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回乡捐款(求收藏,求推荐票)
本来是不想回家的,任静几番撺掇,陈明亮还是决定回自己家一趟。
家里不光有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还有自己的爷爷奶奶和去世多年的父亲。
沿着省道驱车向北,不远就到了陈坡。
野外跟往年一样的萧条。
今年没有下雪,不少毛驴和羊都在啃食麦田里的麦苗。
这个时候的麦苗还没拔节,是可以适当吃一点的。
YY县养羊的和养驴的都不少,羊皮和驴皮都可以卖钱。
隔壁县就是大名鼎鼎的妇女之友,一个只收驴皮不吃驴肉的地方。
黄河河底滚动之后,河底的荒草喂养毛驴是最好的。不过,毛驴很难养,长得慢不说,关键是它们不合群,不服管教,爱撕咬,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小时候,陈明亮拿着棍子抽了一把正做伸展运动的毛驴,好长,跟胳膊一样。结果驴着急了,追着他踢,还要咬他。要不是被大人解救,说不准就被驴踢傻了。
再次回到家里,跟前年比并没有太大变化,多了一些现代化的设施,也不知道陈明亮留给家里的钱还在不在。
简单的先跟母亲打了招呼,放下了购买的礼品,然后在弟弟兴奋的带领下出门去看爷爷奶奶。
奶奶身体还可以,爷爷已经大不如前了。耳朵已经快全聋了,听不见别人说什么,陈明亮准备给他买个助听器。
他还爱抽烟,还是抽旱烟。自己在田里种的,也不烤,就直接晒干了碾碎了抽。经常憋的喘不过气,还是抽烟,谁劝都不好使,已经放不下了,这样下去可能没有几年的事情。
叔叔没在家,还是在屠宰场上班。生意还算可以吧,已经不怎么杀猪了,就是靠贩卖防疫证活着。
陈明亮和任静放下礼物和钱财,这就要出来。
奶奶还追着要送他们一个镯子,看水头看成色看品质都很一般。不过总是老人的一番心意,老人也知道这个镯子不怎么好,年头也不算高,她年轻的时候爷爷送给她的。
她又拿出几个袁大头,你们用这个自己打个镯子吧,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啥款式,你们自己看着打。上次来的时候就想给你们了,毕竟是第一次上门,不知道成不成,就没拿出来。
老太太还是有点东西的,不过都是些无名无款的银饰帽花,然后就是一些站洋鹰洋袁大头孙小头,确实不值什么钱。最值钱的应该是两个民国的小黄鱼,一两重的那种,保存的还不错,她非要拿一个给陈明亮,说另一个留给他叔叔。
陈明亮坚决不要,留下了一些钱走了,临走临走,老太太还是端了一碗“知了猴”过来,腌在咸菜缸里的,腌了大半年都发黑了,也不好拒绝,就收下了。
从爷爷奶奶家里出来,又从车上拿了两只京城烤鸭,就去了五叔祖家里。
陈明亮来前给五叔祖打过电话的,说想想给村里捐个小学。
“明亮,你这是真的出息了,寻摸的媳妇也跟个仙女似的,咱们陈家也是祖上有光。长寿没了之后,都还以为你们这一枝就败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生发起来。”
任静听着五叔祖说她是陈明亮媳妇,也默认了,她过来几乎就是直接以明亮媳妇的身份出现的,毕竟不是第一次上门了,在农村,你跟人上门过年,那就是媳妇。
“叔祖,我现在虽然不算很成功,不过也有了一点小钱,我确实想给村里办点实事。咱们村里连个小学都不好上,三年级以前还成,从四年级开始就要去中心小学读书,太远,也太不方便,我给寻思着给咱们村上捐一所小学吧。”
“好啊,好啊,捐书助学好啊,力所能及的时候能够回报乡梓,那是百世流芳啊!。”
“这个小学确实该修了,下雨就漏水。我有几次想组织村民捐钱重修,但是合计了下,缺口还是不小,乡亲们也不富裕,每次都是简单修复一下,想翻新还真有点难。”五叔祖也在感慨。
“那我先拿三十万吧,不够的话再问我要。”陈明亮支援家乡建设也是不吝啬。
“够了!够了!不用那么多。咱这里地皮不要钱,人工费都可以不用太多,就是一些材料钱,就是盖到六年级,有个十几万也就够了,你这是真发达了。”
“那多的钱给老师们做补贴吧,有钱才有好老师,老师们也不容易。”三十万在陈明亮这里确实不算什么了。
“也好,听你的。反正都是你的钱。”
“小二,去敲钟!,召集老少爷们开会,开祠堂祭祖!”五叔祖早就有准备的,给村里修小学也是一件大事。
在五叔祖的组织下,捐款仪式办的很隆重。
整整三十万现金用红纸包着,每十万成一捆,跟三块大砖头一样,放在供桌上。
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叔祖爷的带领下,祭告乡祖。
一套二十四拜的仪式结束,别说,还真的挺累的,也不知道村上那么多年纪大的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乡亲们,咱们都是陈家的子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今天,陈明亮出息了!他知道回报乡亲,不忘记自己宗族,咱们这些人也要明事理,吃水不忘打井人。
现在,钱是不缺了,大家一定要集中力量,把咱们小学建设好,维护好,造福的都是咱们的子孙后代!”听众们很捧场,哗哗哗的鼓着掌。
“明亮,一晃你父亲长寿已经走了这么些年,我知道他一直睡在你家的地头上。
咱们陈家有规矩,不过半百不入祖坟。今天家里长辈都在,我有个提议,还是让长寿按序归位吧?大家觉得怎么样,谁有不同意见吗?”
这个点上谁能有不同意见啊。人家真金白银的拿钱出来的,自然是没有人反对的,乡俗是众人维护的,但是有适当的理由,也是可以破例。
“感谢叔祖,感谢大家,我大大知道了也该安歇了,谢谢!谢谢!。”
“那就通过了啊!今日不宜动土,明天就是黄道吉日,明天给长寿迁坟!。”
虽然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不过村上红白喜事都有专人负责,联络起来也方便。
不远的村子就有人专门卖棺材,几下就能拼接好。
只要有钱,啥都不用发愁。
陈明亮拿出三万块钱交给村里长期负责红白喜事的支客。
果然是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杀猪宰羊,买菜买粮,支锅造饭,炒菜煮汤。
天还没黑,唢呐就响起了。各种歌曲一首一首的往上推,什么《大花轿》,《潇洒走一回》,《九妹》,《小芳》......,反正曲子跟白事不搭边。
果然真的听到了陈明亮的保留曲目《百鸟朝凤》。
陈长寿去世的太久了,除了爷爷奶奶,其他人都没有太重的感觉。
就连陈明亮都是,只能说心里有些遗憾吧,真的要悲伤,确实谈不上。
不过一顿好吃好喝还是不错,比平常别人结婚吃的都好。
第二OO章 沟通(求推荐,求收藏)
此间事了,陈明亮又留下了一些钱,准备回县城去了。
有任静在场,母子两个的关系也算和睦,不过真的没有太亲近的感觉。
陈明亮也不理解,他看过父亲照片,他跟父亲长得还是很像的,并不是领养的啊。前世他就怀疑过,不过很没有道理,弟弟就有点像母亲,不过父亲的长相特点也有。
将客人吃剩下多余的饭菜倒到大菜盆里,然后在分成不同的小盆,邻居家里每家送一盆。送剩菜这也是当地的习俗,反正自己家吃不完。尤其是红烧肉,太油,太腻,还不太熟,几乎没什么人吃,吃了能把嗓子给腻哑巴了。
任静跟着一起送完这些剩菜,确实该回去了。
不过母亲张春花还是有话说的,“明亮,你难得回来一趟,是不是该去你舅舅家一趟。”
“可以,我等下就带东西去看看外公外婆,他们家的位置没有变吧?”两世走动的都少,主要是母亲不带他们去,陈明亮已经记不太清外婆家的具体位置了。
“你外婆家的位置没有变,不过你的三个舅舅住的地方不一样了,你大舅家在村东头靠近池塘那里,很显眼,你一问就知道;你二舅......”
“不用说了,我只看看两个老人,他们三个的家我不会去的,知道的那么详细做什么。”
“他们是你舅舅!”张春花有点不开心。
“那他们怎么没来看过我?”陈明亮有点压不住火气,任静扯了扯他袖子,这才平息下来。
“哪里有长辈看望晚辈的道理,肯定是外甥看望舅舅了,你小舅找你还有事哩!”张春花也顾忌任静在场,说话也开始平和。
“那他们来看看姐姐也是应该的吧,他们来过吗?外公外婆再怎么说,也是生你养你的,我回来了,去看望他们也是应该的。至于你的兄弟姐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吃过他们一口饭,没喝过他们一口水。”陈明亮说话都是压着火气的,这个事都不能想,不然就是招气。
“你小舅找你有要紧事,你还是过去一趟,他要找你商量个大事。”
“有事让他自己来,我都不认识他,从我大大死了我都没见过他,活着的时候他们来拿吃拿喝,人死了之后就再也不来了!”
“那你先别走,我打电话让他过来!”,看张春花的意思好像是真有事,不过一个跟自己没什么交集的人能有啥事。
“不用了,有啥事你先说说吧,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我们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不应该有事找我的。”陈明亮没有要等待的意思。
“你小舅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他最近揽上一个活,就是给火电厂送煤。从兖州拉煤过来距离不远,钱也好收,想跟你寻思一下能干不。”
“能不能干跟我有啥关系?”
“他想添置几辆东风,回本了就还钱。你小舅说了,回本很快的,全力跑,5台车一起拉的话半年就能回一台车。”张春花说出了小舅找他的原因,果然是要钱。
“他想买车就买呗,跟我商量啥,我又不是卖车的。”
“这不是钱不够么,想从你这里拿点。”母亲并没有很强势了,她觉得这个儿子已经有主见了,不会再听自己话了。
“凭什么,我又不欠他钱!”陈明亮都不想生气了,可还是忍不住。
“是借!”
“那借了会还吗?”
“会!他是你亲舅,咋不会还了。”
“那他结婚娶媳妇的钱还了吗?”陈明亮一直惦记着这个事。
“那不一样,那是我的钱,跟这个没牵扯,你咋知道人家没还呢。”张春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我给你的钱呢?,还在不?,这几年我给你也有三四十万了吧!我上次跟你说让你给弟弟买个房子你买了吗。”陈明亮就知道没这回事,他还是要提。
“他还小。等要娶媳妇的时候再买呗,现在还不知道安顿在哪里呢,买了就旧了。”
“那你把我给你的钱拿出来来看看,要是还在,我就借给他,要是不在了,别指望以后我再给你一分钱!弟弟学费没有了我来出没问题,我去建专有账户,让他读完大学,随他自生自灭去。”
“你将来老了,我放钱到村里,要是弟弟不养你的话,你缺吃缺喝就自己去领,想拿走那不行,你就管不住钱,被我那几个舅舅搜刮走多少钱了,他们是人不?!对着一个寡妇来回下手!”
母亲着急了,“你咋这样咧,你说话恁难听!你能拿钱捐出去打水漂,照顾下你舅舅怎么了?”
“我没这样的舅舅,我去别人家杀个猪,人家给钱还管饭。去他家杀猪,他连胃草包里的猪稀屎都不给你吃一口。”陈明亮说的好有画面感,让人想呕。
任静还想,要是真的给他端一碗,他会不会真的吃,啧啧啧。
“他那是没想起来,跟你不见外才这样的。”
“你别解释了,你的兄弟姐们对咱家啥样,还有过去你对我啥样,你自己最清楚!我姓陈,不姓张!照顾他们的感受,我没义务!”
“还有,你愿意照顾你那些兄弟姐妹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要是他们在外面打着我的招牌招摇撞骗,别怪我送他们去坐牢!”
“另外,我听说镇上出了一个叫做《陈明亮烧鸡》的,还用了我的头像,要是跟你兄弟们有瓜葛,别怪我不讲情面!”
陈明亮带着任静走了。他觉得这次说的很透彻,这就是自己的态度。
有一期《奇葩说》中马东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终究会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蔡康永说,那不叫原谅,那叫算了。
陈明亮的心情就是“算了。”
外公外婆无罪,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趁着还有时间,两个人还是驱车来到了张庄。
老两口住的房子没有变,不过看生活品质还不错。看样子张春花还是孝顺,她就是愿意让自己吃亏,无底限的照顾那些她想照顾的人。
陈明亮和外公外婆的关系都不熟,其实外公外婆对他还可以。因为父亲去世的早,陈明亮每次来,外公外婆都会给他一点钱,然后给他买好吃的,做好吃的。
也是因为这样,张春花基本不带两个孩子回娘家,她不愿意让自己的两个孩子给老人增加负担。
毕竟是个没读过书的女人,和兄弟姐们的关系处置的就非常不好。她总是尽可能的满足兄弟们的要求。
问题是欲壑难平,给了这个兄弟5万,给了那个兄弟3万,这就是不公平,那个兄弟就觉得你还欠了我2万。
即使每家给了5万也不行,家穷的兄弟会说,他难么有钱还拿到5万,我怎么也得拿7万。
婉拒了老人留下吃晚饭的要求,也留下了一些钱财和礼品,还要着急赶回县城呢。
在两个人要走的时候,陈明亮的小舅赶过来了,真的是好气!肯定是陈明亮的母亲通报了陈明亮要来看望老人的事。
“明亮,我想跟你说点事。”
“我们不太熟,就不要说了。你要是想借钱就先把原来欠的钱还了再说,不是借钱的话我也没有别的能帮你,我要走了,再见!”
两个人上车就走了。
第二O一章 家乡周边游(求推荐票,求收藏)
擦着天黑到家,任妈妈正在做饭。
家里人多了,刚好用大锅。说实话,以前没用过,还真不习惯。
他们家以前是烧蜂窝煤或者罐装煤气的,不烧柴。
任妈妈炒菜,任爸爸升火,两捆玉米秸秆烧完了,菜还没炒好。幸亏陈明亮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去。
“叔叔,玉米秸秆不经烧,你可以烧这个玉米芯,这个好烧。玉米秸秆引火用挺好,不能一直烧,他这个玉米秸秆,应该是给火墙加热用的,这不是有柴吗,烧这个稳当。”
陈明亮经常烧火,很有经验,替换他来,果然火力很快稳定下来了。
这个院子买的真值得,虽然是比成本价贵一些。不过跑手续,建房子都要时间,这也要工钱啊。也就是给自己家修,不会算这么多进去。
房屋设计很符合北方的传统风格,每一间房子都是南北通透的,即使北墙考虑采暖和私密性,窗子非常小,南面采光还是不错。
虽然没有专业设计师,但是都很实用。东西两侧的配房都可以从二楼的走廊上直接开门走过去,上面搭了天桥,夏天可以在外面乘凉,屋顶上也还可以晒东西。
冬天走过来扫雪也方便。二楼是瓦屋顶,其实还有个大半层三楼,没什么用途。
现在最欢喜的就是人任小弟,他在屋顶上放肆的放烟火,陈明亮给他买的习题集还在后备箱。
因为已经到小年了,陈明亮买了好多箱烟火,任小弟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今年天气有点怪,到这个时候了也没下雪,不过天冷还是真的冷。
因为每天都晴天,不下雪,实在缺少了不少乐趣。
县城里实在没什么好玩了。出去逛街,直有一股烟火气,到处是支着大锅用驴皮熬胶的,本地的妇女也没见谁被滋润的国色天香。
趁着年前还有几天空闲,出去旅个游吧?
去梁山?去泰山?
反正距离差不多远的。那还是去泰山吧,这时候梁山还真没什么看,人工景点还没修呢,过去只有两个八十年代美院捐赠的石像,一个是小李广花容的,一个是李逵的。
然后山顶上有一座小小的忠义堂,里面几个塑像,搞的像一个庙似的;黑风口一点也不惊险,宋江井还是人工抽上去的水,然后感觉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李师姐,我们要去泰山了,要不要帮你烧香许愿啊。”
“要,当然要,泰山有什么灵验的神么。”
当然是有的,泰山上最大牌的神要属“碧霞元君”,在本地就被叫做泰山奶奶,或者泰山老母,据说非常灵验,影响范围很广。
在国内的神话界,有两大民间女神。号称“南妈祖,北元君”
清代姚鼐的《登泰山记》里面就有写:“亭西有岱祠,又有碧霞元君祠;皇帝行宫在碧霞元君祠东。”
这次出行任爸爸和任妈妈都不想去,任小弟也沉浸在新房子的新鲜感中,也不愿意去,真是见鬼了。
原来他们三个早就去过了,有次去省城,回来的时候先去的泰山,然后从泰山回的云阳。
两个人出发,本地人去,都是只有一天的行程,先去岱庙看看,然后从红门上山,一路石刻不断,不过大都是清代的,更早的石刻被后人磨掉了,很可惜。
到中天门就只能坐缆车了,上面结冰,十八盘不准走。
失去了爬山的乐趣,总是个遗憾,匆匆在五岳独尊的石头那里留下合影就下来了,山顶还是颇冷,湿气也有一点,有雾,走几步,头发都白了。
总之,泰山值得去,不值得过年去。
回来再换个地方玩,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呢,那就去最近的景点,曹植墓看一看吧。
都说是东山人杰地灵,历史悠久,轮到云阳的啥都没有。你看人家隔壁县,建安七子的刘桢,传奇人物程咬金,父子状元梁灏数不胜数;换个方向看隔壁,人家虽然小,但是人家有驴皮胶啊,都是以他们名字命名的;虽然自己这边几个乡镇也熬胶,不过慢慢的就不成气候了。
云阳拥有的都是别人不要的,精华全在别人那里。往南,错开了八百里水泊梁山的余泽东平湖;县里是有山,那是泰山余脉;也有熬胶的老镇,但是闻名全国的是隔壁;唯一有个牛逼点的人物,他就是柳下惠!。
问题是,有几个男人愿意做柳下惠。
听说曹植墓有不少碑文,还是值得一看,老任对这个兴致还是很高。
很快就到了鱼台,原来才高八斗,七步成诗的曹子建就埋葬在这里。
一行人赶到地方,这里比预想中好了很多。爬上鱼山可以看到对面的黄河。对于老任和陈明亮任静三人而言,确实不错,虽然略感荒凉,但是有历史有底蕴。有不错的隋开皇十三年碑刻,还有不少明清的题诗。
不过任妈妈和任小弟就有点小无聊,景区并不大,距离洛神湖也很远,还不如去黄河河底好玩。
道路难行,一路上刮了四次底盘,也算收获。
在老家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
陈明亮生活还算自律,每天早晨出门跑步,在家里没事也来几个深蹲,再来几个俯卧撑。
外教回国前给他制定了假期训练计划,陈明亮基本上还是能够做完。
其实,现在外教已经回来了,拖家带口的在京城过的年。
老外还算比较有契约精神,他认为他的假期结束了,所以,即使陈明亮放假了,他也还是赶回来上班,他觉得自己要对得起那份薪水。
任静就变成了传说中的睡神。
每天晚上10点之前睡觉,上午11点之后才会起床。随便吃点零食,然后等吃完午饭坐在墙根晒太阳,晒着还能睡着。天黑吃过晚饭稍微看一会电视就又去睡。
周而复始。
陈明亮没事的时候就拿二胡出来拉一拉。
任小弟是个忠实的听众,因为他最先受不了。
“姐夫,咱们今天不杀鸡了好不好,天天听你杀鸡让我觉得妈妈用温箱孵小鸡的事肯定不靠谱。”
“那好,姐夫今天不拉二胡了,吹个唢呐吧。”
“还是别,你能换个曲子不,别来《百鸟朝凤》啊,还有那个出殡的《拿天鹅》也不准吹。”
“那吹哪个?”
“最好是你陪着爸爸练字去,你不去,他老是叫我去。我的字写的很好了,全班写字都数我最好,小娟都拜我当老师了,我实在不想练了。”
“也行,姐夫给你买了礼物,一直在后备箱,没有拿出来,一会给你拿过来。”
“谢谢姐夫!”
一会儿功夫,陈明亮带着厚厚的一摞习题集回来了。
第二O二章 上门走亲戚(求推荐,求收藏)
年二十九,终于下雪了!好难得,久违了。
感谢泰山老母,感谢曹子建,感谢柳下惠,没有雪的冬天还是少了很多东西。
不下雪,很多田里的害虫都杀不死,收成容易不好;不下雪,很多细菌都杀不死,来年容易发瘟疫。一场春季瘟疫下来,鸡鸭鹅全死光。
大雪纷纷扬扬的从天上掉下来,昏暗的天空,飘落的全是雪。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是不能直接抬头看天的,压迫感太重。
拥有了拍立得的姐弟俩对着雪景那是一顿拍,虽然像素低劣,不过也很开心,很快相纸就不够用了。
拍的最多的就是雪花。都是六角的,但其实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雪花,就是有更多的相纸也不够用。
任小弟像个撒欢的野狗一样在院子里乱窜,直到踩湿了两双鞋,直到任妈妈祭出了擀面杖和习题集,这才消停下来。
大年三十,包了饺子,扫除了积雪,贴了对联,然后就是平平无奇安安静静的等过年了。
今年的春晚意外的好看,不光是本山大叔的《卖车》精彩;冯巩和郭冬临的表演相声也不错;力宏第一次上春晚,还没有找云迪;李咏在春晚上还是新人,当时看着还年轻。
正月初一就非常冷了,都没怎么出门。
一楼有火墙,烧一烧能暖很久,室内外温差有十几度。也不知道任小弟在楼上是怎么坚持的,被子比较厚实,用爱发电吧。
初一的早晨,任爸爸倒是出门去拜了年。
主要是回到他们的老邻居那里互相问候,毕竟初一是不走远门的。
然后回来就发现摔了一身泥,路太滑了,任妈妈不出去是对的。
初二,陈明亮跟着任静的妈妈一起去了任静外婆家。
这算是第一次带准女婿陈明亮走女方亲戚,意义非同凡响。
这表示真的就认可这个女婿了。
虽然还没有结婚,但那个不重要,如果有一天任静她们的关系黄掉了,将会非常非常丢脸,在农村是抬不起头来的。
这里走亲戚,就是有一点不好,拜年方式太传统,竟然还要磕头,无论何时何地,年后第一次见了长辈,就要跪下行礼。
陈明亮那么大的个子,有时候跪下比站着的人还高。
跟着任静和任妈妈,陈明亮一起认识了各路人马。各种下跪,膝盖感觉像中了一箭。
听说奥运冠军大明星来了,亲戚邻居们过来围观,不过都说,也就任静这样水灵的姑娘才配得起这大明星。
在外婆家里,陈明亮见到了任妈妈去年口中的那个破鞋表姨,每次惩戒老任的时候都会拿出来说。
其实她是任妈妈的堂妹。在任爸爸和任妈妈刚结婚的时候,这个堂妹长得也是花枝招展。动不动就往老任身前凑,最喜欢穿无袖的短背心加“的确良”的短裤衩,很像后世韩国女团的运动裤。
任妈妈都不开心了她也不识趣,直到吵了一架姐们翻脸才算完。
好几年姐妹两个都不来往。
堂妹嫁人之后生活过得比老任他们家富裕些,双职工挣钱多,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然后开始向表姐各种花式炫耀。
任妈妈教书成绩不行,只能在教委熬日子。老任也是一个傻乎乎的书法爱好者,钱都不多。
每年过年,这位堂妹都要过来表演一番什么叫“堂妹的幸福生活”,也可以叫做“眼瞎的老任头后不后悔”。
多年过去了,任妈妈就长成了一个普通小城妇女该有的样子。堂妹的身材曲线竟然还在保持,腰肢还是那么细,屁股还是那么圆润挺翘。走起路来,甩的胯部有韵律的摇摆,对男人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
不过现在这位任静的表姨,作为下岗职工的一份子,生活过得并不太好,做暗娼也是生活所迫。
说实话,她长得确实比任妈妈好看,也不知道老任有没有真的犯过什么不该犯的错。
外婆给新上门的女婿封了红包,虽然第一次上门,大家也都不生分。
因为以前过年过节,他们都收到了陈明亮的礼物。这次见到真人,大家问的最多的不是两个人的感情,而是外国好不好玩。
陈明亮那是一顿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玩,除了比赛,他哪里也没去过。
阿姆斯特丹,那是什么地方?
初三,就该去任静爷爷家里拜年了。
做为一个传统地主,别看是新时期的农民,任老头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文人气质。
村子上邻居们的春联也大都是老头自己写的。老头长得清俊,一笔字写的也潇洒,看样子岳父这是遗传了任老头的优良基因啊。
为什么地主的子女就长得好看呢?地主有钱,自然可以找漂亮老婆,一代代的改良基因,即使是很丑的人,子孙后代也长得帅了。
唯一例外的就是清朝皇室,从流传下来的照片来看,皇帝大人辛苦了。
进门寒暄的几句,任老头态度还不错,对孙子孙子都颇疼爱,对这个孙女婿也比较满意。
但是,没有过很久,爷爷就开始生气发牢骚了。
“你们去年干的好事,送那么多蜜角,我兄弟得了糖尿病!现在只能吃苦瓜粗粮,最爱的西瓜都不怎么敢吃了。”
静爸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剩下的三个人一边挨训,一边差点憋不住的想笑。
原来,他们去年送的蜜角实在太多了,整整两大后备箱。
任老二过年对外送礼送的也全是蜜角,从来没有这么豪气过。连多年不走动的普通同事也送了过节礼,就是期望能有点不一样的回礼,可接下来还是剩下了好多。
任老二一个普通人,人际关系自然没有那么广。够的上送礼的人毕竟有限,这么多蜜角总不能全丢了吧,回收礼品也不回收这个,人家回收的是名烟名酒。
后来天气慢慢转暖,蜜角不那么容易经放,开始有点融化了,几个几个的粘在一起,糖饴都流出来了。
那就自己吃呗,饭都不吃了,就吃蜜角。
没想到身体不年轻了,耐受力不行,一口气吃出了糖尿病。
虽然知道孙女和孙女婿过完年就回京城,任老头也没有安排她们再去看自己兄弟了。
要是再去一趟,估计陈明亮学的唢呐就派上用场咯。
第二O三章 杀生(求推荐,求收藏)
初五,陈明亮和任静就回京了。
到京城先去给自己师傅拜了年,给他看了自己在鱼台拍摄的碑刻,没想到老曹还动了心思,非要自己去看一看。
初六,任静自己有事,她去拜访花姐,陈明亮自己去找曹老师。
曹老师住在自己的四合院里,大小跟陈明亮的没法比,不过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作为一个文化人,你不能想象他的四合院有多高雅,高雅到朋友们都不主动来他家里聚会。
别人家的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他的院子里全是菜。
陈明亮来时,老曹正钻在他的蔬菜大棚里侍弄他那畦黄瓜。
说是大棚,只有半人高,用竹子大弯做支撑,上面覆盖上薄膜,人进去,只能弯着腰走,或者跪在地上爬。
拢共三个大棚,过年的新鲜蔬菜全是自己种的,收成不错。
老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大筐牛粪,干透了的,用手掰成小块,用小铲子一点点的埋在植物的根部。
大冷的天,浑身是汗。从大棚里出来,身上热气腾腾的像个刚出笼的包子。
可别着了凉。
“老师,你也是,都这个年纪了,还自己种菜,去菜场买点就是了,都是从寿光出来的,新鲜。”陈明亮还不忘维护自己家乡的蔬菜基地。
老曹呵呵一笑,“外面买的东西全是用农药泡出来的,还是自己种的放心,我这里一点农药都不打,虫子都是我一个一个自己捉的,你别看这么多菜地,长的虫子还不够我养的那鸟吃的。”
要是没啥吃了是不是可以吃掉那只恶心的鹦鹉。
“还是您活的值,我要是有闲功夫了,我也想弄个菜地”
“那感情好,我们爷俩一块种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向往农村生活啊!”
真矫情,小陈就一点都不向往。
老师递过来一根小黄瓜,还没洗的。他自己也拿了一根,放嘴里咔咔就吃,“嗯,脆!”
陈明亮接过黄瓜,看看老师手上那明显是牛还没消化完的材料,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趁着老师不注意,把黄瓜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去掉了那个渣渣,也跟着吃了。
真的不臭,吃着确实很脆,新鲜嫩黄瓜吃到嘴里还麻舌头。
陈明亮真的想自己搞个养殖基地了,现在激素很多,陈明亮很多菜都不敢吃。
“等下别回去,你今天在这里吃饭,哦,对了,朋友从吴忠给我带来了一只滩羊,年都过完了,我们也不会杀,还养着呢,你会不?”曹老师在这里等着他呢。
“这个简单,我能杀的。”陈明亮跃跃欲试。
“那我叫朋友来,中午一起吃羊肉。”
听说吃最新鲜的宁夏羊肉,一会功夫,曹老师的朋友就都来了,乌泱泱的七八个,这些人里自然少不了老金。
“小老弟你回来啦,我那里还有新茶等你过来品呢,就是我书画馆的新茶,不用出去喝。一听老曹说有人杀羊我就知道是你,我堂弟也是天天念叨你。他之前被老婆骂了半年,现在又翻身做男人了。过年他都没下厨,全是弟媳妇干的活。”老金看到陈明亮很高兴。
别看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但是玩的心依然很重。
听说有新鲜羊肉,有人连烧烤架都带来了,有个人还拿来了旋转炉,他还提议是不是要做个烤全羊。
“烤你妹的全羊,这么好的羊肉烤着吃可惜了,最多给你个羊腿练练手。”烤着吃,老金是极力反对的。
一个人杀羊,七八个人围观。
滩羊长不大,羊毛羊皮都非常好,是上等的裘皮。
这只羊很漂亮,白毛黑眼圈,进京之后的生活条件还不错。住的都是带暖气的房间,吃的是挂着的莴笋叶,一边吃还一边摇头,浑然不觉得自己就要进这帮人的肚子了。
陈明亮扯过羊腿,上下掂量一下,“八九十斤,长得还不错,能出五十斤肉。”
“这就是专业范!”老金开始流口水,其他人在后面点赞。
一张炕桌被人抬到外面,做为屠宰的案板。
好奢侈,这可是黄花梨的桌子!
在陈明亮的要求下,有人端来了一个脸盆,用盐巴调了点温水。
有人按住羊后腿,陈明亮一只脚踩住羊前腿,一只手扯着羊头,找准位置,一刀就捅穿了。
“噗嗤,”血水顺着刀尖哗哗的流到盆子里,这只羊蹬踢几下就不动弹了。
好刺激!。
看的过瘾的就是这几秒钟。
剥皮倒是很简单,吹了气,然后用手揣就可以了。
很快,一只羊除了羊头没有收拾,其他已经利落的清理了出来。
这就没陈明亮什么事了。
有人去清洗羊肠羊肚,也不嫌脏,跟陈明亮请教了方法,嘴里含一口水,然后扯着羊肠子,像吹气球一样把羊粪吹出来。
洗半干净之后再接到水龙头上冲一冲。
众人一起干活乐趣就是多。没人觉得陈明亮年轻,看着他总觉得也就比自己年轻个三五岁。
午餐是真的丰盛。烤羊腿,烤羊肉串只是佐餐;羊杂碎汤,手把羊肉,吃的所有人是满嘴流油,尤其是羊肉沾着韭菜花吃,那叫一个美味。
吃饱喝足,一群人又恢复了文质彬彬,大家又开始舞文弄墨,谈古论今。似乎,刚才看杀羊双眼灼灼有神的不是他们。
不少男人都会做饭,手艺竟然还不错。男人不做饭,真的不代表他们不会,只能说是懒,或者在家里没地位。
金正直同学就是典型的例子。在国企当领导的时候,妻子是人社局的公务员,只是普通职工,守柜台的那种,比银行柜台稍微好一点。
金同志趾高气昂,天天妻子给他打扮的好好的才会出门,皮鞋都是老婆用鞋拔子给提。
金同志下岗,短短半年时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金成了厨艺小能手。还学会了耳背的新技能,老婆骂的再难听也不觉得难为情。
现在,金先生成了掌管几个亿的公司老总,立刻又翻身做了主人。尤其是吃了姜林这个熟透的苹果之后,人生都升华了,婆娘你别再靠过来,我恶心你那张老脸。
人生无常。
老金还有事在等着向陈明亮汇报,颇有些迫不及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