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不过的事情,他赶紧搀了玄清一把,直到后者给了他一个没事的眼神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另一边的两人在说些什么,残垣断壁浮尸深湖,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人惬意。
叶枯自诩气机圆转如意,太玄阴阳气本就有相生之理,可时时刻刻地维持着真气不散也不是舒服的事情。
“这地方很不寻常。她们两人那点微末道行在这湖里顶多算是泥鳅入江,要想学恶蛟那样兴风作浪还差了些。”叶枯在上官玄清耳边说道。
王初晴与王初暖也没有让叶枯久等,既然决定“痛改前非”,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开诚布公,大抵是些杀人成阵的伎俩,王初暖面无表情地说了,叶枯倒是有些讶异,
“你俩当真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说到底都是别人的布置,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王初晴笑了笑。
“也是,不过你们这么做好像没什么好处,要是赌输了,可就真是一无所有了。”
“我们本就一无所有。”
叶枯不禁重新审视起这个女人来,说是女人,却好像把她叫的老了。
四人脚步不停,一边说着一边由王初暖引路,尸骸漂浮在湖底,犹如一件件正晾晒着的衣裳,叶枯一行便在衣裳丛中行过,见到前方有绚烂光华闪烁,穿透了湖底的漆黑与连绵成片的乌光,格外醒目。
“前方便是那一座界门了,这次倒是货真价实的古物,而且很有可能是出自木道人之手。”王初晴指着那片光亮,提醒道。
“你们之前的布置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叶枯盯着那一片璀璨,心中有些不安。
湖底生七彩,让人如同置身于玄境之中,踏入其中方知何谓别有洞天。
浮尸似是对这些光华有所忌惮,几人越是靠近那座界门,四周漂浮道纹尸体就愈见稀疏,直到一行人完全进入光华之内更是连一具浮尸也见不到了。
没了那些鲜活的尸首,四周顿时显得有些空旷,可地面上堆积的古建筑遗迹却反而更加密集,几根断裂的玄玉柱耸立在湖底,格外扎眼。
玄玉柱的中央是一座圆形祭台,有繁复道纹镂刻其上,每一枚道纹都深深地刻入祭台之中,线条硬朗,金石气十足,历经了数百上千载岁月的磨砺仍有淡淡光华闪烁。
昔年的木宫虽是木道人所创,但木道人似对自己创下的道统不怎么上心,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有三百六十四天都见不着人影,所以一直都不瘟不火,莫说与阎、凌这等巨无霸相提并论,便是在北域也排不上名次。
祭台上的道纹虽是仍然清晰可辨,光华流转,可那一股与今物迥然不同的古意却是骗不得人,很难想象在木宫这等小势力中竟真的有一座界门存在。
王初晴以纤纤玉手捏出一道印诀,空旷的四周顿时有丝丝缕缕的气机涌现,汇成一挂灰色的瀑布,落入祭台上的道纹之中。
“是那些浮尸!”上官玄清以观玄之法扫视那一挂瀑布,追溯其源头,得到的结果让她心中难以平静。
祭台上的道纹之所以能历经千年而不散,原来都是因为那一具具面容似生人的浮尸!
叶枯两人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浮尸凝道纹,道纹亦反补尸身,故而那些尸身才能长存于岁月之中,栩栩如生。
四人一路行来,所见到的浮尸需以百来计数,难道说那些人并未亡去,只是被锁了三魂,封了七魄,如同一头头畜生般被拴在这里,为得只是维持这一座界门永存
这等手段超乎了想象,两相循环,踱步生死,生则生生不息,死则灵胎暗结,虽是玄妙莫测,可未免也太过残忍,有悖天理伦常。
第一百二十六章 蛇蝎
湖底悬尸千数,只为一座界门常开,叶枯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掌心有些滑腻腻的,后背生凉。
柔和的光华将湖水于浮尸尽皆阻挡在外。
养人若牲畜,这比之养人如养蛊这等血腥的法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借人力转阴阳,这又是何等手段
“那些浮人,不会都还活着吧”上官玄清有些不敢看这座祭台,只盯着王家姐妹二人问道。
王初晴摇了摇头,凝重道:“那些人的的确确都是死了。我之前的话是真一半假一半,这些湖底浮尸中只有少部分是初暖所为,其余的在我们姐妹二人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不知道漂了多少年了。”
上官玄清绷紧的背这才放松了些许。
叶枯像是想到了什么,干笑道:“你们当初不会是想把我们两个人也变成他们之中的一员吧”
王初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自己这妹妹一直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王初晴尴尬地笑了笑,正想开口却被王初暖抢先了一步,“不过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以前真是傻,想不通许多事情。”
叶枯听着她的“忏悔”,只感觉有些瘆得慌。
王初晴清了清嗓子,挥手间那一挂由气机从虚如实凝成的瀑布便不见了踪影,说道:“当初木道人能云游四海,这一座界门可是出力不小。”
古灵山门所在乃是昔年木宫的门庭,坐落于北域的西北角落,一域之大已不知几何,更莫说如木道人那般遍游五域,这南北之间距离到底有多远,只怕就连那几位成就了生死王位的存在也说不清楚。
如此遥远的距离,修士纵使能驭虹而行,纵使功参造化缩地成寸,从南到北走上一遭只怕也需得数年的功夫,更莫说路上多山川大泽,其中的危险可不是一点半点,就连堪破生死玄关之辈都不敢自负到妄称“天下之大,大可去得”的地步。
常人觉得镇与镇,城与城之间已是太远,车马劳顿让人一心只有安土重迁的心思,修士的眼界阔上许多,可来往的不便也是很大麻烦。
地域实在太大了,若不是界门的存在,偌大的古夏也断不可能尽是上官一族的天下,也正是因为交通往来的重要,上官家断不可能让这一份权利流于他人之手,明面上的界门都被古夏皇朝官庭把持在手中。
叶枯记得在北城中便有一座界门,周遭的戒备不可谓是不森严,修士欲要从此借道,除了缴纳一定数量的灵石之外必定是要详实登记在册,不容半点疏忽。
可这天下毕竟还是修士的天下,虽然是冠了上官一族的姓名,但要想让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俯首称臣无异于是痴心妄想,修士一身神力可逆天伐道,怎么就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