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和团建这两件事要慎重。”薛春和戴着老花镜,和马修德说道,“考试是要考,但千万别把人都给考跑了。”
“嗯,我看吴老师只是说一嘴考试,这条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奖惩机制的尺度还是您和吴老师把握,又不能让医护人员失去上进心,可又不能真的把人给开除了不是。”
“你别耍滑头,还说什么我和吴老师把握。”薛春和道,“都是吴老师把握,咱俩能好好的把方案交给他就行。考试估计是吴老师出题,他心里有数,咱俩把注意力放到团建上就行。”
马修德其实内心深处比较抵触团建。
所谓团建,在最早叫做拓展训练,主要的作用是让大家更为团结,形成一个集体。可是根据马修德了解,私企团建后一个月是离职率是最高的时间段。
所谓团建非但没有起到拓展、团结的作用,反而让本来并不稳固的公司直接分崩离析。说垮塌比较夸张,但花了钱没达到目的,这是普遍现象。
有领导去的 那叫换个地儿开会;没有领导的 才叫团建。
一般情况下在领导有空的日子,选个领导满意的项目 团服一发 大巴一拉,教练一请 横幅一挂,化衫一穿 然后开始照相。
有钱的公司租场地 开始拓展训练;没钱的公司干脆找野外项目,把所有人累的灰头土脸跟孙子似的。
至于下面员工辛不辛苦,一般没人去理会。
连团建这点辛苦都吃不了,还怎么听领导的话。
“修德 你好像对团建有抵触。”薛春和见马修德面带难色 便直接问道。
两人关系近,有意见直接提,不玩虚的。
“薛院,团建这个是不是再考虑一下?”马修德问道。
“嗯?这个不好么?”薛春和怔了一下,他也没有团建的经历 只是再酒桌上听人说起过。
之所以动了团建的念头是因为来到剑协医院,一切都是吴老师着手打造 他这个院长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
要是没事也就算了,可每个月还拿那么多钱 薛春和总想干点什么。
要不然不是成了尸位素餐么。
说实话,薛春和与马修德的年纪偏大 真要是团建也是一路当观众 根本玩不起来。
“呃薛院 前两天您提出团建的建议,我咨询了几位专家。”马修德很认真的说道,“基本上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团建属于领导的自嗨,员工则集体尴尬。”
“”
薛春和怔了一下。
“薛院,关键是”马修德说着,顿了一下。
“修德,又没别人,这事儿也没和吴老师说,你要是觉得理由足够就停了。我也是听人说个热闹,咱在二院的时候,除了年终聚餐之外,哪有什么团建。”
薛春和倒也干脆,说的很痛快。
“是这样,薛院。”马修德坐在沙发上,直起腰,并拢腿,摆出一副尊敬的样子。
尤其是这种时候,必须要对领导尊重。可是有些话不能不说,要不然马修德怕惹吴老师不高兴。
“薛院,我不是否定你你的看法,只是这事儿我搞不懂。”
“怎么?”
“我咨询的是一个患者家属,之前他家里人出过一次车祸,托人找到我。后来逢年过节有走动,现在那人开了一家咨询公司。”马修德简单介绍了一下关系,“他说了几个问题,我觉得和咱们医院的实际情况又像、又不像。”
“怎么说。”
“他给我举了几种方式,一种是租场地,当作拓展训练。咱们医院也不缺钱,但您也知道,值班、下夜班的人至少占13。团建团建,少人总归是不好。”
薛春和知道马修德这话说的在理。
之所以医院很少由院方组织团建之类的活动,首先是人员很多,其次就是夜班多,下夜班的人也多。累的半死,哪有时间去所谓团建。
“这倒是我欠考虑了。”薛春和只听了一点,便直接说道,“那就算了。”
“薛院”
“哈哈,修德,你还怕我不高兴?”薛春和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产科搞一个新技术,要给孕妇测骨密度。”
“记得。”马修德老老实实回答道。
“有人说骨密度好,我也看了一些推荐。当时产科提了申请,我就同意了。”薛春和笑眯眯的说道,“你是怎么做的?”
马修德大汗。
当时他看到产科申请后,直接暴怒,任凭产科的主任怎么说,甚至搬出来薛春和他都没同意。
正常情况下测量骨密度是X射线指导下的双能X射线骨密度仪检查。X光,那是X光!给孕妇做检查,用X光,马修德怎么可能同意!
虽然X射线的骨密度仪测量精度比较准确较高,可是要承受一定量的X光辐射。
的确,孕妇测骨密度有一些必要性,可是这种必要性极低。
不管产科主任怎么解释,马修德都咬死一点骨密度检查存在一定风险,有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尽管风险系数不是特别高,但在临床实践中要避免不必要的检查。
664 脾气暴躁的马修德
“当时你跑到我门口,指着我鼻子骂我。”薛春和笑道。
“薛院,我……那时候年轻。”马修德低着头,憋出来一句是人都不信的话出来。
当时产科拿出一堆理论,马修德一个字都懒得看,就一句话,要开这个检查,先把他这个医务处长给撤了再说。
在马修德看来,这都是特么的扯淡。
孕妇缺钙,就要查骨密度?不说别的,一千个新生儿里面有一个是畸形,患者家属不得把医院给告死?!
这都是其次,作为一名医生,作为一名老产科主任,到底是怎么有脸提出来这件事情的呢!不说治病救人,也不能把人往火坑里推不是。
马修德已经说不上是舌战群儒了,他一辈子骂的脏话都不如那一天骂的多。
在医务处、在薛春和的办公室,马修德梗着脖子,拍桌子骂娘,不管是产科主任、后勤院长还是薛春和这个顶头上司,都被他骂了一个遍。
产科主任年纪比较大,将近六十岁,被马修德骂蒙圈了,直到最后坐在薛春和办公室的沙发上抱头痛哭。
她也有解释,说什么没有辐射,但涉及到具体的事项,却又解释不通为什么。产科主任只是说厂家的人和她说的是这样,材料还没送来。
马修德是什么人,怎么能让她“糊弄”过去?
十几年前,那时候不仅是网络不够发达,物流也是一样,各种条件无法用现在的4g奔5g的基础来想象。
产科主任拿不出来理论、拿不出来证据,被骂的狗血喷头,薛春和也恼怒异常。
当时厂家的人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辐射,讲的理论他也没怎么听仔细,准备先通个气,然后看材料。可是在医务处这里就直接被挡住,这根本不是通气,而是找骂。
薛春和也很愤怒,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