一起使劲地搓走,把自己清洗得一干二净,一尘不染。

可是,又会有哪件衣服,洗了还能和原来的新衣服一样的纯洁干净。

旁边,两个天真的孩子还在等待着仰亚的回答呢,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阿爸不能帮他们解答这个问题,又为什么要使劲的搓着盆里的衣服而不理他们。

好久,仰亚才抬起头来,对着两个儿子说:

“别听他们的,阿爸以后一定会是你们的好爸爸的。”

两儿子慢慢地走了过来,一人一边,轻轻地靠在了仰亚的两个肩膀上。

血,也许就是这么亲,在他们认可了这个人是自己的阿爸后,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够靠过来,是那么的亲近,那么的值得他们去依靠和信赖。

仰亚默默地享受着这份天伦之乐,任由着两个孩子把自己靠着。

他早就应该这样了。阿爸,本身就是孩子最可靠的依赖,只是阴差阳错,仰亚少给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哼,我有爸爸,下、下次,哪个再说我,我、我还揍、揍他——”

靠了好一会,连仰亚也没注意,身后的小儿子亚金突然又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仰亚转过身来,看着小亚金,从他的眼里,仰亚看出了那份比他还要倔强而又执着,永不服输的表情。

“亚金,儿子,不能总说揍人。现在,阿爸不是回来了吗?就不怕别人说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不理他们就得了。”

小亚金还是不服气,掘着小嘴,也不跟仰亚争辩。

这时,阿爸赶着老黄牛回来了,连牛带人都是一身的疲惫。可是,能够看得出老黄牛一点‘怨气’也没有,它仍然悠闲地、一步一步地在阿爸的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它的老伙计阿爸。

“阿公!”

“阿公!”

两小孩一看到爷爷,马上离开了仰亚朝着爷爷的方向跑去。他俩跑过老黄牛身边时,老黄牛也转过头来,用鼻子在他俩的身上闻了闻,眼睛和阿公一样的慈祥。

爷爷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拉住了跑在前面的小亚略的手,又摸了摸后面小亚金的头。一天的疲惫,也许这一下子就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