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做,自己承诺过市领导,这次扶贫挑起大梁……
就在胡希铭眼皮快要搭拉下来时,他看到了一个山精,一个漂亮的不像样子的山精。
山精飞快的冲了过来,胡希铭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别吃我!”
头一歪,晕了过去。
“山精?各位老铁,大家可以看到,这是一个车祸现场,我马上准备开始施救,为我的好心点赞吧!关注来一波……”被胡希铭当成山精的女孩举着长长的自拍杆,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显然是在做直播。
“难怪会认为我是山精?”余秀兰捋捋头发,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
没错了,这个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娇俏女孩就是田溪村里许多人翘首以盼的大学生余秀兰,直播网名是蕙质兰心。
余秀兰已经大学毕业半年了,不过她读的其实也只是一所普通的二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远没有村里人想的那样万丈光茫。
人总是要生活,余秀兰悲哀的发现,自己努力,费尽千辛万苦拿的毕业证当不了饭吃,反而是父母生养的漂亮脸蛋派上了用场,在一个直播小平台做起了主播,唱唱歌,跳跳舞,勉强过的下去。
要说余秀兰的相貌身材,那还是妥妥的美女一枚,可在直播界,那是美女如云,各有绝招。
余秀兰舞不够热辣,歌唱的也不够专业,直播间的热度一直上不去。
这次回乡,余秀兰灵机一动,来了个全程直播步行回村,你别说,背着大包,一身迷彩的慧质兰心还吸别了不少关注,只是返村时间大大延长了,至于老爸口中的九大碗席面,那对一心保持身材的余秀兰毫无吸引力。
余秀兰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一身酒气的男人,真想转身就走,她是最讨厌醉酒的人了,身后不远处的田溪村就有大把爱酗酒的人,从小到大,余秀兰见多了两囗子都喝得醉醺醺的大打出手,也算是田溪一大特色。
余秀兰还是没有走,见死不救她做不出来,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弄出车子,连拉带拽弄不开安全带,反而车子叽嘎一声晃了晃,吓的余秀兰连忙退了出来。
怎么办?回村叫人一来一回起码半小时,奥迪车一副随时可能栽下山的样子。
危急时刻,一阵悠扬的竹笛声在不远处响起。
9余秀兰回村
余秀兰眼睛一亮,飞快的向笛声跑去。
山坳里的一棵老槐树上,被阿公踢跑的马小丁悠闲的吹着笛子,他是个乐天派,再大的烦恼忧愁,一阵山风就能吹散。
“马小丁,赶紧过来!”
一声清脆的呼喊打断了笛声,马小丁一骨碌跳下树,喜出望外冲了出去。
用随身的柴刀割断了安全带,力大如牛的马小丁顺利的把胡希铭拖了出来。
“这人谁啊?秀兰你没事吧?”马小丁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误以为余秀兰是搭这个车回村的,擦掉脸上的血迹,胡希铭的颜值也是爆表一类的。
“没大没小,叫秀兰姐,”余秀兰比马小丁大两个月,不过说话做事,成熟几个档次。
余秀兰有些担忧的看着躺在路边的胡希铭,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马小丁也不争执,在他心目中,余秀兰说的都对。
“赶紧报警吧!这家伙是不是快不行了,”马小丁摸了摸胡希铭的脉搏,还在跳。
“嗯,”余秀兰摸出手机,没信号,这山区里就是这样,信号时弱时强,时有时无。
这下傻眼了,余秀兰来回窜了几趟,刚刚还能直播的手机,死活没有信号。
“糟糕了,”摸了一会儿脉的马小丁收起戏谑的笑容,急切的说道。
“怎么了?”余秀兰无奈的收起手机。
“脉搏变弱,心律不齐,真的快不行,”马小丁没乱盖,阿公马耀宗以前就是赤脚医生,他跟着学了两年。
“现在只有两条路,背他下山看能不能遇上辆车子送他去医院……”
“不行,山脚下的茄子溪山洪发了,路被冲断了,没看见路上一个车都没有吗?”余秀兰否决了马小丁的第一个建议,徒步下山,快也要一个半小时。
“那就只有回村,看我阿公有没有办法了?”
余秀兰一咬牙:“回村。”
事实证明马小丁的医术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马耀宗摸了一把胡希铭的脉,淡淡的说了句:
“没事,睡一觉就行了。”
“他流了很多血,”余秀兰解释道。
“血不是止住了吗?”马耀宗转身离开。
“这?”余秀兰一时语塞。
“那他为啥不醒?”马小丁在门边伸出半拉脑袋。
“喝醉了!”马耀宗没好气的说道。
“呃!”马小丁不好意思了。
“秀兰姐,”马小杨惊喜的走了进来。
“二妹,哇,长这么高了,”余秀兰笑眯眯的说道,她跟马小丁一样,对田溪村的人,有好感的不多。
这不多的人里面,父亲余正常不在,小时候余秀兰很崇拜父亲,当过兵,会干活,做事风风火火,可自打当上这破村长以后,就变得前怕狼,后怕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很快余正常就到马家来了,听说女儿带了个满头血的男的回村,把余正常急坏了,一番打量,发现余秀兰全身无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余正常轻声问道,女儿这身打扮他看着别扭。
余秀兰粗粗的解释了一下,就让余正常带人去拖悬崖边的车子了。
“这都什么事?”余正常叹了一声,指望着女儿回村当榜样,没想到灰头土脸的带了个麻烦回来,还指不定村里人会嚼什么舌头呢?
宿醉后都是头痛欲裂,撞伤了头的胡希铭更是如此,睁开眼睛,艰难的四下看了看,一间干净简朴的石屋,床上的被子散发着一种清新的皂角香。
应该是个乡下农舍,看来自己是被人救了,没被吃掉就好,胡希铭苦笑着坐了起来。
昨天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不过胸中的怒火却消散了,也难怪,在生死面前,其它的都是小事儿。
这会是那个山精少女的房间吗?不像,胡希铭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头还是昏沉沉的,不过更难受的是肚子,昨天中午光喝酒了,看看窗外,朝阳初升,应该是过了一整天了。
“你醒了,”马小丁裹着件军大衣走了进来,昨晚他的房间被子让给了胡希铭,自己裹着大衣在阿公屋里对付了一宿。
老人家嘛,一晚上咳嗽,起夜,折腾个没完,马小丁根本没睡好。
“锅里专门给你熬了粥,加了黄精的,补气血,”马小丁打了个呵欠,一头倒在自己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是他救了我吗?胡希铭有点懵,正想着组织一下语言表示感谢,床上马小丁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了。
真是个单纯的人,胡希铭哑然失笑,向外屋走去,找寻马小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