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声现,一拳斜撩而上,气息收起间如龙汲水,鲸吞牛饮,吐气间似蛟龙出海,叠浪千重。
身着黑鸦羽袍之人虽然身在化境之内,无论是肉身还是真气都比凡骨境的叶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一招一式间却无这般威势。这无关修为,完全是道之境界的提现。
旗鼓相当。
两人借势又拼了数招,黑鸦羽袍人是以轻伤硬缠上叶枯,叶枯根本不想这么打,每一次交击对方比自己不知浑厚了多少倍的真气都震的他直欲吐血,可他也知道绝不能退,一气泄下便是溃堤千里,万劫不复。
自知不能再拖,他只能是保住自身周全,要想以凡骨境的修为重伤此人根本不可能。玄势再起,指芒亦出,叶枯一个踏步作势欲前实则瞬间后撤,拉开了距离。
那人被叶枯招式间的气势所摄,无形间心气竟落了下风,再加上之前险些吃过这门玄奥指法的亏,一时间生了守意,哪里想到叶枯是想要拖延时间
见叶枯转身逃走,心中暗恨,他一个化境武者竟然被叶枯弄于股掌,羞恨之下,哪有不追的道理
在知道对方是化境修为之后,叶枯就没想过单凭自己正面抗衡了。灵肉初合,看似契合无差,实则功夫尚浅,许多处尚且难以如臂使指,别看他之前看似占了点上风,可对方都是皮外伤,而他却是被震血气翻涌五脏六腑好似都要搅在一处了。
一追一逃间,饶是叶枯对地形谙熟于心,也不可能抹平凡骨与化境之间的差距。他现在就希望上官玄清够快,能让北王府的人尽快来救他。
黑鸦羽袍的人杀意毕露,身上漆黑鸦羽展开,化作满天黑羽缭绕周身,似是一道诡异黑芒穿透了夜色,于满目的黑夜中划过,凭空闪过了十丈之数,眨眼便到了叶枯身后,黑羽化刃,其上有夜色如滚雾般翻涌,刺向叶枯的后心。
纵使叶枯神识过人,心有所感,可哪里还有余力去躲略微的侧身,算是尽了人间之事,其后便要完全付于天命言说了。
黑羽穿身,血落穿空。一股巨大力道撞至,穿透了叶枯的肩膀,黑羽上仿佛有着什么不祥之物,腐蚀着伤口腾起缕缕黑烟,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借着这一股冲力,叶枯吐出一口浊血,腾出去数丈,再想逃时只感到气力不接,是那黑鸦羽剑上的毒,让叶枯只感到一阵疲惫袭上识海。
黑鸦羽袍人狞笑一声,也不多话,提着黑鸦羽剑就要上来了结叶枯,却突然停下脚步,抽身退走。
叶枯的眼睛合的越来越紧,黑羽中的毒让周遭一切变得朦朦胧胧的,现在是伤上加伤,他再也撑不住,一下昏了过去。
叶王府内。
叶承天望着窗外,那里被人静心照料的草木倒是仍旧郁郁葱葱,再远处就是碧湖沉静,深不见底。
这几天里,叶承天把事情查了个彻底,但叶家虽然贵为北王,可终究是势力有限,北域也不是他的一言堂。叶家立身北域,安分守己,也并没有得罪过什么势力,更别说结下要雇鸦羽的人来断人子孙后代这样的深仇大恨。
他虽然是有些气叶枯和那李胖子的胆大妄为,带着上官玄清还敢去云嫣楼那等烟花柳地,那李胖子更是在叶枯亡命地时候还在女人的肚皮上乐不思蜀,但更担心的还是叶枯的安危。
上官玄清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调养了一晚便没什么大碍,而反观他的儿子,至今还仍未醒来。
当她来到叶枯房中,所见的也不过是在那一片绿意与那一块静碧之间多了一道背影。
那位李大公公只是站在了门外,白净的面皮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叶枯他”
上官玄清欲言又止,待了一阵,最终也留下了一个小玉瓶,说是对叶枯伤势很有好处。
“枯儿伤势是稳住了,有劳殿下您挂心了。”叶承天自始至终都未转身,他世袭王位,见到夏帝都可不跪,待上官玄清如此也并不算失礼。
叶承天转过身时,看着上官玄清二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无波无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把那女子请进府中,好生安置。”
第十章 真去
当叶枯醒来的时候,迷迷蒙蒙之间只感到手腕上有些油腻之感,睁开眼材发现自己正被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笑眯眯的把着手腕,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想抽回手臂,却好像是被钳子钳住,怎么也动不了。
“看小王爷的精气神应是没什么大碍了。不知不觉都已经十六岁了啊,呵呵。”那张老脸笑的像一朵绽开的菊花,边说还一边捋着那一摞山羊胡子。
“呵呵。”叶枯干巴巴的陪着笑,看着那沾着一两粒晶莹白木的胡子上落下些许灰尘,心中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叶枯醒了,王府上上下下自然是一片喜庆,再加上叶枯的十六岁生辰近在眼前,一下子竟还有了双喜临门的感觉。
那老头原来与叶家已经去世的老爷子是故交,正好在北地云游。也不知他从哪听到了叶枯重伤不醒的事儿,不请自来的给老友的孙子看病,听叶承天说多亏了这位老人家,他的伤才能好的这么快还不留下暗疾。
至于九天截脉心象,连叶枯自己也没办法,更别说沈这老头了,而这位老人脾气也怪,没有留下来参加叶枯的十六岁生辰就拍拍屁股走了人,不知又到哪逍遥自在去了。
李胖子早就被他爹关了禁闭,带公主上青楼,这还不管教当真是要上房揭瓦了。这次过后他爹要直接把他送去钧天府,那是古夏皇朝养士之所在,只是寻常书院养的是那些人雅士,钧天府养的却是修士,军中之将多从此处出身,如那夏帝钦点的八神将,莫有例外。
凡是与军中牵扯,严与厉这两个字是跑不掉的,这胖子的好日子算是到了头。
就在府里人忙里忙外给叶枯筹备生辰的时候,王府里却有一处安闲的地方。
叶枯看着眼前双眼无神的盛幽幽,她瘦,却不是病态的,她的美,倒是真惹人怜。让人很难把她和那天以琴为刃,一心杀机的人联想到一块儿。
不知道之前的自己与她之间发生或者未发生了些什么,不知道自己跟她到底算个什么关系,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口,更不知道她出手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会想到杀我呢”叶枯盯着她的脸,目光中有种莫名的意味。
“我没有。”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