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被放榜红纸抽了耳光的生员还没有回过神来时,灰衣少年身形一晃,眨眼间就回到了马车上。
一直垂手低头弯腰守在车旁的老仆进了一步,低声询问,“少爷,要不要”
“一群凡人罢了,不必在意。”
灰衣少年隐入车中,那老仆闻言,躬了躬身子,应了声是,问道:“现在该去哪”
车内的人想了想,漫不经心地道:“我哥那书呆子也该到了,去朱全那儿看看吧,说不定他就在那儿。”
而早在灰衣少年出手扯下朱红榜之前,叶枯便从布告栏处悄悄离开了,那灰衣少年乃是修士之身,本命真气在身,自是有不将这群苦求功名的书生放在眼里的资格。
仙凡之别,叶枯看的不重,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修士也看的不重,那灰衣少年便是将那些出言讥讽的人都杀了,宁安的官府、驻军都必定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前者是因为不敢,难道还要派一堆差役去把人抓回来,押着他跪在公堂上审吗
后者则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凡人敢出言讽刺修士,那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什么
叶枯从南城门出了城,他要找到那名可能拿了苏清清护身符的官兵,自然便要先知道这宁安驻军是在何处扎的营,升的帐,只是这军营的位置向来便是隐秘,一城一治,叶承天虽说是北王,但却从不拥兵养士,过得是清闲日子,所以与北王府往来的大抵都是些看似很重要,实则并非机密的件。
北城驻军何地,叶枯尚还有所耳闻,但到了宁安却是人生地不熟了,他从南城门出了城,一路寻到了那为了召集人手一探曲屏山而设下的大帐处。
适时,两个男人,一高一矮正从军帐里出来,脸色铁青,想来是吃了个闭门羹,偏偏又有官兵执戈披甲,以人身和兵器划出了道路,两人心中郁闷却又不得发泄,待行出了那肃穆军阵,正巧就看到叶枯向这边走过开,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以貌取人是人之通病,这一高一矮两个人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平凡至极的存在,自然也不能免俗。
那矮一些的人瞥了叶枯一眼,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像是在说:“这副小身板还想来这里骗灵药”
不是臭味相投就聚不到一起,那高一些的见叶枯年纪轻轻,身子也不怎么壮实,更是毫不顾忌,阴阳怪气地说道:“别去了,那些当兵的不是傻子,去了也是自取其辱。”他这么说,倒不是为了叶枯好,纯粹是想借贬低他人来一舒胸中郁闷。
叶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像是在请教,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是看到了那告示才过来的吧,一眼我就看出来了,想从那些宗门手中骗到灵药,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那高一些的人撇了撇嘴,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这倒是与叶枯想的不太一样,也知道这两人是故意拿他撒气,他被这话勾起了兴趣,扫了两人一眼,见两人连九品都算不上,倒也懒得计较,“这那告示上不是说,只要登了名就可以领到灵药吗”
矮一些的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门被劫道
矮一些的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原来这领取灵药一事是的的确确存在不假,但却不是如叶枯所想的那般报了名领了药就走,需得到真正出发的时候,这答应的灵药才会真正的分发下来。
按修为的高低,所能领取的灵药也是不同,到了凡骨六品以上时,许诺的东西就从灵药变成还玉丹,这还玉丹可助凡骨七品以上的修士淬炼真气,凡骨七品以下的人服用也可以助其淬炼体魄,让他更有机会感悟到天地间那一线灵机,种得仙根入体。
至于再往上的酬劳,这一高一矮两人还没有资格去关心化境的事情,便也不得而知了。
这还玉丹是常见的灵丹,价值大约在几万两白银上下,在古灵中但凡是修出了真气的弟子每月都能领取一粒,是月供的丹药,说不上有多么稀奇。
但对于诸多不得门路的散修而言,因其所修玄法大多杂而不纯,纯而不精的缘故,在凡骨七品到九品这一磨砺真气的过程中便要难上许多,有些甚至是到了不借助丹药便寸步难行的程度。
而对于一些世家子弟,宗门传人,这还玉丹便没什么让他们看的上眼的地方,古之四脉拿出这还玉丹作为报酬,能招引来的自然也大多只是泛泛之辈,要么是散修,要么就是连真气都未能修出,尚在淬炼骨血,熬炼肉身的武夫。
但对于如这一高一矮两个人般连凡骨九品都没够着的,则是一律不收,所以方才他们从军帐中走出来时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叶枯所了解的东西比这两个吃了闭门羹的人多些,想的自然也要比他们多些,寻幽探秘本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古之四脉若真的是因为自身实力有限才会发出告示,广招人手,那这报酬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些,眼下的情况多半是狗咬狗的局面,只是一方是凶狠的藏獒,一方则是一窝刚出生的田园犬。
散修们只想要找这些大势力讨些汤喝,古之四脉却是想把这些散修整个吞下去。
“那些当兵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看不上咱们这些人。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捡便宜的念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这一高一瘦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了这么一阵,刚刚受的气也消了大半。
叶枯笑道:“多谢二位提醒,我还是想去试试,告辞了。”说罢他便别了两人,径自向着那军帐走去。
“有病。”矮些的人啐了一句,那高些的人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法子,能够蒙混过关”
那矮的人自认为不傻,像是被点醒了,幡然醒悟,“那还不赶紧跟上去不,不好,还是很跟远一点,等那小子从那里面出来再说,如果他真有这本事,那咱哥俩可得好好向他请教请教。”
这两人连凡骨的门槛都没有摸到,自以为跟的隐蔽,但一举一动却都在叶枯的觉察之中。
他觉出身后异动,也不以为意,堂而皇之地从两列执戈披甲的官兵只之间走过,丝毫没有因前几日杀了官兵之事而觉得心虚,先后有数人与他在这条道上错身而过,或是兴高采烈,或是神色平静,叶枯一一留心过,这些人中无一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