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些犹豫。
幸福来的太突然,深夜与余秀兰喝点小酒,畅聊人生,这是马小丁梦寐以求的场景。
“要在津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走,大老爷们,怕个锤子,”余秀兰也有豪爽江湖的一面。
马小丁豪气顿生:“喝就喝,大不了被余叔余婶骂一顿。”
酒是现成的,秋天泡的广柑酒,醇香可口,下酒菜却犯难了,余秀兰俏脸一仰,指着梁上的腊肉:
“上。”
“别别,弄点花生米算了,”马小丁赶紧摆手。
“让你取你就取,”余秀兰柳眉一竖。
“好啊余秀兰,我就知道你打我男人注意,你居然让他娶你,”一个泼辣的声音响起,接着刘延芹推门而入,气势汹汹。
“哈哈……”余秀兰马上就明白刘延芹话里的意思了,笑了个肚子疼。
马小丁脸都绿了,心道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呀?得罪这么个母夜叉,每次和秀兰刚有点气氛,这货就冒出来。
很快刘延芹就知道自己又出丑了,为表歉意,她决定下厨为余秀兰和马小丁做下酒菜。
刘延芹可不是马小丁,不好意思下手,不一会功夫,蒸了一盘腊肉,蒸了一只腊猪耳,又炸了花生米,煮了骨头萝卜汤,要不是马小丁拦着,这个刘延芹都要去抓鸡了。
“你是上别人家吃年夜饭啦,弄这么多,哪吃得完,”马小丁一脸纠结。
“没事,我还没吃晚饭,能吃完,对了,蒸点米饭,空着肚子喝酒不好,”刘延芹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们叫你喝酒了吗?”马小丁都要气得跳脚了。
“我跟秀兰老同学见面,还没好好喝顿酒呢,你有事先走呗!”刘延芹大大咧咧的说道。
“小丁,延芹说的对,正好我有事要跟她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们三个先团个年,”余秀兰笑呵呵的开始倒酒。
冬季天黑的早,其实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就像余秀兰所说,有的大城市里,八点钟夜生活都还没开始,三个田溪村优秀的年轻人,开始了人生的畅聊。
马小丁心里有些憋屈,有些担忧,喝了好几杯酒,还是放不开,一桌香喷喷的腊肉,竟是一筷子未动。
余秀兰不乐意了:“咋的?我家腊肉有毒啊?”
“不是,我是怕……”马小丁赶紧解释。
“怕个屁,不就是两块腊肉吗?余村长不是小气的人,”刘延芹可不客气,小酒喝着,大肉吃着。
余秀兰夹了一筷子猪耳朵给马小丁,叹息道:
“小丁,男人要大气一点,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担心吃点喝点挨骂的?你明年跟我出去转一转就明白了……”
“出去转?出去哪里?”刘延芹咽下嘴里的肉,感觉今晚的酒不好喝了。
余秀兰放下酒杯,正色道:
“延芹,我也不瞒你,年后我想带几个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出去创业,开公司,拍视频。”
“开公司?拍视频?”刘延芹蹬大了双眼。
余秀兰点点头:“是的,其实这在外面都已经算是平常事了,就只有我们村的人才会吃惊,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田溪村的时光停留在了八十年代……”
余秀兰稍作停留,继续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哪个没有智能手机,哪个不刷抖音,哪个不玩王者荣耀,当然我不是说我们应该去玩这些,我的意思是科技时代正飞速发展,我们不能困守在山区里,不能困守在祠堂里……”
余秀兰借着酒劲,狠狠的给两位老同学上了一课,讲时代变迁,讲人生哲理,充分发挥了大学锻炼的演讲水平,誓要说服刘延芹外出创业。
看着满脸通红的刘延芹,余秀兰满意的坐了下来,她相信,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肯定说动了刘延芹。
“噢,对了延芹,今晚你到我家有什么事吗?”
“有啊,想让你年后带我出去打工,”
“呃!”
26公共的祠堂
三人都有些醉意了。
余秀兰小脸浮起两朵红云,大声嚷道:“现在我宣布,你俩都是我旗下的艺人了,田溪村的美好未来,我余秀兰一肩挑了。”
“骑谁?秀兰你太开放了,”刘延芹夹起盘中最后一块腊肉,塞进嘴里。
“呸,”余秀兰晃晃悠悠的走到刘延芹背后,搂着刘延芹圆润的肩膀:
“我发觉刘延芹你挺有幽默细胞的,对了,打小你作文就不错,以后你就是本公司的艺术总监了。”
“煎?腊肉再煎吗?我马上去,”刘延芹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假装的,要不是马小丁拦着,余秀兰家的腊肉又得少一块。
余秀兰大气的一挥手:“小马驹子,你让她煎,告诉你,延芹,只要你跟我进城,用不了两月,你看见腊肉都得掉头走,走,我跟你一起取腊肉。”
“只要你不跟我抢马小丁,我就跟你干了,”
……
完了完了,广柑酒好喝易上头,余秀兰和刘延芹毕竟不是老酒鬼,哪里知道这酒的厉害,彻底喝大发了,一把推开马小丁,两人在厨房折腾上了。
“秀兰,是你在家吗?”
“刘延芹,让你到村长家借块腊肉,半天不回来,”
门外,赵梅和几个妇女嘻闹着往家走来,今天牌局顺,她大杀三方,几个老娘们儿输了钱,嚷着要喝赵梅家的广柑酒,赵梅欣然同意,喝酒,打牌,这就是冬日田溪村的主旋律,无论男女。
一帮娘子军推门一看,大吃一惊,醉薰薰的余秀兰和刘延芹坐在灶台边,呼呼大睡,憨态可掬。
“这两丫头,倒真是田溪村的种儿,”
“给她俩弄床上去,我们开始喝,”
……
屋后的小路上,马小丁跌跌撞撞,还好他酒量不错,没有喝趴下,要是被这帮妇女堵屋里,那非得被扒了裤子丢河里不可,田溪村女人的彪悍有目共睹。
“糟了,桌上是三副碗筷,”马小丁猛然想起,酒醒了大半,可这会儿也不敢回去了呀,算了,天塌下来,也等我睡醒了再说吧,实在是太困了。
第二天是大年二十九,各家开始拾掇年夜饭了,今年老马家最冷清,由于陈香菊手术没出院,马扬名去镇医院陪床去了,马耀宗一大早送完猪也急匆匆赶去送钱了,就留马小丁和马小杨两兄妹。
两人也没心情做吃的,中午下了两碗面条对付了一顿,看看天气,难的冬日暖阳,马小杨就弄了个凳子到院子写作业,马小丁坐在石碾子上想着昨晚的事,他估摸着赵梅肯定上门问罪。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梅跟余正常拉长着脸走进了马家院子,余秀兰在后面蹦蹦跳跳,还给马小丁做了个鬼脸。
“我问你,昨晚送秀兰回家,你都干啥了?”赵梅尖声问道,好好的大学生女儿居然喝得一塌糊涂,把余正常两口子气坏了。
“我没干啥呀?送秀兰到家我就回家了,小妹可以作证,我八点十分准时到的家,”马小丁镇定的说道。
“是呀,婶子,我还特意看了一下钟,”马小杨撒谎功夫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