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函授班的乡镇医生而已,说实话,林道士对他从心底看不起。
但事实摆在面前,林道士无言以对。
“走吧。”吴冕也不催促林道士,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小师叔,你这准备一直陪那个外国人?我听你说只陪他一天来着。”林道士也抓紧时间转换话题。
“忽然想起一件事。”吴冕说道,“我看看能不能从奥文嘴里套出点话来。”
林道士见小师叔表情严肃,知趣的不问是什么事儿,开车,带着吴冕直奔老鸹山。
……
……
韦大宝看着吴科长和林道士的背影发呆。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出色”的诊断了一个罕见病,难道吴科长不是应该盛情邀请自己去剑协医院么?
吴科长夸了自己一句,说有问题随时找他,然后转身就走,旁的一句都没有。
那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做?
韦大宝一脑门子浆糊,皱着眉,刚刚笔直如枪的腰背也渐渐弯了下去。
“大宝子,都跟你说拍马屁没用。”杨磊蹲在急诊科大门口,手里夹着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看韦大宝的笑话。
虽然不知道韦大宝和吴科长说什么,但看韦大宝的表情与动作就能猜出一二。
“切。”韦大宝连说话都懒得说。
“还想着一步登天,做你的梦吧。”杨磊鄙夷说道,“你不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德性。吴科长是什么人,你就是眼红剑协医院挣钱多。”
“别扯淡。”韦大宝叹了口气,说道,“你换衣服走吧,我上白班。”
“你不是夜班么?”
“老候家里有事,让我帮忙上个白班。我今天24小时,想想就累。”
“那我走了。”杨磊笑道,“大宝子,我劝你一句,你心里有点逼数行不行。”
“怎么着。”
“你的热脸贴冷屁股,我看着都尴尬。从贴老鸹山到贴吴科长,你能不能有点数。”杨磊想劝劝韦大宝,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剑协医院在医大去人之前,一水的外国护士。你就说吧,这是什么档次?”
“……”韦大宝沉默。
“让你去,你和人交流都交流不上。”杨磊继续说道,“人家说英语,你能听懂最多不超过十句话。别做梦了,老老实实的在咱医院准备退休得了。”
“……”
“每天看你看《诊断学》,我都觉得累的慌。”杨磊嘴里叼着烟,“你多大岁数心里没点数么?那么厚的一本书,你能背下来,我把这本书给吃喽。”
“吃完你就便秘了,拉出来的都是铅字。要是消化不好,铅在肠道里聚在一起,屎都拉不出来。”韦大宝没精打采的怼了杨磊两句。
“别自寻烦恼,挣钱养家不是挺好的么。这叫啥来着,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看吴科长说走就走,咱们医院就是人家的一块跳板。”
韦大宝懒得和杨磊说话,转身进屋,换了白服,从背包里拿出《诊断学》,坐到诊室里一页一页的翻看。
日子像是流水一样的过去,韦大宝却觉得自己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起了一些细小的变化。
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似乎每次患者因为感冒发烧来打吊瓶的时候,韦大宝都能看到某些从前没注意到的症状。
虽然这些事情基本没有任何意义,生活也没给他再次在吴科长面前展示“才华”的机会,可是变化是真实存在的,韦大宝能感受得到。
几天后,韦大宝又是白班。
国庆假期已经将将过去,天气渐冷,绿油油的树叶变成淡黄色。过几天它们会变成金黄色,然后掉落。
从前的话,韦大宝并不会注意四季变化。这么多年看都看腻歪了,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越是看书,他越是觉得自己文艺起来,心底竟然有隐隐悲春伤秋的情绪。
“韦医生,我腰又开始疼了。”
韦大宝正在看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患者走进来,他很熟络的和韦大宝打招呼。
608 腰伤
“你怎么又来了。”韦大宝抬起头,笑呵呵的说道,“你这才几个岁数,腰伤怎么就不好呢。都跟你说了,别处女朋友。有……也无所谓,活动起来自己就不知道多注意么。年轻,逞强,懒得说你。”
“……”
年轻患者姓孙,叫孙启宇,是附近农业大学的一名学生。
半年前的时候因为打篮球伤到了腰,一直就近在八井子中医院治疗。渐渐的,和这面的医生处的很熟,韦大宝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
毕竟腰伤这种小“病”,要是脊柱没有问题,只是软组织、筋膜的事儿,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治好。
只能靠着休养,一点点好起来。
孙启宇年轻,怎么说都是大三的学生,二十岁左右,正是身体最好的时候。一个腰伤不算什么。他自己也没在意,休息了不到一周,又去打篮球,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与荷尔蒙。
旧伤未愈,再有新伤,孙启宇就落了毛病。在尝试了针灸、理疗、吃药后都不见好,他只能间断来八井子中医院开点镇痛药物。
半年过去了,和中医院的医生们越来越熟悉,但伤势却不见好。
“韦医生,我倒是想有女朋友。”孙启宇说道,“可没人看的上我,我也不想去找个女神舔。”
“啧啧,舔这个词真是传神。”韦大宝和孙启宇开着玩笑,下意识的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动作,从细微之处分析病情。
这不是医生的技能,而是韦大宝“装神弄鬼”所必须的。
扫了一眼,韦大宝就觉得不对。
孙启宇脸蛋红扑扑的,虽然和自己开着玩笑,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有些发蔫。
“小孙啊,你昨天熬夜了?”韦大宝问道。
“没有。”孙启宇尴尬的笑了笑,韦大宝觉得哪里不对,他的笑容有问题。
“这不是换季么,发烧了。”孙启宇说道,“加上腰疼,难受的厉害。准备开点药回去,吃了后好好睡一觉就好。”
“多少度啊。”
“385°。”
“那还好。”韦大宝说道,“用不用拍个片子?要不我听听你肺子,别有大叶性肺炎。”
“不用了吧,我好的很。”孙启宇说道。
“镇痛药不能给你开了,吃点退烧药吧。”
“我早就不吃镇痛药了。”孙启宇道,“我怕上瘾,虽然说明书上说没事,但谁知道呢。我才20,以后大把的好时候。”
韦大宝略有欣慰,他能这么想就好。都说是镇痛药不上瘾,可谁知道呢,还是少吃的好。
“小孙,不拍片也行,我给你听听肺子。”韦大宝坚持道。
“韦医生,你今天怎么了?”孙启宇坐在韦大宝面前的椅子上,问道,“平时你可不愿意……”
“别废话,一个大小伙子别跟老娘们似的。”韦大宝斥道,“把衣服解开,我听听肺子。我对男人没兴趣,你别瞎想。”
孙启宇抬手在胸上锤了一下,咚咚作响。
“哎呦……”他似乎牵扯到腰,疼的哎呦一声。
韦大宝盯着孙启宇看,好像哪里不对。
“我没事,韦医生。”孙启宇说道,“你赶紧给我开点退烧药,我回去吃口饭,直接灌两缸子热水,捂着被子出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