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新党新闻宣传部部长主动辞职再次震动了整个新党上下,人们也愈发的相信,杜林时代已经到来了。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大多数要害的部门都被他抓在手里。
奥德加先生和多丽主席在新党委员会中的作用已经不如杜林那么重要,甚至人们能够从这两位新党领袖和新党委员会主席的态度中,感受到一丝那么模糊不清的避让。
他们并没有和杜林打擂台的打算,而且在杜林强力要求通过的事情上,这两位有权力反对他的人,往往都是默不作声,甚至会选择支持杜林的提议。
在辅以阿方索为首的内务部加大对新党内部审查的“清洗”之后,杜林时代,终于还是来了。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宣传部部长,一个年轻的,跟得上时代步伐,懂得如何包装我们的新闻宣传部部长,而不是一个花一整天时间坐在办公桌后打瞌睡,到了下班时间就精神抖擞的废物。”
杜林非常不客气的把刚刚完成离职手续的前新闻宣传部部长评价为一个“废物”,有一些人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杜林的自己人。
也有一些人表情比较严肃,这些人,则还不能算是杜林的自己人,他们都是马格斯时代留下来的“老人”。
“老人”并不是用来形容他们的年纪,虽然他们的年纪的确也不小了,但是这个词更多的是用来形容他们的心态,以及对待这个世界的眼光。
其实新党目前在杜林眼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总是沉浸于过去的辉煌,又不愿意面对现在的事实,把一切的过错都推给别人,不去反思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这个新党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们只是习惯性的说类似“如果马格斯阁下没有离开”或“真希望能有一个像是马格斯阁下那样的领袖出现”之类的话,至于其他的?
抱歉,没有了。
杜林淘汰这些人也不只是单纯为了把权力抓在手里,其实杜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宽容,很大度,非常仁慈并且平易近人的人。
他身上很难看见那些大贵族们工作生活中,对待下层阶级的傲慢,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名乞丐,一名清洁工。
只要他站在杜林面前,喊一声“杜林先生”,杜林就会停下脚步聆听他的倾诉。
所以说杜林其实是一个好人,只是好人往往不会给人们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因为“好”往往都意味着帮助,恩赐,说的简单一点那就是“给予”!
如何让一个人感受到你的好?
很简单,在他有需要的时候,你满足他的需要,你就会成为一个好人。
但是给予并不是一件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在绝大多数人为人处世的方式中,忽略自己的“负债”行为无疑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人们在得到了帮助之后,往往会告诉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他所接受的不是帮助,不是馈赠,甚至会告诉自己和别人,这是帮助他的人应该做的,他不会去感谢任何人和事情。
这可以看作是一种潜在的自私的利己变现,所以不会有人整天念叨着杜林有多好,特别是奥格丁人。
但是“恶”就不同了,“坏人”就是对“恶”最直观的表现,坏人,恶,都代表着夺取,这也是人们对杜林印象最深的一部分,更是组成了杜林鲜明社会形象的一部分。
因为被夺走,所以才会被痛苦和绝望折磨,所以这段经历才是深刻的,才会被铭记,这就是为什么总会有人说杜林不好,很少有人会说他好的原因,尽管他其实真的不坏。
所以当杜林有了明确的诉求时,在记忆中有关于他恶的那一面开始上浮,于是人们都闭上了嘴巴,不去得罪他,不给他是让自己恶的机会。
会议桌边没有人想要反对杜林的决定,杜林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大家对此都有着相同的想法,这很好,我们作为一个整体,在意见上和意识形态上必须达到高度的统一,否则在工作和生活上,就很容易出现一些错误。”
“普通人出错可能只会被扣掉一些工资,或者写一份检查,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犯错就意味着我们将失去非常重要的东西。”
杜林敲了敲桌面,“你们自己商量一下,讨论出一个人选然后提交给我最后审核,我们要尽快做好这件事……”
说着他看了看会议议程,“这件事暂时略过,阿方索……”
坐在安平左手边的阿方索立刻就站了起来,现在会议上被杜林点到名字的人站起来发言,也成为了杜林时代和马格斯时代最大的变化之一。
当然这并非是一种强制性的,只是杜林提拔上来的这些自己人秉持着对杜林的尊重和敬爱,每当杜林点到他们的名字时,他们就会站起来。
这样做本身并没有任何过多的意义,你喜欢站起来是你的事情,但是当一部分被杜林安排上的新党高层都在这么做的时候,另外一些人为了保证群体的一致性,即使杜林不让他们这么做,他们也开始主动站起来。
这种明显并非故意安排的变化取代了马格斯时期,大家其乐融融坐在桌子边讨论的气氛,给整个会议室内参与会议的人制造了某种紧张的,充满压制的感觉。
但是……当越来越多的人都选择与杜林交谈的时候站起来时,这就成为了一种规定。
谁不站起来,就代表着谁和杜林不是一伙的,就是要被清洗的对象。
这也让奥德加阁下和多丽主席不怎么喜欢和杜林坐在一起开会,这会让他们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好在杜林是全面负责党内事务的副主席,以他为首召开的会议并不需要领袖和主席参加。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杜林一句话,就让会议室中和杜林关系不那么密切的人有些紧张起来。
从他提出了新旧资本主义之后,就开始对党内进行新的肃清,或者说新一轮的反腐败工作。
阿方索开始大肆的清查党内重要岗位上的工作人员和资本家之间的牵连问题,同时也开始对新党麾下的产业,开始进行清理。
毫无疑问,这些产业自然都是重灾区,马格斯在位期间对这些产业并不是特别的关注。
一来这些产业的产权都归属新党集体所有,而新党则是他说了算,谁做的不好,换掉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其次一定程度的利益往来是社会上的基本现象,马格斯心里虽然知道,却没有考虑过要改变什么。
当整个社会都在做同一件的时候,站出来反对并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高尚,只能让自己变得特立独行,然后成为群体之外的那一个。
可是现在,是杜林时代了。
这些人操持着并不属于他们的产业为自己牟利,如果新党还是执政党,大行其道,这些都不算是什么问题。
但现在新党面对着重重困难,这些人还不收敛,于情于理,都已经说不过去了。
对他们动手势在必行,杜林也没有手软,直接安排了阿方索去做这些事情。
因为到目前为止内务部还的新部长人选还没有决定下来,所以阿方索就成为了部门中权力最高的人。
“副主席阁下……”,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这是一个冷着脸就能让小孩恐惧到忘记哭泣的男人,当然他也很帅,“根据我们的调查,基本上所有经营机构的负责人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渎职、滥用职权和腐败。”
会议室里又为止一静,这次安静到都能够听见别人的呼吸声。
大家都很清楚,阿方索的回答代表什么。
这代表着新党内的大清洗不仅没有结束,还开始从高层往下层转移。
之前杜林的清洗只针对新党的高层,现在开始往中下层转移,这会让更多人被牵连其中。
尽管有人觉得这么做会影响到新党的内部稳定,可在杜林的高压统治下,大家也不敢乱说。
杜林抬了抬眉梢,把手中的笔丢在了桌面上。
钢笔在合作边上咕噜噜的滚动声让房间里的人们心有往上提了提,随着杜林的地位越来越高,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有人肯定会觉得我把精力用在了不需要的地方……”,他指了指阿方索,“以前那些人就是这样,现在他们还是这样,但是我却要去针对他们。”
“社会上很多人都在这样说我,但是我需要你们了解,贪婪,腐败,最终只会引导人们走向灭亡,当你们面对这样丑陋的事情觉得它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时候,就意味着你们也开始变得腐烂。”
“我听说过一种说法,说是如果我这样继续按照我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很有可能新党会在我的手中完蛋……”,说到这里的时候杜林忍不住笑出声来,“可如果要我面对他们的贪婪、腐败、糜烂不作为,还要带着他们一起走向权力的巅峰……”
杜林双手突然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他突然的动作和声音吓的不少人都哆嗦了一下。
“那么我情愿这个党派在我的手中完蛋!”
他直起身,耸了耸肩膀,“你们可以对我的做法保留自己的意见,但是如果你们想要阻挡我,请把辞职报告写好,并且在上班之前,放在我桌子的案头。”
“那么……散会,先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