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古夏,人榜现世之时,两族天骄势必有一场龙争虎斗,说是点到即止的切磋,但人族妖族不和,有个死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妖族要在人榜上争夺席位,便必须进入到古夏境内,跨越北域,去往中州,所以古夏国的修士在面对域外妖族时素来以正统自居,称妖族做“蛮荒陋种”。
两族之间如何到了今天这般水火不容的境地,其历史已不可考证,只知道一代代的人视妖族为异类,一代代的修士都觉得妖族该杀,所以这人榜之争,争得不仅是一宗一派的气运,更是人族与妖族的气运。
千年之前,便有人族大能联手设局,将来到古夏的妖族杀了个干干净净。
人榜之威固然无人敢触,但当气运之争尘埃落定,人榜隐没,那时便再没什么可忌惮的了,气运乃是冥冥天数,妖族不得不争,不敢不争,所以就算明知有天大凶险,也只能派出族中最杰出的天骄去往古夏中州,那次设局,直让妖族元气大伤,族中羽尊断代,青黄不接。
妖族根基被斩,自然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人族与妖族千年前的这场冲突究竟是如何平息,叶枯不知道,只知道那之后的年月,直到现在,两族之间一直“相安无事”,既不见妖族反扑,也不见人族趁着这青黄不接之时赶尽杀绝,人族与妖族间再没有起过什么大的事端。
“我看要不这样,既然已经到了曲屏山中,那荀梅与徐客便不需再出去了,你们奉了大长老的命令下山寻机缘,这机缘我看十有八九就在这山中。”
叶枯又向璃渃与小楠说道:“你们两个就与白灵一道,趁早离了这是非之地,去北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苏清清、璃渃和小楠三人没有修为在身,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就此离开,叶枯知道,她们两个与自己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能帮璃渃与小楠离开虹仙,但也仅此而已了。
白灵是化境修士,已是可以化形为人,有她和青鳞在,不出意外,将两人平安送到北城应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苏清清,她曾上门求过叶枯,而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若是没有这次重逢,这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去想,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在宁温城中听见楼下那人说的话时,叶枯便隐约猜到了什么,之后到了宁安遇见了璃渃,两人一同去了去到了虹仙楼,叶枯只感觉像是做梦一般,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说去就去了。
苏清清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是她命不好。
叶枯不是谛愚和尚口中颂地阿弥陀佛,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渡所有人,但苏清清却与那“所有人”不一样,况且依现在的局势看,她虽是无意,却已然是身处漩涡中心,哪里能凭了一走了之这样简单的法子就从这涡流种脱身
虹仙楼里的人多大吹大擂之辈,小楠从那些人口中听说过“北城”这个地方,好像是一座好大好大的城池,比宁安、宁温和北宁都要大上许多,她心中没个主意,自然是无可无不可。
璃渃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到了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叶枯叮嘱道:“白灵,你初入人世,很多东西都不懂,你们三个同行,就让璃渃拿主意,路上别惹事,一切都以到北城为首要,知道吗”
“好了好了,以白灵的实力不说横着走但也差不多了,哪里会出什么幺蛾子,叶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璃渃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脸的不耐烦。
徐客劝道:“还是小心为妙,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把那些厉害的老头子惹出来,可就好收场了。”
叶枯瞥了璃渃一眼,也不多说什么,与荀梅点头示意,转身便出了洞府。
“叶枯你等等,我呢我该跟着哪边喂”青鳞左看右看,余下的众人皆是一脸无辜。
第一百八十章 征兵
叶枯别了众人,独自行事,却没觉得有多少自在。
山中树木苍翠,重重叠叠,密不透风,叶枯不入游物,也没那个望天上瞧的心思,待他转出一处山坳,才发觉今天竟是阴的厉害,此时正午方过,远远望去,宁安次城顶上有黑云过境,像是被人糊上了一块浓墨。
城郊渐近,人声渐闻,十几座低矮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这处城郊离官道大路颇远,寻常过往的商旅游人少有到这边来的,除了自己之外,叶枯还没有看见一个背着行囊带着护卫的外来人。
叶枯到了有人的地方,下意识地放慢了步子,他是警惕成了习惯,许多时候,这般示敌以弱的行径倒是能避人耳目,让他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大抵是因为人总会关注比自己强的人,而不会去注意看起来比自己弱的人。
“砰砰”,“哐啷”
当他路过一间茅草屋时,屋内忽有异响阵阵,呯里哐啷,乱跳入耳。
叶枯只以为都是些琐碎的拌嘴打闹,这人真生气起来,砸个锅摔个碗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不想这一次偏偏不是。
“不行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不能这么狠心啊!”是妇人撕心裂肺地哭嚎
“呸!滚远点!”
“你他娘的,让你放手,老子是让你儿子参军,又不是要杀他。”
“你们这群该下地狱的畜生!”那妇人只一个劲地骂,咬牙切齿。
叶枯循着声音,偏了偏头,一扇窗户被一根竹竿撑着,他便从窗口向屋里看去,只见到中年妇人抱着一个汉子的腿,怎么也不肯松开那汉子膀大腰粗,满脸横肉,手里像是提小鸡似的抓着一个十二三岁男孩,那男孩四肢无力的垂下,想必是早被打晕了过去。
在他们旁边,这男孩的父亲已是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开了好大一条口子,死不瞑目。
这汉子被妇人拽的心烦,脚上使力一蹬,那妇人吃不住这股大力,“砰”的一声,撞在了灶台上,眼看是不活了。
叶枯看得皱眉,却也没有要管这闲事的心思,正要迈步继续向前,便见到先后有十几条汉子骂骂咧咧地从几座茅草屋中行出,有两男两女,都是青少年,被他们推搡着出了屋子,屋内只闻哭泣哀嚎之声,不闻谩骂之语。
想来是那些骂了人的,全被这些恶汉杀光了。
那膀大腰圆的汉子提着男孩从屋里,叶枯这才看见,这人脸上有一条刀疤,这一刀瞎了他一只眼睛,眼框里全是眼白,看起来有些吓人。
“老大,这破地方都偏成什么样儿了,每家都看了,就抓到这么几个崽子。”
“就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