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出问题,留36小时,后天一早要是没事可以拔掉。”
“行,你看着办。”周老微笑说道,“我觉得好多了。”
“您回去好好休息,我不看着了,医大的技术力量很强。”
“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这效果……跟做一台阑尾炎似的,任海涛甚至觉得周老要是年轻二十岁,术后能走回病房。
李忠也看傻了眼。
要说这种气管肿物的手术,整个省里他做的是最多的。但即便如此,每一次都如临大敌,术前无数次的过患者情况。
他有一个习惯,每逢大手术之前的那个晚上,都要坐在书桌前翻开胸外科手术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
哪怕李忠已经能把这本书都背下来,他还是习惯性的用这种方式放松。这是一种严谨的态度,每一台手术都应该用最佳状态来对待,李忠一直是这么认为、并这么做的。
看着他五大三粗,号称黑熊,其实心细如发。
说起气管肿物的手术,李忠堪称省内第一,一共做过将近100例类似的手术,时长控制在3-4个小时之间。这还是顺利的情况,要是不顺利,8个小时左右能下来都算是好的。
可看吴老师做手术,手术做的又快又顺,这些都不说。患者术后连icu都不用去,甚至胸瓶留不留……听刚刚对话的意思应该是都无所谓。
周老术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和吴老师的对话顺畅,让李忠觉得不可思议。
最近南方有医院已经把腔镜下肺段切除手术变成日间手术,李忠觉得这么做就是个噱头,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但看吴老师做手术,分明已经是一种很成熟的术式。自己是不是老了,已经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了?李忠心里有些苦恼的想到。
……
……
手术室外,金林如坐针毡。
周老被推进去后,他的心就一直悬着。
他给帝都医院胸外科主任发了一条信息,每隔几秒钟就看一次手机,不知道为什么那面一直不回信。
针刺麻醉,这根本不科学!金林心里根本不信什么中医,这些年社会上形形色色的神医多了去了,哪个靠谱?!
怎么周老就这么固执呢,还签了委托授权协议,让哪个看着很年轻、说话却异常尖锐犀利的年轻人随便瞎弄。
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想了想,金林又给广安门的一名教授发去了一条信息,咨询一下针刺麻醉到底靠谱不靠谱。
时间过的可真慢,2分钟,像是过了一年一样,金林觉得自己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根本没人愿意搭理自己。
手机震动,他被吓了一跳,拿起手机,帝都医院的主任没有回复信息,而是直接把电话打过来。
“小明,周老要做手术?”
“孔主任,是的,人已经推进手术室去了。”
“乱弹琴!”对面的那位主任怒道,“手术到是不难,可麻醉怎么办!”
“这面说是要针刺麻醉。”
“扯淡!针刺麻醉为什么推广不下去,能会针刺麻醉的人都特么在帝都呢,你们那没人能作。就算是在帝都,做腔镜手术,也没人敢尝试。”
嗯?刚刚还觉得孔主任是支持自己的,可他怎么说针刺麻醉靠谱呢。哪怕他的意思是全国没几个人会,能做针刺麻醉的人都在帝都。
“孔老师,针刺麻醉真的靠谱?”
“先别问这个,医大二真是乱弹琴,听谁说的针刺麻醉?到底找谁做的?胆子这么大呢!”孔主任打断了金林的问话。
“一个年轻人,叫吴冕。”
“吴冕!”
“呃……是他,孔主任。”
“吴冕不是在美国么,怎么跟瞬移似的,什么时候回的老家。”孔主任喃喃的说道。
“……”
金林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小金子,放心吧。”孔主任道,“对了,吴冕是远程会诊,还是亲自去看的周老师。”
“他来了,推着周老进的手术室。”金林恍惚说道,“说是要亲自手术。孔主任,您说……”
“没事,手术做完估计周老就醒了。”孔主任道,“说实话,针刺麻醉我也不是很了解,中医针灸那面弄出来的,我没做过,也不敢尝试。不过吴冕亲自做手术,你放心好了。”
“……”
“这小子看着做事情横冲直撞的,其实胆子可特么小了,没把握的事情从来不做。”
“……”
金林已经无语,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手术做完跟我说一声,没事我挂了。”
“好,好,孔老师您忙着。等周老手术结束,我给您打电话报平安。”
挂断电话,金林手里拿着手机,怔怔的发呆。
那个言语犀利的年轻人竟然会得到孔主任的认可?而且似乎不仅仅是认可,知道是吴冕后,孔主任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怒气冲冲变成了欣喜。
这是怎么回事?
125 如果这都不算嚣张跋扈
金林也没继续问别人,帝都医院的孔主任在心胸外科这一块已经是国内顶级的医生,再问其他人也没什么意义。
而且金林现在心里很乱,很烦,整个人心神不宁。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老人家平安。
虽然故作镇定,但金林几乎每3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过的很慢,慢的就像是蚂蚁在爬。
怎么都得两三个小时,哪怕是手术很顺利,也得这么久。金林默默的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琢磨是不是要去找地儿抽根烟,放松一下。
嗯,还是放松一下的好,时间还要好久,自己坐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这几天太紧张了,失眠多梦,休息的特别差,精神头也不好。
金林起身,坐电梯下楼,来到室外的吸烟区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草刺激让他觉得精神了少许。
但精神起来,金林马上想起那个长的很精神、像是顶流明星一样的年轻人。他咄咄逼人,他锋芒毕露,他言语如刀,他……
虽然看上去很温和,但目光清澈而犀利的形象像是山一样压在心头,金林觉得很不舒服。
平时大多数时间蹲实验室,金林算是一个老实人,没遇到过吴冕这种古怪的人。但吴冕明显给金林带来巨大的压力,连抽根烟都抽的心神不宁。
几分钟,金林掐灭了烟蒂,深深吸了一口东北夏季的空气。
最近心情不好,似乎也和天气有些关系。天一直阴乎乎的,时不时的就下场雨。空气潮湿,像是江南。
做了几次深呼吸后,金林觉得自己心中烦躁略有好转,他转身回手术室外继续等候。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金林渐渐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他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猛然间,手术室靠近门的灯熄灭了。
外面灯光明亮,手术室却黑黝黝的,像极了远处黑洞洞的群山。
怎么回事?手术还在做着,就要熄灯?
节约成本没这么节约的吧,金林心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