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额头擦着枪尖堪堪躲过。
贾瑞知脚腕灵动,搓起银枪,脚背凌空抽在枪底。
银枪旋转着,如蜂针激射。
虫技——蜂后藏针。
噌地一声。
银枪如离弦之箭,穿过韦世强的骷髅身,擦着他的肋骨钉在地上。
韦世强被串在枪上,后仰着往外挺身,却被跪膝而下的贾瑞知抵在腹部。
两人双双落地。
韦世强后背撞地,嘴里哇地一声喷出血来。
贾瑞知双膝并拢,一招螳螂探刀还没使出,就已将韦世强制服。
“韦世强。”月小琉暗叫一声,颤颤巍巍匐倒在地。
她深吸口气,侧翻身体,双袖一挥。
两道灰色的影朝贾瑞知的面门疾驰而去。
砰……砰……
清脆的两声爆响,在山林中传出巨大的回响。
两道灰影倒在贾瑞知的前方,残躯条件反射蠕动着。
贾瑞知眼角抽了抽,后脖微凉。
地上两条不常见的灰蛇。
溅落的血液侵蚀着地面,青色的草肉眼可见冒出白烟。
密林的方向,暗影沉浮,保护贾瑞知的人,在灰影射来之际,开了两狙。
贾瑞知张了张嘴,化作无声。
“小灰。”月小琉凄叫一声,心痛不已。
她眼中现出厉色,将暗中积蓄的全部力气用来飞扑贾瑞知。
贾瑞知后退两步,才知月小琉的目标不是自己。
月小琉扑向贾瑞知的前方,抓起地上的灰色残躯塞进嘴里。
她目露疯狂,快速咀嚼,噗地一声如蛇吐毒液。
贾瑞知暗叫一声不好,连连后退,被漫天的蛇血溅射得衣服冒白烟。
他迅速撕开衣服扔在地上,只一小会,衣服就被浇成了灰烬。
“走。”月小琉满嘴流黑血,声音变得嘶哑。
她逼退贾瑞知,用尽全身力气拔出插在韦世强身上的银枪。
“你……”韦世强得返自由,望着软绵绵倒下去的月小琉,伸了伸手。
他抓了一手空气,僵在当场,却不知何去何从。
他很纠结,心中升起异样的情绪。
眼中似乎有沙拂过,奇怪的滋味在心头盘旋。
从心而论,韦世强想逃,只有逃了,才能留有复活范晓红的希望。
但是,纹丝不动的身体,在诚实地告诉他,他不能就这样丢下月小琉不管。
“为什么不逃?”贾瑞知给足韦世强思考的时间,仰着下巴,自信满满。
他朝后招了招手,隐在密林的内卫几个起落奔了出来。
是啊,为什么不逃。
韦世强也很想知道,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就这样浪费了。
是因为自己对月小琉动了真情?
不是的,韦世强下意识摇了摇头,坚定自己内心只有范晓红的影。
只是,那影,似乎在变得恍惚,在被一个模糊的少女取代着。
韦世强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月小琉,抬头望了望天。
好刺眼。
他自嘲地冷哼一声。
索性四仰八叉地躺在月小琉的身旁。
月小琉,我的心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命就留下陪你吧。
你说,好不好。
“放心,死不了。”贾行云轻描淡写瞄了赵猛一眼,主动拿起茶海为他添茶。
第两百零四章 谁算计谁
赵猛悄悄将隐隐发抖的双手藏在桌下,语气冷淡道:“技不如人,死了活该。”
贾行云歪着头,好奇地望着强装镇定的赵猛,倒茶的动作就如凝固一般。
赵猛梗着脖子,气息变得紊乱。
“你可想好了再说。”贾行云眉毛轻挑,努嘴朝画面中内卫手中的针剂示意,“特制的解毒剂,市面上可没有卖的,要不要?一句话,别跟我装。”
赵猛下意识瞥了画面一眼,目光假装无意识四处乱瞟。
他缩了缩脖子,眼望顶,鼻音轻哼,“条件?”
贾行云抠了抠耳朵,弹着指甲,歪嘴戏弄道:“哈?声音这么小,说给蚊子听?”
“你不要太过分。”赵猛猛地拍桌,怒目而起。
“我就是要得寸进尺,如何?”贾行云当仁不让,撑膝而起,与赵猛针锋相对。
如果眼神能杀人。
两人犀利的眼神在半空中不知道较量了多少个回合。
“行,给你。”赵猛泄气一般,颓然坐下,荷瓣莲推到贾行云桌前。
“一个不够。”贾行云见赵猛猛然抬头,眼中鱼死网破的韵味越来越浓。
“你先别急眼。”贾行云好整以暇,手掌盖在荷瓣莲上,居高临下俯视赵猛。
“说好的,攻不攻得进云天海山庄是一个,结果显而易见,你输了。”
“既然要我救月小琉的命,我再要一个不过分吧。”
赵猛张了张嘴,无声骂了一句脏话。
他将血鸦笛狠狠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你会后悔拿人命当赌注的。”
贾行云摇了摇手指,施施然坐下,指着血鸦笛道:“别拿你的毫无底线来衡量别人,我从不会将人命当赌注,这只是救人的酬劳。”
“好……好……很好。”赵猛怒极反笑,缓慢鼓掌,越来越快。
他深吸口气,看到画面中打过针的月小琉被韦世强抱着离开,这才恢复那种天下尽在掌握的自信。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赵猛冷哼一声,画面再度切换。
他举起右手,狠狠捏拳,盯着贾行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全要。”
画面中是忙碌的身影。
是在红花湖大坝斜坡上,埋藏炸药的骑手。
贾行云瞳孔收缩,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低着头深思片刻,抬头认真地注视着赵猛。
“你知道市区有多少人吗?”
赵猛手中的茶杯随之一顿,又坚定不移地被他端起。
“白起水淹郾城,淹死楚民数十万。王贲水淹大梁,灭亡魏国。我大秦名将尚且如此,区区赵猛不才,东施效颦罢了。”
“邯郸学步,画虎类猫,你最大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天下蝼蚁皆可为棋子,你,贾行云,永远斗不过我。”
贾行云摇头苦笑,将六个副盘一字排开,“你说得对,我做不到你这般冷血,也不想学,这六个副盘你拿去,就当我求你给苍生一条活路。”
“我偏要毁了红花湖,又如何?”赵猛似乎是为了发泄之前贾行云嚣张的不满,推开副盘。
“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要我跪你?”贾行云拂袖而起,瞪着赵猛,眼神倔强不屈。
“不跪也行,挂榜阁的视野这么开阔,正好,结伴欣赏红花湖决堤的美景也是一大快事。”
赵猛舔了舔唇,嗤鼻冷哼,“杭州西湖有水漫金山寺,鹅城西湖也来个水漫准提寺。指不定也能千古传唱呢。”
“你是不是真就毫无人性?”
“是。”
“你是不是完全不把生命当回事?”
“是。”
“好,算你狠。”贾行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着后槽牙,牙音浓重,“我求你,放全城苍生一条生路。”
赵猛抚掌大笑,语带嘲弄,“区区蝼蚁,值得吗。”
贾行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心中暗道就当替死人祭拜了。
“不尊重生命的人,怎么懂得生命的真谛,你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奥妙。”
贾行云回想着在大坝上,悠闲拍照的旗袍大妈、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