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袜子,狠狠塞进他嘴里。
“找到了。”莫献进脱下周波的鞋,用匕首撬开鞋底的书钉,抠出一个闪着光点的方形晶片,“果然是追踪器。”
“从密支那到德乃都没事,这东西看来是在德乃小镇加油的时候被人按上的。”孟庆懊恼地搓了下方向盘,回忆道:“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周波早不上厕所,晚不上厕所,非得等我们加好油在那个加油员摔倒的时候上厕所,感情是去踩地上的追踪器。”
“现在怎么办,师傅,这刚过马高,行程过半,掉头肯定来不及。”江晓蔷看着手中的地图,比划着长短,“出可钦到实皆都还有一段距离,更不用说进入印度境内。”
“冲过去,反正已经暴露了。”莫献进打开窗户,扔掉追踪器,回过头来,“没了这玩意,我们可以藏进山林,弄清局势再走不迟。”
“火箭弹。”刘俐惊声尖叫,指着莫献进打开的窗户,再次急促惊呼,“趴下,趴下。”
孟庆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刚打转方向盘,就传来一声爆响。
轰隆一声。
一枚火箭弹正中底盘,牧马人被掀在半空转了三个圈,冒着火倒栽在路边林中。
画面雪花炸开,突然黑屏,可见无人机也受到了影响。
“到底怎样了。”贾行云拍打着手机,原地转圈,心急如焚,脸上全是汗。
“往后看不就知道了。”月小柒捡起一片竹叶含在嘴唇上,微眯双眼,有音律地吐着气。
吹响的竹叶发出低沉的声音,不知名的曲目,婉转悠扬带着忧伤。
贾行云手中的手机画面再度清晰,他顿住身形,茫然不知所措,手心汗哒哒的能涌出一股汗泉来。
这次的画面是居高临下,不是先前牧马人被火箭弹射中的画面。
贾行云心系江晓蔷的安危,生生压住拖进度条的冲动,深吸口气,压下躁动,耐着性子继续看。
李林、瓦策、眉苗默不作声,分别拍了拍贾行云的肩头,给他鼓励的同时也围拢盯着画面。
画面是一片茂密的树丛,小溪旁的鹅卵石滩上,打斗的五人。
四人围攻一人,中间那人鲜血淋漓,衣衫不整,脸上黝黑,头发被漂得焦黄发枯。
视频的注释字幕适时出现。
围攻的四人为毒贩,被围的人是左盘江。
左盘江受伤严重,左臂血肉模糊,小腹中了两枪,血流不止,右臂被划了两刀,伤口处血肉翻卷。
他气喘如牛,手中拿着没有子弹的手枪高接低档,眼睛炯炯有神。
毒贩腰间有枪,但是没有拔枪,四人手中拿着匕首戏耍着左盘江。
一人叽哇鬼叫,不是华语,字幕现出拼音。
“跪下投降,留你全尸。”
“呸。”左盘江吐出一口血水,抱起脚边的石头砸了过去,“华夏的警察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命在这里,有本事来拿。要我向你们这些狗日的毒贩下跪?你问问老子的警徽答不答应。”
左盘江从怀中摸出一枚金灿灿的警徽,深深吻了一口,小心翼翼擦去上面的血迹收入怀中,喘着粗气语气坚定道:“来啊,老子大不了盖国旗,十八年后照样跟你们干。”
“死吧。”毒贩满脸狰狞,再次扑了上来。
左盘江右手枪托砸在左前毒贩手腕上,抬起左脚朝他下身踹去。
右前毒贩凶神恶煞,举着匕首狠狠扎在左盘江右臂上。
左盘江闷声瞪眼,大汗淋漓,任由匕首贯穿小臂。
他那一脚实实在在踹爆了左前毒贩的蛋蛋,借着反作用力,往后猛退低头,躲开右后毒贩横划一刀。
左后毒贩哇哇鬼叫,瞪圆双眼,朝左盘江脖上抹来。
左盘江后继乏力,身子还在后退的空挡,眼看匕首离脖间越来越近,他伸出左手,毫厘之间盖住了自己的脖子。
匕首扎在他左手掌上,透掌而过,离他喉咙毫厘之差。
左盘江大叫一声,扔掉手枪,抬起右手拔出左掌的匕首,后仰着甩向左后的毒贩。
噗地一声,匕首当胸插入,巨大的贯穿力将毒贩撞得飞起,倒头磕在锋利的石头上,血流如注,瞬时就没了呼吸。
左盘江右脚后撤,生生顿住,压在石头上,猛提口气,朝愣了一下的右后毒贩撞去。
右臂上插着匕首,左掌心被洞穿的左盘江浑身血气,鬼神下凡,拦腰抱住毒贩,嘶吼着顶着他冲向右前毒贩。
右前毒贩仓惶拔枪,砰砰砰后退着连续射击。
把左盘江身前的毒贩打成了筛子。
“缉毒警万岁。”左盘江怒吼着,眼中冒出怒火,顶着毒贩猛然推开撞在开枪的毒贩身上。
开枪的毒贩被同伴的尸体压倒在地,手忙脚乱地扒拉着,吓得魂飞魄散。
左盘江周身麻木,血流不止,气都不喘一口,猛压在尸体上面,从地上捡起鹅卵石,凶狠地砸在被压在尸体下的毒贩。
一下,两下,三下
血肉横飞,脑浆崩裂,直到左盘江没了力气。
在场毒贩三死一残,蛋蛋爆浆的毒贩早失去行动力,捂着下身生不如死。
左盘江喘着粗气,艰难翻身,看了一眼还在翻滚着哀嚎的毒贩。
他咬了咬牙,脸色发白,颤颤巍巍从尸体上摸出毒贩的手枪,抬了抬右臂,连续三次都没举起来。
他用冒着血窟窿的左掌托住右臂,砰地一声射向毒贩。
砰砰砰,弹夹打完,咔咔咔抠着空枪的声音一直没断。
一直没断
一直没断
第九十九章 从未后悔
贾行云看得眼珠欲裂,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抠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点点滴滴连成一片。
瓦策、眉苗满脸泪水,用手背怎么擦也擦不完。
“草泥马。”李林瞪圆眼珠,憋着郁气怒吼一声。
他伤口崩开,血流不止,气得脸色煞白。
月小柒深吸口气,眼帘低垂,悠扬的竹叶音调变得低沉,如哭如泣,如乐师月小玖在场,一定熟悉这旋律秦风殇。
月小柒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视频她已看过一遍,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心绪难平。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按理说作为对立面,她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她高兴不起来,除了震撼,还有淡淡的忧伤。
她不知道忧伤从何而来,是不忍还是同情,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很忧伤。
视频画面还在继续。
首先映入画面的是山泉下天然卷、梳坎头、络腮胡的丹拓。
他一身迷彩,猛踏在泉水中,用枪管挠着头皮,爆喝道:“追,老子要活的。”
嘈杂喧嚣的杂牌军,足足上百人,潮水般包抄过去。
镜头远拉收近,前方林中穿梭的五个人影越来越清晰。
山高林密,古树参天,林深幽暗,稀拉的枪声由远及近。
孟庆、江晓蔷都挂了彩,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到处都是荆棘拉割的血条。
两人拖着死狗一样喘着粗气,身上血污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