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住而透出些血红来。
只是这少女身后却生出一条毛茸茸的狐尾,那狐尾如同是神女采了东海之精连成了线,又在这线上缀了团团初冬白雪,更添出些别致的媚来。
方才那一道锐利的神识金剑斩破了她的魂海,让这少女再也无精神与法力维持人身,现出了本来面貌,却是一只白狐。
天地间生有兽类,但这兽之一字下却有衍生出诸多不同来。妖兽与妖族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灵,妖兽趋于兽类,仍是如野兽般生活与丛林、沼泽、江河之中,若不是得了机缘根本不可能踏上修行之路,只与一般的野兽无异,如上官玄清之前收服的那一条七尺青鳞便是如此。
而这中之所以带了个妖字,却是因为这般兽类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妖族的血脉,故而又于一般的野兽区别了开来,寿命要长些,力道更大些,速度也更快些,很轻易便可成为一方土山水的霸主。
妖族则完全不同妖兽,他们本体为兽,自尊为上古神魔之后,极其重视血脉传承,修成人形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们分以血脉族群成了部落部族,也如人族在这广袤的大地上兴建城池,开国拓土,全然脱去了兽的一面,如之前在北木城被赤羽生拍走的狐女,便是人族修士自妖族部落中强掳了来,交由拍卖行换些灵石。
叶枯高兴,却不是见了这狐族少女的样貌而心喜,方才他脑中一片混沌,浑浑噩噩,却是再不知觉间陷入“不知己”这一心头大魔之中,堪不破那层迷障,无法自拔。
修士寻仙求道,求得除了那通天彻地的法力、搬山填海的力量之外无非就是一个真我,只是这“我”之一字又哪里是这么好懂,天可为此“我”、地可为此“我”,道亦可为此“我”,所以不论修为几何,修士若是一时心神不慎又恰好缘景生情触动了心弦便会着了这谓之曰“不知己”的心魔的道,如果不能勘破这心障便会永远困于这莫须有的疑问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叶枯得了这第二段记忆就较之于旁人更容易生出了“不知己”的心魔来,也就是之前一时不慎,松懈了心神,便被这魔头趁虚而入。
但巧就巧在这狐妖惯行魅惑心神之事,那几近乱真的桃花幻境将叶枯从那片混沌中拉了出来,魂海中旋消涡散,复归清明,这小狐妖固然没安什么好心,却不得不说倒真做了件好事。
“求求”
放在平日,这少女定是如那含苞欲放之花,不可方物,常人见了没有不喜爱的,只是现在她却有些难看,艰难地仰着头拼尽了全身力气才从那被紧紧箍住的喉咙和那微张的小嘴中挤出些不成词、不成句的话来。
连她最拿手的魅术都破了去,叶枯自然是不会惧一条魂海被斩了一剑的狐狸,这少女长相也不坏,又翻不出什么花来,玩心一起就松了手,放了这狐狸一条生路。
“咳咳。”
费了好半天的劲,这小狐狸才缓过了劲来,面上那不自然的红晕退了,只余下一脸惨白,也把嘴角的血迹拭干,只是那身子仍是伏在地上,偏过头来将那憔悴的眼抛向叶枯。
她这时头发都披散了,娇柔的身子使不出半点力气瘫软在地上,雪白的狐尾向着那小脑袋收拢,破门漏得一阵凉风来,那雪似的白毛就顺着风势倒了下来,连带着整个娇小的人也打了个寒战。
叶枯见了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想着方前那阵旖旎,心中微觉了些奇怪,眯着眼调笑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想不到我叶枯也要逢上得这般风流事来,只不过就差这临门一脚,而且不是我压海棠,是眼前这株妖棠压得我这十八少年郎来。”
第六十八章 万万不能说的
这倔强抬头望着叶枯的白狐只一副少女模样,血统也不见得如何高贵,但却是真正狐妖修成的人形,这其间怎么也要有个几十载的功夫,两人的年龄若这么一算可能真有个一甲子之距了。
这诗写的虽是老夫少妻的故事,可用来调侃一二也未尝不可,但用在此处却是男女两人角色颠倒,老少易位了。
叶枯思及此处,突然觉得有些不恰当,心中无端的生出一股烦闷来,似在自责自己的学问怎么如此之低,引了这等诗词,却是折煞了自己了。
“公子饶命,我虽是狐妖修成的人形,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怯生生的话语润入叶枯耳中,他听了却只觉得心中好笑,这小狐狸莫不是将自己当做了傻子,才能说出这般梦呓似的话来,看她是求饶都不会的,也不知道这般懵懂稚子的模样,怎么就能在那荒山野岭中修成了人形。
叶枯手上转出太玄阴阳气来,在那小妖狐苍白的脸上晃了晃,将那小脸照的愈发苍白,道:“哦?我怎么看不出来,要不是我在神识一道上还有着几分造诣,刚才让那金色小剑先斩了你一记,斩了你用神识幻化出的倾城美人一个对穿,只怕你那探出的手就把我的心给掏出来了,我自然就一命呜呼,被你吸干了一身精气增长修为了去。”
方才在那红纱曼物,靡靡昏昏的幻境中,这妖狐于那红床上探出手去,看似是欲为叶枯宽衣解带好让两人共赴巫山,可实际上却是狠厉一抓,落实了便是掏心挖肺,他早已心知了这是幻境,又怎么会着了此道?
“不,不,根本不是这样。”
这小狐女一听,连忙摇头否认,许是这一口气息太急,又被呛地咳了几声,红着脸辩道:“我只是前两个月才下得了山来,哪里都没有去过,什么世面也都没有见过,怎么会害得了人?我不过照了姐姐的吩咐,说只要有人进得这小庙来,就运了一身力气入了一座阵势中,那阵中如何我根本就不知道,又怎么会变了那什么倾城美人来掏你的心,挖你的肺?山中岁月我只知道勤修苦练,深深知道这修炼是多么不容易,又怎么会起了杀人夺灵,吸你一身修为的歹毒心思?”
这女孩儿心思太急,话又说得太急,一连问了叶枯三问,那小脸上是堆满了红云,是怎么也晕不开了。
她这一着急,又咳出了血来,让那一身白衣都被血渍给污了。
“你是什么都不知,那你倒说说,离我那么近却是为了什么?”叶枯听了也只冷笑,全然不为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