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好很多。
据传这几天天河也要彻底封闭。
最近听了太多的传言,或真或假,或假或真,真假难辨,雾里看花。
他冒死去了一次超市,想要排队搬了一箱啤酒回来。
物价还算稳定,只是有些货物因为大家都大量储存所以暂时断货。比如说易拉罐装的啤酒,超市就没有。
米亮只能在楼下小超市搬一箱大绿棒子,也不管是什么牌子,这个时间点上有的喝就已经相当不错。
菜炒好,端上桌,忽然间米亮尴尬了。家里没有瓶起子,大绿棒的啤酒打不开。
“你们这帮年轻人,放在过去得饿死。”老爷子得意的说道。损几句自家儿子不碍事,最近这几天情绪不高,老爷子一直把这事儿当乐。
他上了岁数,牙齿不好,拿着筷子起啤酒瓶盖,一边用力一边说道,“我年轻的时候都是大绿棒子,用牙一夯就开。”
米亮嘿嘿笑了笑,用牙?万一弄坏了去做烤瓷牙,那玩意太贵。见老爷子费了半天的劲儿也打不开,米亮接过筷子和瓶子,勉强起开两瓶啤酒。
平时米亮除了应酬之外很少喝酒,喝酒也不喝大绿棒子。客户要是看到用这个招待,怕不得转身就走。
“咱爷俩走一个。”米亮举起杯,“希望今年顺顺利利的,咱一家老小、天河市、全国都百病不侵。”
越是缺什么就越是说什么,米亮已经预料到今年必然是最难的一年。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杯子碰了一下,米亮一口干了杯中酒。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聊,倒也痛快。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古人诚不我欺。
几瓶酒下肚,米亮不胜酒力,有点高了。他拎着瓶子,手里没劲儿,起不开瓶子。
最后酒意上涌,米亮也不管烤瓷牙的事儿,放到嘴里想用牙夯开。
因为第一次做这事儿,平时在公司要端着,人五人六的,这种市井文化的动作很陌生,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在老爷子的嘲笑声中,米亮用心算,画了图,做出力矩,最后一次尝试终于成了!
嘿,不光是知识就是力量还是大力出奇迹,反正就是打开了!米亮心中得意,把啤酒瓶子用力的顿在桌子上,酒沫子往出溢。
“洒洒水啦!”米亮哈哈大笑说道,无尽的得意。
“盖子呢?”老爷子问道。
“……”米亮怔了一下,“什么?”
“啤酒瓶子盖儿呢?”
“呃……”米亮睁着眼睛到处寻找夯下来的啤酒瓶子盖。
“你个混小子,不会咽下去了吧。”
老爷子只是随口一说,可当他说完,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米亮怔怔的看着啤酒,努力回忆刚刚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从小嗓子眼大,吃药都不用水,放在嘴里就咽进去。可嗓子眼再大也不会把啤酒瓶盖都咽进去不是,这也……
“这怎么办!要不去医院看看。”老爷子建议。
“别,医院可不是啥好地方。”米亮红着眼睛说道,“我不记得是不是咽进去了,应该不会,或许一会收拾屋子就找到了呢。”
想想也是,去医院有可能要被感染,最近疫情闹的多凶,没事可是不敢出门。
一顿饭草草结束,米亮顶着酒意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啤酒瓶盖。
或许会随着大便排出来,米亮尽量把事情往好处想。
但那之后的两天,他忍着恶心把大便弄开,遍寻不到小瓶盖。
不久之后,他的肚子开始出现间断性的疼痛,米亮有些慌了神。
拒绝老爷子陪他去医院的话,米亮戴上一枚家里存货不多的新口罩,心里讪笑——一枚瓶盖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来到东湖区第三人民医院,米亮见排队看病的人少了很多,不像是年前年后那几天乌泱泱满满的人。
或许和这里不是定点医院有关系。
挂号,排队,医生穿的和电影里一样,甚至还要更厚实、更臃肿一些。看着医生的模样,米亮心里就有些慌。
但来都来了,他压下去心里的慌乱,排队看病。
医生问了病史,虽然看不见医生的表情,但米亮透过护目镜、面罩隐约能看到笑容。
唉,被笑话也没办法,米亮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让自己喝高了,把瓶盖给直接吞进去。
做检查,拍了一个片子,圆乎乎的瓶盖在一堆白花花的肠子里“埋”着,这种影像米亮一个外行都能看懂。
他一下子傻了眼。
这可怎么办?!
难道要开腹,把瓶盖取出来?特么的喝点酒怎么喝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祸。
1084 不我不做手术
米亮拿着片子欲哭无泪。
刚刚升职加薪,却接二连三遇到各种匪夷所思的障碍,这让他满心无奈。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疫情期间住院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入院四件套一样都不能少。
虽然度过了最开始的拮据时刻,世界工厂的马达轰鸣,核酸检测从每天300份提升到了一个让人瞠目的数字,但想要几秒钟出结果却不可能。
不是急诊,米亮也不想去住不知道什么病人住过的隔离病房,只能完成前期步骤回家等结果。
一天后,他再次来到医院,取了结果。
核酸检测是阴性,这算是一个最好的消息?应该是吧。
米亮现在更担心啤酒瓶盖是不是会在肠道里把肠子划破,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医生穿着防护服,说话的声音有点闷。
他告诉米亮就算是住院做肠镜尝试取出瓶盖,可能性并不大。因为瓶盖的金属边缘有可能会伤害到肠壁,强行取出就像是一柄匕首似的把肠道“切”开,带来更大伤害。
听到这里,米亮差一点点就拿头撞墙。
这都特么的什么事儿!
自己堂堂一个上市公司高管竟然因为吞了个啤酒瓶子盖而住院,而还不能无损取出,医生建议自己做外科手术。
但还有一个好消息,据说有一名水平特别高的医生正在三院支援,他来自美国麻省总医院,世界胃肠外科知名专家。
满怀忐忑,米亮住进了医院。
他拒绝了老父亲来陪护自己,准备雇一个做完核酸检测、专门在医院陪护的护嫂照顾自己。
非常时期,米亮也害怕不已。要是因为自己的荒谬错误导致父亲被感染,他觉得自己下半辈子都活不好。
也只能这样,希望医生用胃肠镜可以把那个该死的瓶盖取出来,不用开刀。
每每想到这件事的时候,米亮都感觉相当荒谬。按说自己就算是嗓子眼粗大一些,也不至于把瓶盖“吞”进去不是。
难怪自己偶尔会肚子疼,估计是瓶盖经过贲门、幽门的时候留下了组织损伤。医生也说了,暂时没看见有便血的迹象,并不考虑有动脉划破,但还是要“看”一眼再说。
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