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招募也不敢太过火,撑死一万兵卒。”
“这倒也是,不过他就算不去京师,在剑南道称个雄应该不在话下。”
“这你就不懂了,他要是只着眼与剑南道,撑不到一个月,立刻就会被其他都督刺史们当靶子打,个个儿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出头鸟呢。”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咯。”
“那可不,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窃国者侯啊!”
马车离他们越来越远,渐渐地,李照也就听不到那些人的对话了,她脑海中还在咀嚼着那人所说的海阎王三字。
44 敌意
“听够了?”谨言看到李照的眼皮翻动了几下,冷声问道。
“什么听够了?”李照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睁眼睛去看他,一脸疑惑。
“装得倒是挺像。”谨言冷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照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些人说的没错,海叔杀人不眨眼,他现在已经知道你又是一个假冒大小姐的骗子了,他迟早会找到你,收拾你的。”谨言恶声恶气地说道。
“那我等着。”李照不咸不淡地撩起眼皮看着他,说了句。
她揉了揉肚子,转头对马车外的柳越喊道:“慎行,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我有些饿了。”
“谁让你喊他慎行的?!”马车里的谨言炸了毛,怒视李照吼道。
“你小声些。”李照对着一丝对小孩子的无奈,扭头对谨言说道。
这一下可是彻底把谨言的火气给点着了,他拳头攥紧,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你这个女骗子,下去,不送你了!”
注意到他根本不敢大声引起柳越的注意力,李照狡黠一笑,比了个嘴型:你说了不算。
“等到了婺州就能休息一下了,不然我担心今日到不了庐州。”马车外,柳越清朗的声音回答道,他顿了顿,又喊了一声谨言,“那些点心出来,供……”
“我姓赵。”李照特别体贴地说道。
“供赵姑娘果腹。”柳越嗯了一声,把话说完。
谨言黑着脸没动,李照却冲着他挑了挑眉,说道:“点心在哪儿呢?”
“没有。”谨言硬着嗓子说道。
“慎行,谨言说他没带点心。”李照转头就告起状来。
啪的一声,谨言从一旁的小柜子里翻出一盒点心,摔在了两人之间的小木桌上。
“多谢谨言。”李照弯眸一笑,浑不在意地将点心盒子打开来。
盒子里头摆着些香味十分诱人的花朵状点心,李照拿起旁边的木箸夹了一块梅花形状的白色糕点送到嘴里,入口即化。
不甜腻,有着梅花的清香,和李照吃过的点心完全不同。
“便宜你了,这可是木姑姑亲手做的。”谨言愤愤地说道。
李照抬眸看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点心,将木箸放在了一旁,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对我有着这么强烈的敌意?因为我假冒李大小姐?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并没有假冒她,是海叔自作主张地将我带走了,不容分辨地把我当成了她。”
“再者,就算我真是有意假冒李大小姐,慎行为什么对我就没那么大敌意?就算是木姑姑对我,也格外温柔不是吗?只有你,像个刺猬一样,老想拿刺扎我。”说完,李照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谨言兀的噎了一下,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回避了一下李照的目光后,重新看着她说道:“你,你,你假冒别人,你还有理了?”
“……”
李照无奈地想道,这谨言只怕就是这样一个人,爱恨写在脸上,行事随心所欲。不过这样的人也好,你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爱憎,不会被蒙骗。
“好,那等到了庐州,你便不用再面对我了,这剩下的时间,还要麻烦你再忍忍了。”李照耸了耸肩,颇有些妥协的意味在里面,她晕车的难受劲还在,实在不想抽出空去和他打嘴仗。
45 假文书
等到吃完点心,马车已经差不多到婺州了,期间经过了数个村落,李照撩开车帘望过去,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俨然是戒备十足。
柳越说,这是因为听到了扬州的风声,担心自己家附近也出现扬州那样的事情。
李照没见过,便攀着车窗一路欣赏风土人情。
大概是柳越照顾到李照的晕车,这越走,马车也就越稳当了起来,速度却一点没减。
“扬州出事,那以后是不是不能进去了?”李照转头看着柳越问道。
柳越摇了摇头,说:“欧阳宇造反扯的是清君侧的大旗,他会去京师,但不是去京师夺位,而是去京师找安阳王。”
“安阳王?”李照不认识,也没听过。
“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安阳王赵毅,欧阳宇觉得是安阳王在操纵圣上,所以这才扯了清君侧的大旗,在扬州发难。”柳越解释道。
“那这样听上去还有些扯虎皮作大旗的意思。”李照恍然道。
“也不尽然是扯虎皮作大旗,欧阳宇与先帝感情深厚,说不定他心里是真想要为圣上扫荡阻碍。”
“安阳王想要谋反吗?”李照问。
柳越轻笑了一声,说:“他不需要谋反,他会让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李照追问道。
“当今圣上年方九岁,平日里大小事务皆是由他母后——刘太后来做决断,也就是说如今刘太后正垂帘听政。可刘太后母族式微,并不足以支撑她坐稳这太后的位置。”柳越见李照感情戏,便开始同她解说,“然而她却稳稳地坐了一年,赵姑娘可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安阳王?”李照瞪大眼睛,难不成这叔叔和嫂子,还有点个中桃色故事?!
柳越点了点头,说:“是,刘太后虽然家族地位低微,但她却和安阳王有旧,安阳王是如今先帝诸多兄弟中唯一在世的,可以说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叔叔了。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具体如何,我并不得知。”
柳越这话说的极为隐晦,虽然他是江湖中人,但对于皇家秘辛,也不是那么的能畅所欲言。
李照非常了然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一旁的谨言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和她说这些干什么,她又听不懂。”
“你又知道我听不懂了?”李照反身看着他说道,这谨言还真是当之无愧的古代杠精,遇事不管有没有理都得先来一嘴,怪讨厌的。
这么讨厌的性格之下,他那张脸再英俊潇洒,也让人没什么好脸色了。
“安阳王原本属地在安州,现在却久居京师,任谁看了都明白他的心思,也就是你这种人还需要慎行给你解释。”谨言颇有些不屑地说道。
“是是是,你可聪明了。”李照敷衍着摆了摆手,重新趴在了车窗上。
谨言一击不成,又给气了个半死。
过午时分,坐在马车里就已经看到了婺州的城门了,守城的士兵很多,门口排着等候进城的百姓更多。
柳越翻身下马,到那边问了一嘴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