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两灯在夜空中划出清晰的轨迹，那是一个中队小型的运输机，在盘绕天空数圈后，很快降落在平整的长江冰面上。

“司令，那些东西可信吗？”飞机上，一名中年少将军官忍不住问身边的老人。

这名老人一身戎装，双颊微微下陷，形容如狮，面目威严，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却有如在检阅千军万马。

“不可信。”老人淡淡地道，“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那您还要来到这里？”中年军官惊道，“您是我们北方的主心骨，不能有丝毫闪失，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他们岂是轻与之人。”老人摆摆手，“没有他们的帮助，光是之前的变异人就可以占领京城，我们没有选择。”

“但是楚璟已经拒绝了我们的条件，难道真的要进攻南方？那也是我们的国民，而且司令，您真的要下令部队去攻击您的亲孙子吗？”中年人握紧了拳头，“那些东西只要一个人死，只要那个人死了，我们就有喘息的时间，只要我们吃透他们的技术，人类就还能缓过这个世道！”

“洛军，不要在意那些技术，这个世界不管那一族，最终都靠不住，它们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在乎我们死活的只有我们自己所以，你要记住，京城只有靠我们自己，靠自己去获得生存的资格”老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拒绝了对方的搀扶，独自走下飞机。

冷风抚起他霜白的头发，而不远处，一个孤单的身影矗立在冰面上，他面容平凡惨白，额头正中，开着一个核桃大小的空洞，在空洞里，没有脑髓，而是一只巨大赤红的竖瞳。

无数发光的虫类生物在他身边盘旋，将他周围照的有如白昼。

“人类，你很准时。”一个虚无飘渺，却仿佛不是任何生物能够用声带发出的声音，从白衣人身体里传出，“我不认为见面有何实际意义，萨拉的条件不会改变。”

“因为我要知道具体的事情。”老人的视线极为锐利，“如果连你们也无法奈何五羊军区，我们的部队又凭什么可以做到。”

“因为人类，可以杀他的只有人类，”白衣人的声音冰冷，却有一种让人从心底往外冒凉气的冰冷与高傲蕴含其中，“跟我来，你们需要的科技与武器，我们可以无限提供，但我们的要求，必须做到。”

他额头正中的赤红眼睛转动方向，远处的江岸上，一个巨大的冰蓝蘑菇悄然降临，在地面上化成一滩冰蓝的液体，渗入地下，很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如果地下城的居民们过来看到，一定会发现这个洞穴和他们居住的地方极为相似。

在入口的地方，一道冰蓝的菱形光芒闪过，军官惊讶道：“这是什么？”

“保护领域，”白衣人道，“可以完全无视你们的现代兵器。”

军官震了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后边。

进入之后，仿佛一步就人类世界跨入了未来世界，刚刚产生的整个地下通道仿佛活过来一样，自然地形成传输装置，每一个角落都全自动控制模块，不知隐藏了多少蜘蛛网般的复杂结构，脚下的地面好像有生命一样传送移动，上下左右全随心所欲。

光是这种可怕的科技，就已经在军官心中留下巨大压力，一想到要与他们为敌，他几乎就不敢再想下去。

然而，当穿出隧道之后，他才发现震撼的太早，就连原本可以保持平静的老人都忍不住动容。

眼前的空间深埋地下，却广达上百平方公里，一坐水晶一样的城市居于其中，到处生长着已经灭绝的地球植物，顶部的自动光源仿佛阳光一样，如果不是穹顶虽高却依然可以见，老人几乎以为已经回到了阳光时代。

“这里水电齐备，材料充足，有足以将你们残存的一亿人口食用一千年的食物，和将你们所以人武装起来的武器，这样的城市，需要多少都可以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杀了他们的大主教，多尔·本尼迪斯！”

军官心脏剧烈跳动着，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上司。

老人的目光在壮观的城市中停留许久，这才喟然一叹，将视线转回白衣人身上：“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白衣人冷冷道。

“人类发现过一条定律，说的是物质总量不会增减，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成另一种形式，在你们的文明里，这一条是否正确？”

白衣人额头赤红的眼睛深深凝视着老人，那一瞬间的压力几乎让旁边的军官难以喘息。

老人的神情却依然没有变化。

白衣人的眼睛动了动，才答到：“是。”

“这一条定律在人类的活动中也是一样，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人类将为此付出何种代价？”老人的并没有因巨大的诱惑而点头，而是反问。

“果然是喜欢幻想的种族。”白衣人道，“你们人类要付出什么，只有时间才可以证明。成为萨拉的附庸是多少宇宙种族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选择吧，是接受我的条件，还是等待我们的攻击，人类，你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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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大教堂

“他们为何把你视为眼中盯？”楚璟特贤惠地给趴在床上的半裸青年捏肩，他们平时背脊都挺的笔直，自然知道一天下来能放松的只有在床上，而且肩膀会酸，背会痛。

本尼迪斯将头搁在手臂上，淡淡道：“因为我的力量体系，是他们完全无法防备的……右边点。”

楚璟听话地换了地方：“你说的是控制人的能力吗？”

“不全是。”本尼迪斯翻看着眼前的cpu结构图，漫不经心地道，“他们的灵魂波动与人类差别太大，只要他们有思考，就可以被我的感知捕捉到，就算他们控制着异化兽类过来，我也可以通过灵魂的联系，捕捉到他们的主体，然后给他一个暗言术。”

“暗言术？我好像只见过你用圣言术和真言术。”楚璟见过对方的教学，在对于牧师的教导上都是真言术的戒律系和圣言术的治疗系，这样说来，暗言术，是攻击系了？

“嗯，牧师光明术法在攻击力上非常被动，为了让牧师有安全感，神灵赐予了我们侵入人心的力量。”本尼迪斯翻过一页，“但是我一直没有教过他们。”

“这是为何？”楚璟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因为自制力。”本尼迪斯伸手挠了他一爪子，成功让他向下方按去的手转回了上边，“没有人是完全干净的，这种没有监督的力量会无限放大人心中的黑暗，其实和你们这些人很像。”

“拒绝人生攻击。”楚璟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们习惯特权之后，就难以控制自己，人心总是贪婪的，想要更多，暗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