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探察周边具体情况。不过半日功夫,便有骑兵回报,虎牢还在梁军手中,也未曾有碰到敌军的游骑,看来河东军主力还没有赶到。他得知此事后便连忙赶去将消息禀告给朱友贞。
此时朱友贞得知消息也甚是欢喜,敬翔沉声道:“大家,老臣以为既然虎牢还在我军手中,京城便无大碍,河上之兵与其急着返京,不如顺河而下,直取杨刘,断其归路!”
朱友贞闻言一愣,旋即便明白了敬翔的用意。当时形势,梁军主力屯扎于黄河北岸,形成一个桥头堡,与已经归附河东郡的魏州相对峙。河东军无法渡河,则沿黄河而下,由德胜、杨刘等地渡河,攻略郓州等地,一方面可以分散梁军兵力,削弱对方的战争潜力,另一方面也能绕过敌军坚固的壁垒区域,直取敌军首都汴梁。而敬翔的策略则是首先以精兵加强虎牢关的防御,确保汴梁不失,同时让屯扎在河上的梁军主力沿河而下,攻击德胜、杨刘等河东军较为虚弱的河上要点,切断粮道,这样一来可以攻其必救,调动敌军,使其疲惫,而梁军主力可以乘舟行军,以逸待劳,二来可以选择有利的战场,避免在汴梁附近的平原上与拥有骑兵优势的河东军进行不利的会战,实在是老辣之极的手段。
“如此甚好,我已经下令赏赐诸军将士,之后立即出师!”
“陛下英明!”敬翔赞同道,五代之时,兵骄将惰,若是少了赏赐,军***征之时往往会有变故,朱友贞能想到这点,的确并非未经事的少年。
堂上二人议定了,正要起草敕书,外间却有侍臣来报,说河阳节度使、北面行营排陈使谢彦章有信来报。朱友贞赶忙下令传上来,不一会儿,一名汗湿重衫的信使上得堂来,呈上书信,朱友贞接过拆开,刚看了两行,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敬翔在一旁看得不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朱友贞便将那书信递了过去,沉声道:“敬公你也看看吧!”
敬翔赶忙接过细看,原来那书信中言谢彦章围攻杨刘不下,晋王李存勖领十万兵来援,梁军不得已立寨破河自守,晋军渡河猛攻,梁军虽经历苦战,杀伤甚多,然众寡悬殊,抵挡不住,被晋军强渡,围攻营垒,四寨已失其三,正当此时,仰仗圣天子威灵,守兵以火炮轰击,重创敌酋,李贼裹创而去,遗伤者渡河而去。军中只有伤兵数千,甲兵损失殆尽吗,请求补充云云。敬翔对军中情形所知甚多,看到这里,便已经将当时的情况猜想的七七八八了。抬头对朱友贞道:“若是信中所言属实,莫非当真是击伤了李存勖?否则以沙陀子的凶顽,四寨已破其三,其余不过数千残卒,岂有不一鼓作气,全破敌军的道理?”
朱友贞点了点头,旋即怒道:“这谢彦章当真该死,明明晋贼未曾渡河,却弄得汴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定要重重惩治。”
敬翔心知如今粱军中老成凋零,谢彦章乃是少有的良将,此番被朱友贞恼了,若是撤去了,只怕梁军形势更是不堪,便赶忙替谢彦章开解道:“这也怪不得他,那些消息定然是溃兵向汴梁逃窜,百姓风传,夸大变幻而来的。他苦战之后,死中求活,一时间不明战场情形,恐怕沙陀贼杀他个回马枪,等到确定敌军撤兵后方才上奏军情,也算得是老成持重了。”
朱友贞冷哼了一声,却听到一旁有人道:“老成持重?敬公得到这的这等消息,也不辨真假,便上奏陛下,弄得陛下丢下仪仗,一路狂奔而回汴梁,耗费钱财赏赐诸军,这般作为莫非也是老成持重?只怕是别有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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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 第699章 怨望
第699章 怨望
敬翔转过身来,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是身着一身素服的赵岩,只见其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双目之中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怨毒之色。敬翔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心知此人虽然总喜欢装出一副雅量高致的名士气概,但其实心胸却是狭窄之极,自己此次伤了他的面子,只怕此后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事已至此,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敬翔转过身来,对朱友贞下***罪道:“老臣无能,累至尊受惊,在此请罪了。只是天子无虚言,虽然如今已经晋军过河的消息为虚,这士卒犒赏也绝不可少了!”
“当时情势紧急,谣言四起,敬公如何知晓真假,何罪之有!”朱友贞倒并非昏庸之人,倒也明白清理,笑着扶起敬翔,转身对赵岩,脸色便冷了下来:“虽然此番晋贼未曾渡河,但你也罪过不小,此番回去后将这身衣服脱了吧,好生将犒赏随驾军士的差遣办好了,先罚你半年的俸禄,若是再办不好差使,定当严加惩治!”
赵岩赶忙躬身谢恩,一旁的敬翔听在耳里,心中却是暗暗摇头。那朱友贞表面上对赵岩虽然神色冷淡,但对其的差遣却是丝毫没动,处罚只是象征性的罚了半年的俸禄,想那赵岩乃是租庸使、户部尚书,掌握着天下的财源,随便漏点下来也多上百倍不止。天子这般做只能说明赵岩的圣眷未衰,所信任的还是那批从潜宅时便跟着他的幸进小臣罢了。想到这里,敬翔心中便不由得一阵沮丧。
此时天色已晚,朱友贞一路狂奔而回,身心早已疲敝,只是军情危急,也只能咬牙顶住。如今得到乃是虚惊一场,心里那根弦松了下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哈切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某家有些倦了,二位且各自回府吧!”
赵岩回到府中,早有讨喜欢的俏婢上前,侍候他梳洗更衣进食。这赵岩本是贵胄子弟,后来又尚天子之爱女,尊荣华贵,从来只有旁人艳羡的份,哪里吃过这般苦楚,更不要说敬翔当面掌掴之辱,让他如何不衔齿痛恨不已。赵岩梳洗之后,用罢酒食,回到房中,正躺在榻上思忖当如何才能向敬翔报复,雪得此恨,却听见外间动静,一名伴当进得屋来,恭声道:“崇政院中张判官前来,说有要事告与郎君。”
“崇政院?”赵岩一愣,旋即沉声道:“且让使者在我书房中稍候,我更衣后便来见他!”那伴当应了一声便退出屋外,赵岩坐在房中皱眉自语道:“这么晚了,院中还有使者,莫非有什么紧急军情不成?”原来崇政院乃是后梁军政机构,后梁太祖朱温为了革除唐未宦官掌枢密、干预军政之弊,于开平元年(907)罢枢密院,设崇政院,