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赤羽生,看起来对这两位狐女颇有兴趣,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
上官福看了笼中关着的两名狐族少女一眼,眉头皱了皱,他一向不喜这种事,只是接了这主拍人的位置也不得不照章办事。
“低价三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灵石,各位,请吧。”
“五万块灵石!”
上官福话音刚落,赤羽生的声音便响起,全场鸦雀无声,这已是天价,以往一只如此品相的狐女只在两万灵石上下,之前一位化境狐女也不过才拍出两万九千的价格,而这两位只不过凡骨境罢了。
赤羽生来历神秘,云烟湖力战阎昊,一战成名,没人想到两位狐女的拍卖他会出手,毕竟这等天才心中所思大多乃是无上的道,那虚无缥缈的道则、生死的奥秘才能让他们真正醉心其中。
美色烟云,钱财粪土。
“人面兽心,”上官玄清皱了皱眉,瞥了眼赤羽生的背影,叶枯正要搭腔顺势贬低赤羽生几句,却不想身旁的人儿接着说道:“简直跟你一样不知廉耻,你看他那般着急,或许比你还不如。”
叶枯嘴角抽了抽,心道自己今日理亏,也不敢反驳。
一次叫价便尘埃落定,五万块灵石已经大大超出了两名狐女的价值了,再加上叫价的是赤羽生,与其再争还不如卖他一个面子。
之后,叶枯拍到了几株灵草,他要解决经脉异像,除了经书凝气也少不得灵丹之助。他还购得一截锈迹斑斑的剑尖,这是一件古物,每一次的拍卖会上都有类似的东西,其历史已不可考。
无论曾经是多么锋锐的神兵,又伴随过多么不可一世的人物,终究是敌不过时光,它太残、太旧,叶枯也无法修复。
修士买这种东西大多只是兴趣所使而已。
这一截剑尖据上官福所言是一位修士委托代拍的,来历不详。
上官玄清本是看上了一根珠簪,那是一件化境之器,其上点缀的宝珠璀璨若星,只是最后权衡再三,并未入手。
拍卖会分两天进行,今日最后一件拍品是一卷手札,是一位半步生死修士的随笔。这本手札不关乎功法或是杀招,而是一些修炼时的随感,被厢中一位羽境尊者拍下。
散场之后,楼下宾客纷纷离席。叶枯透过白石水晶,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杨泠泠,脸上并未有什么可怖的灰痕。只是杨泠泠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与之前那般机灵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突然想到了昨夜之事,那种怪异之感在叶枯心头愈发强烈,如同开了一口井般,活水翻涌。
第二十二章 无意捕蝉
北木城的夜是浮着的,超乎以往的喧闹让它沉不下来。
叶枯是得了教训,不敢不告而别。
出了天宝阁,一天的拍卖后已是傍晚时分了,北木城这条最繁华最宽阔的大街上满是将才离场的修士,却早已不见了杨泠泠的身影。
一路寻到了杨家宅院所在,这里就要冷清的多,叶枯并不打算走正门,而是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翻墙而入。
眼前的小院有些熟悉,正巧是他被大蛇吞入腹后落身杨家时的独院。杨家只是一个小家族,以叶枯之能要瞒过杨家所有人潜入并非难事。循着记忆,他一路到了杨泠泠的房院,途中经过了那些家丁护卫居住的杂院,里面的人还是那些人,并无异样。
杨泠泠的院子里,一切摆设如常,石桌石凳,还是如他记忆中的模样,两三个丫鬟在院中闲坐,也是之前的旧人,看来杨泠泠还没有回来。
“你们退下吧。”
叶枯听见杨泠泠屏退了其余丫鬟,只留了杏儿一人。
他也不想行暗事,而是欲要当面直问。
扣门声后,叶枯心中一凛,丝丝杀意腾起,错愕间,一道剑光从门后乍起,迎面刺向他的眉心。
只不过剑快叶枯更快,记忆里的另一世让他对杀意敏感无比,纵使心中不信,可手下却不曾停顿,两指稳稳的夹住了刺来的剑,屈指一弹,剑上附着的本要四散激射而出的剑气顿时消弭殆尽。
那剑锋也偏了数寸,不复来时锐意。
“是我,叶枯。”叶枯没想到自己行踪会暴露,看这样子,杨泠泠早在进到院子里时就发现了自己,只是没有声张罢了。
杏儿终究只是一介凡胎,对于叶枯的到来是后知后觉的。方才那剑芒只是眨眼之间,她只觉得是花了眼,见到是叶枯只赶忙上来见礼,这才看见了那还未收起的剑锋。
门已推开,杨泠泠脸上隐约有一道血线一闪而逝,她神情冷漠,似一块冻了鲜血的冰,只是那股冷意将沉未沉,冰亦是将固非固,但总而言之是不似之前那般朝气蓬勃的女孩儿模样了。
“近来可好?”叶枯试探着问道,方才杨泠泠脸上那一道带着狰狞之意的血线绝非错觉,若是他料得不差,应当与昨晚那惊鸿一瞥间看见的一般无二。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似是不想被叶枯看见容貌,杨泠泠只自顾收剑转身,将叶枯与杏儿两人一并晾在了门口,轻笑了声,又道:“其实不劳殿下挂心,我自是一切都好的。”
言语间却是疏离之意,杨泠泠不想与叶枯多言。
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叶枯将话题一转,又问起了那张古卷的事。
送与叶枯古卷一事本是杨泠泠自作主张。那日本来她已随着杨家商队离了北城,是孤自抽身回来送了叶枯的寿礼。
古卷入手后叶枯也特意查了杨家的历史,得知其数百年前也曾辉煌一时,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没落了,族中传承也不知流落到何方,失了传承根基,不复以往的光彩,只在北木城这一隅之地苟且偷生。
而那副古卷上不知何种方法记载上去的云锁山雾图,叶枯查遍了王府藏书,古夏境内有记载的地方根本无一处与之相似。他之前向上官玄清问及此事也只是一时兴起,本来也没希望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疆土浩瀚,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羽境尊者都不敢说知晓这古夏国每一处的地理天和,于一国是如此,更遑论存世的三大古国了。
古夏、古商、古周三大古国疆域已经不知有多广,常人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观尽一国的万分之一。三国之间并非紧密接壤,两两之间都有一条巨大的鸿沟隔断了彼此往来,天河长如许,鸿沟千万丈,非修道有成之士不借助外力绝无办法渡过。
天河迢迢,非羽不渡。
至于三大古国国之外,近古以来便无人去过,那是一片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