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这等层次,断臂断肢更多是一种耻辱,并不会真的就从此落下残疾,眼下是与人激斗抽不出身来,日后只需稍加调息,便可断肢再生了。
他身形未动,五枚护身道神芒大作,神芒如织,汇成一片五色汪洋,波涛汹涌间,冲刷而下。
五色神华在其中流淌、翻涌、金木水火土五象在其中交织,气势磅礴,让人有窒息之感,五色神光号称无物不融,无物不破,只以凌家家主的境界,尚不能使五行合一重现其无上神威之百一,但却已是今世人道之极致,几有撼天之威!
白发男子仍旧是盘膝而坐,汹汹杀势压顶而来,他微微抬头,轻咦了一声,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薄唇轻启:
“去。”
“刷!”
此言一出,六具横陈殿前的尸首上,那一柄缀有星辰的长剑冲天而起,无尽的星光自那剑锋上流淌开来,天地换颜,本是漆黑一片的天宇之上忽有光芒闪耀,那是一颗颗星辰,遥挂天穹之上,排列做玄奇莫测之形,绽放光华!
一颗颗星辰,大如山岳,璀璨夺目,观其势,察其位,定其形,赫然是与那剑身上星子所布之之位,所取之势,所用之形一般无二。
星光便是剑气,星势便是剑势,奇怪的是,那剑修所独有之剑中真意却是全然不见了!
“哗啦啦!”
五色神光遇星辰剑气,星光闪耀间,将那五行之力尽数破去,两强碰撞,却没有半点的气机泄露,是那极致的锋锐,将所有流泄的气机尽数斩灭了,方才有此结果。
“刷!”
突然,五色光芒之中两道真气冲天而上,似是两道匹练,交织裹缠,天空分以赤红与浑黄二色,一座巨大的山岳镇落,那山岳上荒凉一片却无端有熊熊大火燃烧,是实质化的火、土二行在跃动!
磅礴巨岳镇压而下,霎时间,星光齐齐一暗,是燃着烈火的巨岳碾碎了星辰,轰鸣声中,剑势被扰乱,星辰大幕支离破碎,逼得那缀有星辰的长剑重新现出了形迹。
那燃着火焰的巨岳得理不饶人,破了那星辰耀天剑阵不说,去势不减,压向那团璀璨星光,是欲要直接将此剑镇压,不给其再展剑锋之机。
山岳镇落而下,那团星光在这座巨岳面前犹如一个墨点,颓势尽显。
白发男子眸若枯井,无波无澜,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丝毫都不关心天上的战况。
就在那熊熊燃烧大岳压落的刹那,那团星光好似是沸腾了起来,好似是一团沸水,不复剑形,幻做流光,自那巨岳中一穿而过,斩向天穹之上那道人影。
凌家家主心中一跳,他虽来不及看清那入水剑光,但心血来潮之下,下一刻,已是云雾骤起,遮蔽了他的身形。
五行轮转之间,云影茫茫,云气如山,得缥缈无定之神,却又有巍峨耸立之状。
万重云山,渺渺无踪,好似一幅山水墨画,其间以连绵起伏的泼墨云山点染,便是在这幅泼墨山水画里,可见有飞楼插空,雕甍绣槛,有清溪泻雪,石磴穿云,有亭台轩榭,斗拱飞檐!
凌家之玄法,自这位雄主手上衍化而出,较之于悟出了万法全通之境的凌云逸又上了数层楼不止。
毕竟是古夏当世明面上最巅峰的几人之一,纵使失了无极圣兵之助,其本身的修为也足以傲视天下了。
星剑过境,不知崩毁了多少座山峦,摧毁了多少座楼阁,断了几处清溪,斩了多少栏杆,只此云山万重,连绵无尽,凌家家主藏身其间,几可谓是已立于不败之地。
任凭那星光剑气如何犀利无匹,一剑可摧百峰,但此间云山又何止百数?
又隔云山几万重。
昔日凌云逸施展此术,加之以万法全通境界的玄妙,挡下了叶枯的斩玄一剑。
“此等驭使五行之法果真是他传下的道统。这层乌龟壳还是这样,又臭又硬。”
白发人抬头,望见那渺渺云山,言语中竟有些感慨的意味,他终是不再盘坐,长身而起,握星辰在手,飒然一笑。
“故人不再,难逢故人。便以我来时之剑,聊寄哀思。”
第二百九十章 入殿
“故人不再,难逢故人。便以我来时之剑,聊寄哀思。”
白发男子长身而起,手臂自然垂落,星辰剑锋在手,斜指大地,满头如雪白发肆意飘洒,好似谪仙人,风霜冽其眉目,时光琢起风骨,他此遭起身,犹如抖落了满身岁月锈斑,说是不出的潇洒飘逸,仙气凛然。
他方才所言,声音并不宏亮,但却已是清晰地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这并非白发男子刻意为之,只是到了他这等境界,若不分出一缕心神压制,言语间自可引动道的共鸣。
就好比老僧讲经,分明是老弱之躯,中气已然不足,其也只是轻言慢语,平铺直叙,可听在那些经求佛者耳中,却只觉得字字如珍珠落玉盘,抑扬顿挫,响在耳畔,落入心田。
白发男子此刻自是没那个心思去刻意压制这一种共鸣,况且这些话在他看来,本就是事实,没什么说不得,旁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听不得的。
之前,凌家家主寄身无极圣兵之中时,在白发男子眼中只如鼠藏于穴,根本不屑于其言语,此刻是
凌家家主厉声驳斥,声如雷鸣,道:“一派胡言!我族自上古以来,传承从未断绝,族中玄法乃是老祖宗一人创下,又有历代先贤打磨,乃是古夏最古老的传承之一,岂容你一故弄玄虚之竖子在此妄语?”
整片天空都笼罩在一片梦幻般的瑰奇之中,五色光华流转不息,夜的漆黑被驱逐一空,一道道变换无定的神芒在这片瑰奇的世界中穿梭、闪耀,垂出令人心悸的气息波动。
凌家家主是义正辞严,言语中尽是不容置喙之意,他所说的话虽与白发男子所言是大相径庭,但确确实实是今世之人所公认的事实。
只是,许是被那白发男子的话与其之前虽施展的剑道震住了,凌家圣主虽然言辞凿凿,颇不客气,但却是迟迟不肯动手。
他是心系镇族圣兵,对其还存有一丝希冀,或者说抱有一丝幻想,在等着那一杆将旗自己从青铜古殿中出来。
青铜古殿之前,离火炉中。
白发男子的话语亦是清晰地落在叶枯耳中,让他很是吃惊,有些事不提则罢,但一经提起,便好似洪水泄闸,灵思如涌。
前世的记忆好比一团乱麻,白发男子这一句话到好似一根针线,走线飞针之间,似是挑出了一道迷糊的脉络。
叶枯凝视着那道发丝雪白的身影,若有所思,心中暗想:“那斩了六位尊者的六把剑,再加上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