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间,便已是来到了那片乌黑冥火之中,同样的,这后发的数位步羽修士都避开了那片乌紫迷蒙,不愿有丝毫沾染。
火光冲天,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片火海之下,青铜大殿前有一只三足两耳小炉破土而出,轻飘飘地往那铜殿而去。
离火炉丝毫不受这赤红火焰的影响,飘浮间是四平八稳,炉中内蕴三色神火,这种火焰虽不如那灰白与乌紫两种火焰般神异非凡,但却依旧是能稳胜这赤红火焰一筹。
青铜古殿之前,百余根青铜巨柱一字排开,分列巨门两侧,撑开一片如天盖般高远的青铜穹顶,给人以大道如天之感。
在那一根根可擎天穹的青铜巨柱上有光华流转,呈玄黄二色,淡淡雾气缭绕其上,迷蒙氤氲,那玄黄两色光芒便与这氤氲叠在一处,交织在一起,给人以厚重之感。
这种厚重不是浮在表面的,有岁月斑驳于其上斑驳,凝在那玄黄之中,那一头时兽便是此处衍生而出。
早前叶枯便注意到,从那扇巨门处数起,左右只各最初十根铜柱上所刻的异兽图样各有不同,而在这二十根铜柱上,每一根铜柱上都刻有两幅异兽图案。
至于其余铜柱,不过是这二十根铜柱的复制与重现罢了。
此刻,在这些铜柱之上,时兽刻图光芒大作,赤红绽放,好似烈焰在跃动,在那一片玄白与浑黄之间,格外醒目。
叶枯盘坐炉中,见此景象,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头时兽空洞的眼眸,他摇了摇头,也不知他都在想些什么。
苏清清似是有些紧张,紧紧抓着叶枯的手臂,指甲都要陷进叶枯的臂膀里了,只是她不曾修行过,便是费尽全身力气,也不可能在叶枯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离火炉缓缓向那座青铜古殿飘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那百余根青铜巨柱之后,大片似魔云般的阴影压落,那片火海连同那激斗的喧闹都被甩在了后面,世界似是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静了下来。
一线之隔,却是两方天地,两个世界。
临近了那扇半掩的巨门,叶枯手上掐了一诀,只听“哐啷”一声响,炉盖被移开,炉中,叶枯牵起苏清清的手,身化神虹,消失不见。
分明只在离火炉中避了一夜,两人却只觉漫长得好似是经历了数十上百载一般,几有两世为人之感,这遭自炉中脱身而出,脚踏实地,落在这阴影之中,顿觉有寒意浸骨、悚然透魂。
巨门之外是以青铜铺铸的平台,有迷雾不知从何处而起,似是一段段透而润的丝绸,又似是一阵轻烟,却又有一种厚重之感,怪异非常。
顶上是一片幽深,那穹顶似是无尽渺远,让人望不见其尽头,在两人身后,是那一字排开的青铜巨柱,叶枯早已无心去看那柱上刻纹,只知其似是连绵无尽,向两侧延展向远方,望不见其尽头。
而在两人身前,便是那一扇掀开了一道缝隙的巨门,巍然耸立,有一种无物可撼动的威严,叶枯与苏清清只感觉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震撼,带着岁月的沧桑扑面而来,只让人欲要跪倒在这如天、如渊的未知之前。
巨门之后,是一眼忘不见底的漆黑与深邃,那漆黑是至纯至净的,不掺杂任何杂志,犹如一块巨大的黑宝石,镶嵌在那两扇门户之间。
置身其中,只让人感觉大道渺远,自己不过是天地之蜉蝣,沧海之一粟,渺小如点,不值一提。
四周是一片寂静,叶枯与苏清清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又有馨气渺远,幽香时闻。
淡淡的迷蒙雾气一直漫到了脚踝处,叶枯立身于这片渺远之中,心念一动,收了离火小炉,正想要安慰苏清清几句,却见到这姑娘竟是十分平静,正四下打量着,踢动着这萦绕脚踝的迷蒙,似是觉得颇为有趣。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波动自青铜古殿中传出,不知起所起,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向着他们撕扯而来,欲将他们拽入铜殿之中!
“啊!”莫名的力量临身,苏清清惊叫,她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失重之感传来,整个人便已是抛飞到了空中,飞向那漆黑的洞口。
四周的冷风似冰刀子般割在身上,苏清清人在半空中,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身体已是不属于自己了,犹如是一只玩偶,任由这阵猛烈的狂风摆弄拿捏。
只有掌心尚有余温半点,这点温度是刚刚好的,不至于灼手,却恰好能消了苏清清心头的凉。
叶枯亦是无法睁眼,他只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四面八方涌来,好似永远也无法退去的潮水,只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阴阳池震动,黑白双鲤竞相跃起,黑白玄气尽出,但却依然是无法摆脱这股力量的束缚。
那巨门背后的黑暗似是没个止境,两人似是穿梭了时空,来到了永恒未知之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黑暗无边无际,好像下一刻便要将两人都给完全吞没了。
许是已在这片虚无中飘荡的太久,一股不安在叶枯心头萦绕,渐渐的,这股不安愈发浓烈,不安转为了不祥,叶枯只觉得肉身生出了某种诡异的变化,可偏偏又是四周又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那种感觉直让人欲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一股暖流从掌心,沿着手臂,润入了胸口,驱散那股不祥。
起初是叶枯牢牢握住苏清清的手不愿放开,现在却已是放不开了。
“砰”、“砰”
当两人落地时,场景豁然一变,久违的光亮刺入眸中,直让叶枯与苏清清有再世为人之感。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迷(二)
“叶枯,你还好吗?叶枯?叶枯!”
“嗯,我没事,清清,你先起开,我会更好一点儿。”
两人从那片无垠的虚无中坠落而下,好巧不巧是女上男下地叠在了一处,薄汗轻衣,透出一阵幽香,也正是如此,叶枯对这座铜殿的第一印象还不坏。
“哦。”苏清清应了一声,虽不觉得自己真有那么重,但却也觉得这样对叶枯不好,便扭捏着从叶枯身上下去了。
与想象之中的殿宇不同,入目是却是一副天高地远之境,千里黄云白日曛,似是近黄昏而未黄昏之时,一片片乌云被揉碎了,随意地撒在那片暗金色天穹上,或如碎屑,层密而肆意,亦或是连缀成片,不留一点缝隙,压顶而下,让人感觉压抑万分。
地面上,放眼望去,衰草连天向晚晴,无笛声无柳色,只有不知几万里长风,吹荡着叶枯的衣袍,扬起了苏清清的发丝,偏就有那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