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三幅被装在厚重金色画框里的时钟画像。
两人走进屋内,吉尔紧张地调查着四周。看样子好像没什么异常。
吉尔之前在斯宾塞公馆也见过这样一个房间,不过那其实是巨大的垃圾压缩机。吉尔本能地后退两,三步,取下一把椅子抵住房门,让它保持在打开的状态。然后为了仔细观察而朝那几幅画走去。
从外表上来看只是单纯的油画而已。这应该是用某种特殊技术将画贴在物体上的吧,这种手法好像叫混合介质。三幅画的主题都是女性,每一张画布上都镶嵌着一个八角形的时钟。左右两端的指向十二点,正中间那个指向五点。每个画框的下面都贴着一个盆状的小托盘。画的名字,从左往右依次是过去的女神、现在的女神、未来的女神。
“明信片上说要把手合在一起。“卡罗斯提醒道,“这样做的话时钟的指针也会变得一致吗?”
吉尔点点头:“没错,这样就说得通了。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就是为了混淆我们的思维。”
她向前踏出一步,轻轻碰了一下正中间那名正在跳舞的女子画像下方的托盘。轻轻的咔嚓声过后,手指就像秤砣一般让托盘稍稍往下一沉。同时钟面上的指针也开始旋转。
吉尔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于是把手收了回来,但指针立刻快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仅此而已。
“‘合到一起’……难道不是让所有的指针都指向同一个位置?还是说照字面意思把它们排成一条直线?”
卡罗斯耸了耸肩,然后把手伸向最奇妙的未来女神托盘。过去的女神是一位坐在山丘上的年轻女子,现在的女神正在跳舞……而未来女神则是一位身穿性感的晚会便服,摆出挑逗姿势的女子。已变成骷髅的脸上有一张大大张开的嘴,就像是在欢笑一般。
吉尔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战栗,尽量不去想死亡正在慢慢向她逼近这件事。
没错,我还不会遇到那种事。
卡罗斯触碰的托盘虽然也往下沉了一些,但却看到旁边现在的女神画像上的时钟指针在转动。看来两边画像上的时钟都被固定在了十二点的位置上。
吉尔退后几步,将手交叉在胸前仔细思考——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否正确,但她感觉自己搞清楚了整个谜题的意思。她开始四处搜索,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代替秤砣的东西。随后吉尔把视线停留在三座雕像上微微一笑——啊,是对称性——三座纤细的雕像手上分别握着三个发光的东西。
“是砝码谜题。”吉尔说完便朝雕像走去。每一座塑像上都安着一个装有拳头大小石块的托盘。她把每颗石头都拿下来之后挨个掂量了一下,发现重量没有任何区别。
“三颗石球三个托盘。”她一边说一边回到画像前,把黑色的——看样子像是金丝玛瑙,但也有可能是黑曜石——递给卡罗斯。剩下两个是透明的水晶和发光的琥珀。
“目的是让正中央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卡罗斯在接过石头后说。
吉尔点点头:“一定有一个原则。如果要让颜色相互配合的话,黑色代表死亡……还是让数字相互配合呢?不过没关系,就算把所有组合挨个试一遍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两人开始尝试。一次将一颗石头放置在画像前的托盘上。每次放下时吉尔都会集中精神观察“现在的女神”画像上指针的移动情况。根据她的观察,承载石球的托盘不同,重量表现也会发生改变。吉尔坚信自己一定能把谜解开。当她感觉到确实是与数字相关时,便幸运地完成了这个谜题。
将水晶球放在过去,黑曜石放在现在,琥珀放在未来后,正中央的时钟指针终于指向了十二点,并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后,一个看不见的机械装置启动,将时钟的面板从画像上顶落了下来。
这个阴险、变态的地方。不过,谜题被解开后还被说成阴险,设置这个机关的人还真是可怜。
卡罗斯一脸严肃,渐渐浮现出困惑的表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把齿轮藏起来的?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吉尔在从隐秘的地方将发光的齿轮取出来的同时,想起在经历了斯宾塞别墅中那些机关后的六个星期里,她对整件事的感觉和卡罗斯一模一样。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要把事情变得如此复杂?在出发前往别墅执行任务前,特兰特交给她的文件里有不少谜题的线索,这实在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如果没有那些东西,说不定她根本别想从那个地方逃出来。房子里到处都是奇特的小机械装置,不管是耗时方面还是实用性方面都过分复杂。那些东西究竟是为什么目的而设置的?
在思考了无数种可能之后,吉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安布雷拉真正的负责人是一些没有任何人认识的疯子、偏执狂。他们一定都是些以自我为中心的小孩子,只因为手中有这个权力便玩起了间谍游戏,肆意玩弄其他人的生命。因为成年人根本就不会做隐藏玩具、制作宝物地图这种事,也不会做完之后又把这些事告诉其他人。
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了,不过,这只是就目前而言。
想要结束一切,想将齿轮安装好让大钟响起来,想快些离开这里的心情越来越迫切。吉尔简单地对卡罗斯说:“因为那些人已经疯了,这就是理由。他们百分之百是全世界最狂妄自大的一群人。准备好离开这儿了吗?或者说你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卡罗斯认真地点点头。再次环视一眼整个房间后,两人一起回到来时的走廊。
第十八章
看着吉尔再次登上细长铁梯的样子,卡罗斯尽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对这一切抱太大期望。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那么让人失望的事就实在是太多了。
该死,如果不行的话,就是步行也一定要离开这里。还可以到工厂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交通工具。按照吉尔的说法,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疯了。还是尽快离开这儿比较好。
卡罗斯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庭院后,忽然感觉疲劳已经深入了自己的骨髓,就连再踏出一步似乎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只有逃过这次大屠杀,好好休息一下的强烈欲求驱动着他的身体不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