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想来是交给辛夷的那个人点名是要自己收,李照拆了信走到墙根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看了起来。
写信的是柳名刀,因为提前知道松无恙愿意放李照走,他就辞了清风谷杂役的活,下山等她了。
信中提到镖队已经抵达谷十多日了,谷主万俟名扬十分好客,所以留着他们,请他们参加月末的寿宴。
“鸿门宴。”头顶传来了松无恙的嗤笑声。
李照一合信纸,抬头看去,就看到松无恙蹲在墙头,嬉皮笑脸的。
“为什么说是鸿门宴?”李照问她。
松无恙单手撑着墙翻身跳下来,她落在李照身边,站稳后,回答道:“万俟雪偷走的是教主从太史局那边拿来的虎符,月末的寿宴不只是寿宴,还是一场密谋已久的起事。”
一个又一个的秘密从松无恙嘴里说出来,她神色却是云淡风轻。
“你把这个告诉我,真的不要紧吗?”李照皱眉,她并不想牵扯进更多,虎符这种东西,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和朝堂上的事有关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哪怕现在坐在那个龙椅上的天子只有九岁。
松无恙笑眯眯地说道:“我在阿姐面前没有秘密,阿姐可以知道一切我所知道的。”
她的坦诚叫李照心悸。
“那不如,你告诉我,顾雪是怎么死的。”李照将信纸折了折,塞回信封里,随口问道。
似乎是没想到李照会突然问起这个,松无恙愣了一下,敛眸说道:“顾雪不是我杀的。”
在松无恙这个故事里,李照听到了一个和万俟雪所说的有些不一样的故事。
天色渐晚。
林间有一大一小两个声音飞速点纵着,他们身后追着一列队的人,两边间隔不太远。
走在前头的是顾雪和万俟雪,他们脸色苍白,两人的衣袍上都染了血。
以顾雪的本事,就算伤重,他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么一列队的人不成问题,但他身边还带着个万俟雪。万俟雪才九岁,提剑都有些吃力,更别说应敌了,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她的轻功了。
“顾哥哥,要不你先走吧。”万俟雪尽管腿脚累得直抽筋,却是半点也不敢慢下速度来。
后头那些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顾雪侧身一捞万俟雪,右转出了林子。
黄家村就在不远处,只要能顺利潜入黄家村,凭借黄家村的守备优势,他们可以逃过一劫。顾雪如此一想,脚下生风。
身后带队的是松无恙。
顾雪的轻功和他的剑术一样出彩,是以松无恙带着六个教徒追了这么一路都没能追上他们,眼见着顾雪换了个方向,松无恙脸色一沉,抬手就是一道烟花打了出去。
黄家村的守备力量的确充足。
然而这一晚,好巧不巧刚好是潜蛟寨的人来打过一次秋风,黄家村内的防御工事还没来得及补充。
顾雪并不知情,他带着万俟雪潜入村子之后,找了间没人住的茅屋躲了起来。这一趟千秋派之行,虽然他们成功得手,但顾雪受了十分严重的伤,不仅仅是伤,还有毒。
那厢松无恙的信号弹叫来的人足有百人之多,皆是武功高强的好手。
在武力压制之下,松无恙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在她看来结果不错。
——黄家村一百多号人无一幸免。
黄家村沦为死村,那么藏身于内的顾雪和万俟雪就难逃一劫。
弦月当空,满耳死寂。
唯有一处有微弱的呼吸声。
松无恙孤身一人缓缓走向那一处破败不堪的小茅屋,正要将手中的匕首甩过去时,万俟雪出出现了。
她颤颤巍巍地举着一把长刀站在小道上,神情惊惧,嘴唇发紫。
松无恙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她眼神冷漠地看着万俟雪,身形一闪而过,手里的丹药便丢到了她的嘴里。
“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不杀你。”松无恙说完,便转身朝一侧的茅屋走去。
135 我不畏死
松无恙喂的是锁骨术的丹药。
万俟雪在吞下的那一瞬间就浑身抽搐地倒地了,她双目瞪圆,死死地锁着松无恙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后头还活着的两个教众赶忙跑过来对万俟雪搜身,可惜,什么都没搜到。
那厢,顾雪的确是在茅屋里。
他嘴里咬着半截布条,刚包扎完伤口。
吱呀————
门被松无恙推开了,清冷的月色泼洒进漆黑的茅屋里,屋内比月光更亮的是顾雪拔出的长剑。
“虎符呢?”松无恙撩起眼皮看着他,问道。
她一面跨门而入,一面舞着匕首,那柄赤红色刀柄的匕首在她指尖飞出了残影,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锵!
顾雪眼眸微垂,手腕一抖,整个人斜侧身,振臂扫了过来。
“嗤,竹君子沦落为盗贼也就算了,眼下竟是成了哑巴么?”松无恙啪的一声握住匕首,于身侧架住了他的剑。
顾雪脚下连动数步,他手腕一震,震退松无恙之后,踩着一侧的破旧桌子便一跃而起,剑花连出四朵。
松无恙左踏三步,踩在墙上,反身借势而出,对着顾雪的右肩就是一刺。顾雪本就受了伤,内力不济,这一刺退无可退,生生受了。
噗——
顾雪喉头一热,鲜血喷了出去。
他脚下一退,抬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再看向松无恙时,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
松无恙这一招攻守得当,在一瞬间避开了自己三剑的同时拉近两人的距离,哪怕自己受了一剑,也依旧给出了一记重创。
江湖上都说松无恙是沈默月的亲传弟子,亲传什么?亲传了他的疯劲。
如今看来,的确够疯。
那三道肃杀的剑气被她避开之后,劈空,撞在了茅屋墙上。
整间茅屋瞬间簌簌作响,随时有倾覆的可能性。
松无恙的腰部中了一剑,血一点点地渗了出来,然而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勾着唇笑靥如花。
要速战速决,不能再耽搁了,顾雪如是想到。
他垂手于侧身斜挑剑花而出,在直指松无恙面门的同时,反身一脚将木屋的门踹飞了。
屋外,万俟雪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被丹药撑大,疼痛像是在骨头里扎根生长一般,源源不断地扩散着,痛苦使得她的头脑反而更加的清醒。
那两个千秋派的教众背对着她,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去帮松无恙,浑然不觉身后危险将至。
“呃!”
“唔!”
两声短促的闷哼声,两个教众软倒在地。
万俟雪一手握着一根簪子,金色的簪子末端红白相间,她呕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甩掉了手里的簪子。
轰————!
不远处的茅屋最终承受不住顾雪和松无恙的折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