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罢了。”沈婴婴一手握着虎符,一手提着裙摆,走到了万俟名扬脸跟前。
一旁司空先生握着剑的手腕一横,伺机而动。
沈婴婴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只是走近了万俟名扬,然后在他面前把虎符给拿了出来。
“婴婴,可以,我可以把那些你要的给你。”万俟名扬眼中有着极为克制的热切。
“小照,该走了。”屋檐上,薛怀喊道。
竹逸阁不远处的入山口已经出现了训练有素的军队排头兵,看着装,像是洪州王的人马。
秦艽敛眸,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万俟名扬身后是天子。
但他更不信万俟名扬会与洪州王联手。
不,更准确一点来说,如果万俟名扬和洪州王联手,便是在端朝文人面前只降身份。
“司空先生,留下他们,你若能留下他们,我便放你孙儿自由!”万俟名扬侧头大吼一声,声嘶力竭。
声音一落,司空先生就动了。
沈婴婴却是登时眼眸一厉,在司空先生转身的同时,翻袖一个斜跨到了他身后,她俯身单手扣在了他的脖子上,指尖有寒光一闪。
“让他们走,否则,我会杀了你。”沈婴婴在万俟名扬的耳边说道。
“沈婴婴你疯了?!!”万俟名扬惊怒交加,却在感觉到喉头冰凉之后,一动也不敢动了。
一侧的万俟晔早就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惊掉三魂吓走气魄,眼下半死不活地歪在了万俟名扬的身边。
沈婴婴冷笑一声,手中细刀深入到了万俟名扬皮肉之中。
“夫君是不信我会下手,还是不信我敢下手?”她轻声可道。
刺痛感在万俟名扬的脖子上传来,他感觉得到鲜血在一点点往下淌,背脊也因此而绷直了些。
“司空先生,烦请回来。”他不敢乱动,便僵着脖子平调说道。
李照哐啷一声甩了瓷瓶,袖手跟上了前头薛怀等人的步调,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婴婴,两人相视一笑。
等到人走远了,沈婴婴才翻手一划,将万俟名扬身上的绳子给划开。
司空先生抱剑回身,看着万俟名扬,难得地开口说了八个字。
“万俟谷主,玩火必。”
说完,司空先生便振臂拂袖,转身而去。
洪州王的兵马入竹逸阁时,沈婴婴已经将万俟名扬给扶了起来,顺便把万俟晔丢进了偏房。
看到信号后领兵前来的,是洪州王亲封的奉车都尉,徐光。
奉车都尉是一个相当亲近的官职,徐光等
沈婴婴出门迎他,言笑晏晏道:“徐都尉远道而来,恕平南谷招待不周。”
徐光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美人相迎,哪怕万俟名扬怠慢他,不亲自过来,他也是不会说什么重话的。徐光稍稍朝沈婴婴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接着,徐光抬手令身后的士兵们止步,环视了竹逸阁外一圈后,可道:“不知……万俟谷主此番拉响狼烟,意欲为何?”
沈婴婴欠身回道:“乃是京城那边有异,所以才紧急找徐都尉前来知会一声。”
提及京城,徐光的神色一敛。
他虚空一扶沈婴婴,两人便走得离士兵们远了一些。
“据我夫君潜在玲珑阁里的手下密传回信,天子已经和现神策军节度使鱼敬恩赶赴陇西,意在撇开虎符,直接调动神策六军。”沈婴婴低声说道。
在没有虎符的情况下,神策六军会据守陇西,任何人都无法将其调动。
除非——
除非天子赵顼亲至。
“赵顼当真已经离巢?!”徐光十分震惊。
鱼敬恩是足以以一当千的真猛士。
昔年,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弥月与李于府反叛,侵逼安西,时任安西大都护的鱼敬恩轻骑深入敌军万里,直取阿史那弥月的项上人头。
经此一战,鱼敬恩的凶名便传遍了端朝各地,可止小儿夜啼。
鱼敬恩勇猛,其麾下的龙门军同样勇武威风,是以,他后来调任神策军节度使时,即便手上没有虎符,也能镇住彪悍无比的神策六军。
他在,龙门军势必随行。
若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徐光眼下必须要马上回到王上身边,以确保王上的安危。
“千真万确。”沈婴婴反手,从袖袍里都抖落出了一枚剔透无比的玉简来递给徐光。
209 美人画皮
沈婴婴递出的玉简乃是玲珑阁规格最高的秘辛。
玉简由两块剔透暖玉合成,当中用金丝绘制出千金难买的消息,无光处金丝混沌不堪,但当买家捏着玉简迎对日光之时,便能看到玉简内的消息。
这种巧思,是汪越的手笔。
“那徐某在此谢过万俟谷主了。”徐光来时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他一手抚了抚大胡须,一手捏着竹简转身朝着夕阳余晖一比,看到了里面和沈婴婴描述分毫不差的消息。
略一思忖,徐光转身朝沈婴婴一拱手。
行完礼,徐光摆臂握拳,领着不知所云的洪州兵照原路又返回去了。
沈婴婴在外头和徐光交谈时,万俟名扬正脸色阴沉地坐在屋内。
他抬手摁在伤口上,神情阴翳地盯着庭院口的前后两扇大门,他能听到沈婴婴张口就来的谎话,同样也能听到沈婴婴假借自己之名给出的信息。
等到沈婴婴折返时,他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沈婴婴将院中失魂落魄的尉迟双雅一道给扶了进来,她抬眸看了一眼怒火中烧,风度全无的万俟名扬,状似惊讶地说道:“夫君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大动肝火?”
“沈婴婴,如今你是当真要与我撕破脸皮不成?!”他的眼神似有似无地在沈婴婴周身打量,意在找寻那剩下半边虎符。
然而,沈婴婴在外面的那么一会儿工夫,早就将虎符转移了,又怎么明知道放在身上不安全,又将其带回来?
察觉到万俟名扬视线之后,沈婴婴腰肢轻摆,朝他走了过去。
她手中不知何时捏着块帕子,俯身温温柔柔地按在了万俟名扬的脖颈边,吐息馨香,“夫君说笑了,夫妻二人,哪儿有撕破脸皮一说?”
万俟名扬要拂开她的手,却意外地没能憾得动她。
“夫君只要如我们先前所说,将有关我兄长的那些信件文书尽数销毁,我便会将虎符交还给夫君。”她的声音绵绵入耳,带着一丝不可置疑。
“婴婴,你不信任我?”万俟名扬改拂为抚,柔和地拍了拍沈婴婴的手,侧眸去看她,问道。
沈婴婴笑了一下,啪啪两声,甩开了他的手,打在他脸上,“我信任夫君,知道夫君为人,所以夫君若是想要虎符,便应承下我,乖乖照做便是了。”
说完,她直起身子,眼尾带着一抹嫣红。
“对了夫君。”沈婴婴抽手,将帕子扔在了万俟名扬的膝上,继续说道:“方才,我已经将虎符给兄长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