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1)

蜂云 倪匡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6天前

遮住眼睛,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在我的面前,站著三四个人。

我只来得及看清我面前有人,至于他们是何等样人,我却没有机会看得清楚了。

因为就在此时,我听得“嗤嗤”之声大作,一阵阵水雾,向我照头照脸喷了过来,而那一阵阵水雾之中,充满了强烈麻醉药的味道,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强光像是在不断地爆裂Qī.shū.ωǎng.,变得更强、更强,终于,倏然又变成了一片漆黑,而我也在这时昏迷过去了。

我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用来麻醉我的麻醉剂一定是十分强烈的,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一些甚么事,我绝对无法知道。

我只知道,我渐渐感到了口渴。我像是在沙漠中一步又一步地涯著,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源,但是却全是海市蜃楼。

度过了那一段半昏迷的时间之后,我渐渐地清醒了,但是我仍然感到口渴,我的耳际多了一种“轰轰”的声音,我只觉得身子似乎有著轻微的摇晃。

我陡地睁开眼来,在第一眼,我还不能肯定我是在潜艇还是在飞机的舱中,但是我立即看到了小窗外的天空。

天空是深蓝色的,像一块硕大无朋的蓝冻石,而星星恰如冻石中的花纹。我知道自己是在一架飞机之上。我试著转动身子,飞机上不止我一个人,在我的面前,也有一个人坐著。

那人的头平垂,显然还在昏迷状态之中,我一眼便认出他是陈天远教授!

我连忙俯身过去,抓住了陈教授的肩头。

但是也就在此际,在我的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不要乱动!”

那声音硬绑绑地,听了令人极之不舒服,我直了直身子,那声音又道:“也别转过身来。”我只得坐在位子上。我的身子虽然不动,但是我的脑中,却在迅速地思索著。陈教授还昏迷不醒,但是我却已经醒过来了,这说明了甚么呢?

这说明了我的醒转,在使我昏迷的人来说,乃是一个极大的意外。

我之能够在飞机未曾到达目的地之前醒来,那是我平时受严格中国武术锻炼的结果。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使人有忍受外来压迫的力量,这种力量,有时是近乎神奇的,这便是所谓“内功”。

由于我是具有这种力量的人,所以麻醉药在我身上所起的作用,便要减弱,而我的昏迷时间,也因之缩短。我可以肯定,劫运我们的人,本来一定算准我们是到了目地的之后才能醒转来的,但是我却在半途中醒了!

这是一个意外!

我将怎样利用这一个意外呢?

我略略地转过头,又向窗外看去,窗外白云飘飘,飞机正在高空之中。我从机翼上,辨认出这种飞机是美国制造的军用机。这种飞机在美国人来说,已经觉得十分陈旧了,因此便用来作为援外,受惠的大多数是一些小国家,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殷嘉丽的国家所派出来了。

我一面想,一面讲话。

我也同样以冷冰冰的声音道:“朋友,你在命令我不要动,你当然是有武器在威胁我的了。”

那声音道:“你说对了。”

我得意地笑了起来,道:“在飞机上,你是不能开枪的,这几乎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了。”

那人冷笑了几声,道:“你可以转过头来看一看。”

那人就算不说,我也准备转过头去了。我回头看去,只见在我的身后,偏右方向,有两个人坐看,这两个人全是那四个神枪手中的人,由于其中一个始终未曾出过声,所以我一直以为身后只有一个人。

我一看到有两个人,便自怔了一怔。接著,我便看到了他们手中的武器。第七部:六个怪物的产生

那绝不是我刚才所说的“手枪”,而是一种硬木制成的小弩。

在小弩的凹槽上,扣著一枚小箭,箭头漆黑而生光,一望便知道上面涂了十分毒的毒药。

弩的弦被拉得十分紧,那是极具弹力的生牛筋,而扣住弩弦的,只不过是一个小木塞,只消手指一拨,木塞跌落,弩弦便弹直,小箭也曾向前射去。

而从这两个人所生的角度来看,小节如果射出,将毫无疑问地刺入我的体内!

而那两只小木塞,只不过是塞在一个十分浅的凹槽中的,木塞因为弩弦的紧扣而歪斜,大有可能,因极轻微的震荡而脱落,甚至可能无缘无故,忽然脱落,而我也就糟糕了。

我立即转过身去,只觉得头皮发麻,毛发直竖!

在我的身后,传来了那两个人的怪笑声,我一声也不敢出,只是心中保佑著,那两人不要一面笑,一面身子发震而将弩弦的木塞震松!

那两人足足笑了有两分钟之久,才停了下来。在我的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接著,我又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人所说的是十分纯正的英语,道:“卫先生,你那么早就醒了,非常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我并不出声,心想那人说“那么早”,可知我上了飞机还没有多久。

那人又道:“我们请你到我们的国家去,并没有恶意,请你不要太紧张。”

我心中大怒,但是却又没有法子发作,因此反倒笑了起来,道:“没有恶意,难道有善意么?”

从身后那人的声音听来,他似乎略感抱歉,只听得他道:“我们没有别的法子,我们的上级希望见一见你,请恕我们无能,只能用这个法子请你去了。”

我冷笑道:“现在还没有到,你别说得太肯定了,可能你用这个法子,仍然请不到我!”

我身后的那人好久不出声,才道:“卫先生,我认为如果你要反对我们邀请的话,在飞机上莽动,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那人的说话,十分有理,使我禁不住回过头去,看一看他是甚么样人。

那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看他的样子,十足是一个殷实的商人,我只向他望了一眼,便立即又转过头来,道:“在根本无可选择的情形之下,我还说得上甚么好的选择和坏的选择么?”

那人道:“卫先生,我以我个人的一切向你保证,你如果到了我们的国家之中,那是绝对不会受到甚么伤害的。”

我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我的自由呢?”

那人尴尬地笑了起来,难以回答。也就在这时,只听得“砰”地一声响,从机舱通向驾驶室的门,被打了开来,只听得两个人的惊呼声,他们叫的是:“天啊,这是甚么?”

随著驾驶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已经面青唇白地冲了出来,看那人的样子,像是驾驶员,但是驾驶位上还有一个人坐著,那么冲出来的那个,大约是副驾驶员了。

那驾驶员几乎站不稳,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